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前塵往事

溫清瀾原本想表達的意思是,寧願阮家嫡小姐單純一些,也不要像刑水夢一般詭詐多變。

可聽到阮振業的耳朵裏卻成了另外一種意思,憤聲道:“不管她有多少算計,有前輩在,她斷然興不起風浪來。”

言罷,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溫清瀾,讓他心底一陣惡寒,他怎麼有種被阮振業算計了的感覺?

麵沉如水的盯了他半晌,戲謔的道:“她若想興風作浪,本君還真無可奈何!”

有神王作保,她又有靈獸大軍傍身,即便他傾盡所有,也未必鬥得過她,更何況他現在萌生退意?

“阮汐靈”他會繼續保,隻不過阮家這位家主,他要斟酌斟酌了。

這話頓時給阮振業帶來了壓力,興奮稍去,擺正了臉色道:“前輩怎能長他人誌氣,滅了自己的威風?”

他要先放棄了,那靈兒還有什麼希望?畢竟抽取天魂這樣的事,除他之外沒人能夠做到…

嗯?誰說沒人能做到?開元天王和他一樣,都是半神之體,他能做到的,天王也一樣能做到!

想到此,他的眼神中多了一抹算計,也許他該給自己再找一條後路了,單純指望他一個已然不保險。

溫清瀾是什麼人?打眼一看就知道他又有了什麼彎彎繞,輕搖了搖頭,滿眼諷刺的起身道:“不是本君長他人誌氣,而是本君的威風早就不複存在。”

扭頭最後又看了一眼安然甜睡的少女,神色冷淡的道:“靈兒的身體服了阮汐靈的藥已經暫時無礙,本君該做的已經做完了,是時候離開了。”

一見他要走,阮振業急了,墊步擰身上前幾步攔住他的去路,“前輩留步,可是小輩說錯了話,讓您惱了?小輩隻是一時心焦,絕無責怪您的意思,請您一定不要多心。”

他要真撒手不管了,靈兒怎麼辦?他阮家嫡女未來的命運可還要依靠他,他怎麼能說不管就不管呢?

溫清瀾容顏清俊冷傲,以從未有過的疏離眼神凝了他半晌,不知是自語還是說與他聽的低喃,“本君已經錯過了一次,不想再錯第二次。也許一切原本就都是錯的。”

說著話,他腳步微動,已然錯開他到了門口,手搭在房門之上,冷銳的叮囑:“振業,你且好自為之吧。”

言罷,他再未多言,衣袂飄飄的出了房門,看似走的極慢,卻是眨眼之間,已然蹤跡不見。

阮振業怔愣的看著門口,嘴裏一直低喃著他走時丟下的一句話,不斷反問著自己,什麼叫好自為之。

這邊如何且不說,單說溫清瀾,一個人落寞的出了阮家,沒行出多遠,就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清瀾,能否再借泊玉彩珠一用?”一道暗金的身影踏著月色而來,身心俱疲的開口。

來人正是虞鳴隱,他的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兩人,正是消失了許久的刑水夢和剛剛被劫走的刑昭霆。

溫清瀾停住腳步,看向他的目光染上一縷薄怒,“天王又想做什麼?千年的沉浮,難道還沒讓你頓悟?”

“你這是什麼話?”虞鳴隱神色黯然,惱怒的道:“本王該悟什麼?”

“嗬嗬…”溫清瀾諷刺的冷笑,“你用她的鮮血鑄就的江山,坐的就那麼安穩嗎?虞鳴隱,你果真無心無情。”

千年來,他將自己的愧疚壓抑在心底,可至少他悔了痛了,甚至為此他竭盡所能的在彌補,可他呢?

他深邃的眸子攢著冷光直視著虞鳴隱,竟讓他心虛一般,狼狽的倒退了兩步,頭撇向一邊,不自在的說:“都已經過去千年了,你怎麼還耿耿於懷?”

“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要求你。”他眼神閃爍,語氣卻出奇的平靜。

溫清瀾斜睨了他一眼,譏笑著說:“又想求我幫你害誰?”

虞鳴隱無奈的看著他,“當年的事情是你我共同決定的,何來害人一說?乾元和平千年,你不覺得當年的犧牲是值得的嗎?”

“哈哈哈…”溫清瀾仰天長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好一個犧牲是值得的!虞鳴隱,本君此生最大的錯,就是當年受你蠱惑,害了香兒性命。”

他已經悔了千年,孤獨了千年,為彌補萬一,寄情在同為雙生子的“阮汐靈”身上,可她終究不是元香,他又能彌補些什麼?

“清瀾!”虞鳴隱痛苦的嘶吼出聲,“你非要把本王說的那麼不堪嗎?”

男人表情沉痛的看著他,性感的嘴唇微顫,“香兒死了,你恨了本王千年,躲了本王千年,放逐了自己千年。可本王心底的痛不會比你少半分!”

他一邊說,一邊舉目四望,伸手一指帝都的夜景,慘笑道:“可是你看看這繁華帝都,看看這錦繡河山,看看這清平世界!難道當初的犧牲不值嗎?”

說到這,他激動的情緒稍斂,失魂落魄的道:“如果有選擇,你以為我願意拿自己最愛的人祭天嗎?若是可以,我寧願當初被大火吞噬的是我!”

溫清瀾一直沒說話,溫和的眸子隱泛淚光,就那麼滿是悲涼的看著慷慨激昂的男人,訴說他的無奈與痛苦。

“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清瀾,你我本親如兄弟,因為香兒,才走到今天分崩離析的地步。你守望千年,我墮落紅塵。千年了,整整一千年了,難道還償不了當年的殺身之仇嗎?”虞鳴隱語重心長的替自己辯解。

溫清瀾清光閃現的眸子冷冷的看著他,擲地有聲的說:“就是再有一千年,我們都難贖其罪!虞鳴隱,我悔了,很悔很悔。如果能再重來一次,就算顛覆整個天下,我也要傾盡全力保護她!”

說完,他與虞鳴隱錯身而過,健步如飛的向前走去。

不料剛走出沒幾步,就讓刑昭霆攔住了去路,男人赤紅的眸子邪佞的看著他,桀桀怪笑了兩聲。

“聖君留步!”他抬臂一橫,囂張的說:“你走可以,但是泊玉彩珠、春生丹還有溫家家主的令牌得給本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