此次與阮七娘同行完成任務的,是另一位蘭軒閣剛獻身的美人伶月,幻姬如月的雙生妹妹,她的姿色雖沒有阮七娘來得出眾,但也是極富媚態,隻不過她的臉上卻顯得說不出的驕傲,道:“魅姬,你可知此次我獻身的人,是誰?閣主。你雖然模樣好,卻沒有受到閣主的垂青,真是可惜了。你到底還是比不了我阿姐。”
阮七娘瞧著她的模樣,卻是有些鄙夷,道:“閣主又如何?也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難道宋師傅不算是?別忘了,我們獻身是為了什麼。伶月妹妹,你還太年輕了,可不要隨便把所謂的情感摻入其中,免得自尋煩惱。”
伶月卻是冷哼了一句,道:“這一點,需要你來提醒我?還是好好想想如何完成任務吧,第一次任務若完成不了,後果可是很慘的,小心著點,可別被我的風光比下去了。”
阮七娘並沒有看她,徑直走了進去,道:“誰贏,還不一定呢,可別太得意了。”
伶月瞧著她走了進去,也跟上了她的步伐,道:“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輸給你。”
阮七娘和伶月所進入的地方是林家的一處小別苑,林墨平常常會帶著三五成群的酒囊飯袋來這裏飲酒作樂,當她們穿過長廊,便聽到了極為大聲的歡呼和嬉笑聲。
她們的目標,林墨平,果然在這裏。
林墨平握著手裏的酒杯,看著漸漸走近的兩位美人,醉眼惺忪的他早已是如癡如醉,伸出雙手,一左一右便將她們攬入懷中,濃濃的酒氣頓時從他半開半合的嘴裏傳了出來,阮七娘就算再如何厭惡,也隻能將情緒壓於心中,臉上還是嬌媚的笑容。
林墨平的好友坐於他的對麵,看到兩位美人也是癡了,道:“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絕色,林兄,你可真是好福氣,好福氣啊!”
林墨平看了看左邊的阮七娘,又瞧了瞧右邊的伶月,對著好友笑道:“確實是人間絕色。沈兄,我們是多年至交,好東西當然是大家分享,更何況是美人?我的也就是你的。兩位美人,我若真要消受,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不如,給你一個?”
林墨平看著兩人一眼,隨後放開了攬著伶月的手,將她推到好友的麵前,道:“這個,歸你了。如此佳人,你可要好好憐惜啊。”
林墨平的好友順勢將伶月攬住,伶月頓時落入他的懷抱,他看著伶月,摸著她光滑的皮膚,忍不住說道:“真是太美了。”
伶月被他那麼觸碰,卻笑得越發嫵媚,聲音也魅惑得讓人心醉,道:“公子,你可真壞,還沒有陪伶月喝上一杯,便已是急不可耐了嗎?”
林墨平的好友早已被她弄得心癢癢的,道:“好,我陪你喝。就我們兩人,我們慢慢喝。”
很快的,這裏就剩下了林墨平和阮七娘。
阮七娘雖然剛才不言明什麼,卻也暗自承認,伶月的魅術的確很好,而她也不能被她比下去,更何況她還占得了一個先機,一個接近林墨平的最佳機會。
阮七娘給林墨平倒了一杯酒,送至他的嘴邊,嬌笑著,道:“公子為何要我,而不要伶月妹妹?可是覺得,我比她更美?”
林墨平卻沒有接,而且臉色也開始變了,道:“當然,青樓女子都一個樣,隻要有錢,不管做什麼,哪怕是出賣自己的靈魂和自尊,都會和你獻媚,做那些齷齪的事情。”
阮七娘聽他那麼說,放下了酒杯,輕聲應著,道:“公子既然看不起我們,為何還要雇我們尋歡?是覺得自己的錢太多,還是覺得我們太低賤,可以讓你們這些無聊公子隨意踐踏?”
林墨平顯然沒有料到她會如此說,卻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道:“踐踏又如何?我既然出錢找樂子,我要如何做,你也隻能奉陪。這便是你們的生活,難道不對嗎?”
阮七娘點了點頭,笑道:“說得不錯,我雖然懂得一些小道理,卻也是見錢眼開。畢竟錢再如何臭,到底還是很有用的。”
林墨平聽了,隻是哼了一聲,道:“倒很坦誠。既然是為了錢,那麼我們就做做和錢有關的事情,比如你最擅長的,取悅歡主。”
林墨平說得如此低沉,忽然附在她的耳邊,道:“有一點,我倒是應該承認,你的確比那個要美多了,尤其你的一雙眼睛,還有你的姿容,都很美。隻是不知待會兒會是如何模樣?”
