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同時被罵,互視了一眼,不由都一陣嘴角抽抽。
虞鳴隱本就對她頗多成見,聞言隻是冷哼一聲,沒說話。
若非看在她剛剛為自己診脈開藥方的份上,他定要治她一個大不敬的罪。
風翳聽出她的弦外之音,也早習慣了她偶爾口無遮攔的耍耍小脾氣,倒沒往心裏去。
重又把目光轉向虞鳴隱,眉梢眼角染上淩厲之色,警告道:“那就管住自己的腿,若是不小心陷入陣法或者陷阱,本王不會救你!”
他沒想著避諱他,他的事情,虞鳴隱多少都了解一點,雖然還沒到核心,但有些事沒必要遮遮掩掩。
扭回頭看向阮汐靈時,目光已經柔和如水,輕聲探問:“刑昭霆的情況如何?放他出來不會有問題嗎?”
她臨走之前的暗示他聽明白了,不過穩妥考慮,他並未完全放心,所以雖然放了刑昭霆,還是讓孤雲暗中跟著他。
說起正事,阮汐靈將剛剛的惱怒掀篇了,正色道:“他的毒已經解了,魔氣入體的情況也有所好轉,似乎有人用特殊手法給壓製住了。”
有些問題她還沒完全弄明白,所以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其實在他體內,她已經完全感覺不到魔氣了,身體也發生了一點異變,這是不合常理的。
按說,魔氣侵入人體,在沒有任何藥物和物理配合的情況下,單憑吸收是不可能消失的無影無蹤的。
即便變異,也隻可能異化成另一種能量,可她並沒發現奇怪的能量源。
將自己的想法和他交流了一下,她才皺著眉頭總結:“暴風雨前的寧靜。越是表麵風平浪靜,才越是可怕,做好準備吧。”
不可預知的危險讓人防不勝防,而刑昭霆的身體情況太詭異了,她暫時還無法預判。
虞鳴隱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詫異的問:“你是說有人在刑二身上動了手腳,目標是翳?”
從一開始讓阮汐靈參與進來的不讚同,到現在聽著她頭頭是道的分析,他漸漸的不再排斥她的加入。
對魔族他了解不多,因為東西大陸是死敵,根本沒有交流的可能,相見就是殘殺。
目前對魔族的了解,隻不過是一些經過戰亂的史學家推論寫出的古史典籍,還有就是風翳的口耳相授。
不過風翳的身世很神秘,就連他也隻是摸到了冰山一角,具體怎麼回事,他還不甚清楚。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情況,暫時拋下成見,又催促道:“具體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現在有一個看似無關的人物卷了進來,倒是給了他一線希望,也許她能破解東大陸的秘密。
他命令一般的語氣端直讓阮汐靈略過,一點沒有要給他解答的意思,而是緊盯著風翳,小巧的紅唇抿成了一線,表情十分嚴肅。
風翳單手輕點著自己的太陽穴,似乎也頗為頭疼,想了半天,來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累了,休息!”
說完起身,大步流星的向屋外走去。
直到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消失在朦朧月色中,虞鳴隱才發現自己被晾在這龍隱閣了,氣得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憤怒的罵:“本王為誰辛苦為誰忙?沒情義的家夥!”
正在此時,侍女端著藥碗走了進來,低眉順眼的將熬好的藥呈上來,輕聲細語的說:“天王殿下,冕王讓婢子兩個服侍您。”
虞鳴隱看著兩人含羞帶怯的表情,再次在心裏大罵風翳,不過此時人已經走遠了,他也沒難為兩個侍女,喝了藥後便歇下了。
風翳和阮汐靈回到自己的地方,才暢所欲言,直至深夜,困乏至極的睡過去。
次日,阮汐靈早早就醒了,簡單洗漱過後,開始思考噬心鬼咒的原理。
她不想總是被動防守,這種隻能吃啞巴虧的感覺讓她極度不爽,所以才想著如何反擊,解開鬼咒之謎就是開始。
正潛心琢磨著,風翳也起身了,見她對著玉瓶發呆,輕笑道:“大清早便如此用功,也不怕累著!”
其實她起身的時候,他便知道了,隻是難得憊懶了一次,沒有起來。
直到天放亮了,他才懶洋洋的坐了起來。
“累著也比挨打不能還手強啊。”阮汐靈頭也沒回,眼睛還是盯著玉瓶,感受著裏麵的波動。
靈魂、咒語、法術,三者缺一不可,那讓這三者結合到一起的介質是什麼?
隻要把這個介質找出來,她就有把握能打開咒術的大門,不指望把這個技術發揚光大,但是卻絕對又多了一個自保的手段。
趿上鞋子,風翳走下床,坐在一旁鄭重的道:“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他能明白她此時的心態,就如最初的時候,他隻能被動防禦一樣。
那時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隻能強大自身,和整個大陸抗衡。
正是因為了解,才不想讓她也如當初的自己一樣,除了滿心仇恨和怨懟,什麼都沒留下。
阮汐靈偏頭看向他,戲謔道:“你還不是一樣被人算計?別過度保護我,那隻會讓我停滯不前。”
聽出他的安慰之意,她心底暖意融融,卻不想就此變成一個事事都要依賴他人的廢物。
更何況,他們兩個半斤對八兩,誰的處境都不好。
如果她能獨擋一麵,日後他的身邊也會多一個強大的幫手,強強聯手才是正道。
一句話將風翳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思索片刻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微微一笑道:“也對,本王的女人理該如此。”
最初對她產生興趣不就是因為她不服輸的勁嗎?
如果她和普通女人一樣,隻一味想要依靠別人,關注點在後院的勾心鬥角上,他也不會對她動心了。
她想強大是件好事,有他站在她的背後,不會讓她的路走的很艱辛。
聽到“本王的女人”幾個字,阮汐靈直接被口水嗆到,咳嗽的小臉通紅。
好半天才過勁,額角青筋直跳的道:“尊貴的‘主人’,你要是生在我那個時代,會一輩子做單身狗!”
她雖然沒談過戀愛,可看過的不少啊,像他這樣自以為是的家夥,估計這輩子都找不到對象!
“本王不是狗!”風翳臉頓時黑了,敢把他比成狗的,她絕對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