癢癢的感覺頓時讓阮七娘起了些許顫栗,林墨平隻是瞧著她的反應,便看出了一絲端倪,眯著眼睛,顯得說不出的警惕和懷疑,道:“看起來,你是第一次吧?如此緊張,倒和芙蓉軒的招牌完全不符,按理她們家的美人並非如此,你到底是誰?”
他說完了這句話,便看到他的好友將伶月提了出來扔在地上,道:“墨平,你料得不錯,她果然不是芙蓉軒的。”
林墨平冷哼了一聲,道:“我就說,芙蓉軒的人怎會來得如此之快,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原來竟是假冒的。說,你們到底是誰?”
阮七娘看了看躺在地上已是十分虛弱的伶月,她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看樣子林墨平的好友下手並不輕,她立刻意識到此時形勢的變化已對兩人不利,當即不做任何遲疑,從衣袖裏拋出幻彌散,在林墨平和他的好友已神誌不清之時,趕忙拉起地上的伶月,便開始拚命地朝前逃跑。
林墨平已分辨不清她們究竟往何處逃跑,但也在倒下去的最後一刻,對著那些手下,道:“快追,不要讓她們逃了。”
阮七娘知道以自己的體力並不能跑太遠,而她身邊帶著一個受傷的伶月,跑的速度更是慢了不少,林墨平雖然表麵看上去是醉倒溫柔鄉,但到底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他一定會派手下追趕兩人,這裏距離蘭軒閣還有很遠的路,該如何抉擇,才能安然脫困?
阮七娘看了一眼虛弱得根本沒有任何體力的伶月,道:“還能走嗎?”
伶月略顯艱難地搖了搖頭,眼淚慢慢落了下來,道:“走不動了,好累。七娘,我們該怎麼辦?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我不要,我還要和阿姐一起過好日子的,我不要就這麼死去。”
阮七娘聽著她的哭泣,擰起了眉,語氣裏夾雜著一絲怒意,道:“哭什麼?還沒到最後一刻,就不能放棄。況且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帶著你。”
伶月頓時也怒氣十足,道:“你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你倒是想主意呀。”
阮七娘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頓時心裏有了想法,道:“辦法是有,隻不過,你可別拖我的後腿。”
伶月知道此次任務的失敗,並非是阮七娘的過錯,是自己沒有偽裝好假扮的身份,自知理虧,便沒有再繼續多言。
阮七娘拖著她來到距離街道不遠的一個偏僻小巷,將她輕輕放在了地上,將衣袖裏的一粒藥丸遞給她,道:“快服下。”
伶月看著她手裏的藥丸,明顯有些疑慮,道:“這是什麼?”
阮七娘回過頭,冷冷地看著她,道:“想活命,就別廢話。趕緊吃!”
伶月許是被她的眼神所嚇到了,趕緊拿過她手裏的藥丸服下,過不了多久,臉上忽然傳來了陣陣灼燒感,痛得讓她極為難受,雖然身上還有一道道傷,但那份痛楚卻比身上的傷更加嚴重,不禁怒道:“阮七娘,你給我吃了什麼,為什麼我的臉那麼難受?你是不是想趁此機會毀我的容貌?阮七娘,你好狠的心。你……”
伶月說得正起勁,卻看到蹲在她身邊的阮七娘忽然站了起來,看著她,道:“我雖然並不喜歡幻姬和我多年的敵對關係,卻也不會為難她唯一的親人。剛才你服的是易容丹,三個時辰內會變化出另一種模樣,時辰過了,你仍然會是之前的姿容,不會有任何區別。待會兒我去吸引那些手下的注意力,你聽見慌亂聲就朝前跑,務必跑回蘭軒閣。”
伶月聽著,頓時覺得她這麼做十分危險,焦急地問道:“我跑了,你怎麼辦?”
阮七娘卻沒有再看她,徑直朝前緩緩走去,道:“若有點良心,你就讓他們趕快來救我。若沒有,你的好姐姐從此便沒有了競爭對手,她將會是蘭軒閣最亮眼的美人。從此,真的是她風光無限了。”
伶月看著她的身影越來越遠,心裏忽然覺得自己和姐姐對於阮七娘的看法一直有偏見,總是在埋怨她有如此的好運氣,卻沒有去想她為何能得到那麼多。
今日,她總算是明白了,阮七娘與姐姐如月的不同,也明白了,就算如月再磨練多少年,都比不得阮七娘,因為阮七娘真的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她的風光無限絕非偶然,而是必然。
阮七娘站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雖然她對於伶月那麼說,但是內心到底還是有些不安的,但若不這麼做,她和伶月都逃不掉。
如今的情形,隻能賭一把了,當初自己命硬,如此滅頂之災,老天都沒有收她,這一次它也休想奪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