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風翳快如閃電般飛身而至,抬手架住刑昭霆僵直的雙手,擰回身,毫不留情的一掌揮在了他的胸口。
與此同時,葬月也闖了進來,毫不猶豫的傾身壓在刑昭霆身上,手肘一拐一提,便要擊他的死穴。
“住手!”阮汐靈搖搖晃晃的站穩身形,便看到他的必殺之技,靈力暴湧,反手攔截住他狠辣的招式。
兩人的功夫天差地別,強行出手的結果就是她倒飛出去兩丈遠,後背結實的撞在屏風之上。
劈裏啪啦,屏風炸碎成一堆碎片,她顧不上疼痛,使了一個千斤墜穩住身形,胸口處一陣氣血翻湧,險些吐血。
葬月的招式被截,馬上收手,否則這一下就不止是內傷這麼簡單了,憑他的功力,阮汐靈必死無疑。
阮汐靈捂著疼痛不堪的胸口勉強起身,喘著粗氣道:“他的肉身被控,你就算打死他也沒用!”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就連風翳都沒來得及救護,精厲的的眸子猛然一冷,抬手就要擊向葬月。
勁力尚未及發出,手臂上一陣輕靈的震蕩,阮汐靈已經搶步站在他的肩膀上,急聲吼:“停!”
尼瑪,這簡直亂成了一鍋粥,敵我不分。
剛剛他重傷刑昭霆,葬月又險些重傷她,再出手屋裏的人就沒一個好的了。
風翳的功力已至化境,收放自如,剛剛是氣惱葬月誤傷到她,才會氣急之下反手攻向他。
經她製止,忙散功,倒立著眉眼將她收進掌中,輕聲問:“傷到哪裏了?”
阮汐靈擺了擺手,氣喘不已的道:“沒事,被餘波震了一下。”
說完,她將目光轉向驚異的葬月道:“把他放床上吧,暫時沒事了!”
知道葬月不是故意要傷她,隻是護主心切,這才亂了方寸,所以根本沒往心裏放。
葬月依言將刑昭霆弄到床上,以防萬一還封了他全身的大穴,陰沉著臉龐雙膝跪地,“屬下知罪,請主子責罰。”
偷眼看了一下風翳黑如鍋底的俊臉,阮汐靈急忙接過話茬,“去去去,哪涼快哪趴著去。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嗎?”
她故意表現的極不耐煩,果然引起了風翳的注意,擰著劍眉問:“剛不是葬月傷了你?”
他看得真切,分明是她情急之下阻攔,才會接下葬月的一擊,難道這裏麵還有他沒看明白的事?
阮汐靈活動了一下關節,確定沒缺胳膊沒少腿,這才幽幽的道:“他那一下還不至於傷到我,我是怕他被魔氣反噬,幸好阻攔的及時,沒讓他中招。”
這話半真半假,要不是葬月不明就裏的一擊,她也不至於來不及防備,被魔氣侵蝕,還受了點輕傷。
揚起小臉,她岔開話題道:“這是控屍術,以九香迷魂散為引,利用魔氣和怨魂操縱肉身。除非把刑昭霆的肉身打成肉沫,否則不死不休。”
否則她也不至於第一時間封他的周身大穴,可還是晚了一步,差點一發不可收拾。
風翳狐疑不已,不過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她,冷凝了葬月片刻,陰森森的道:“下不為例!”
葬月點頭稱是站起身,麵無表情的立在一旁,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俏臉蒼白的阮汐靈,心底微暖。
赦了葬月後,風翳才發覺丹田之內躁動異常,魔氣與靈力廝殺在一起,互不相讓,攪得他痛不欲生。
一抬頭,阮汐靈便發現他眸子隱隱泛著紫光,厲喝一聲:“出去,把葬月給我留下!”
他才剛剛出關,便遭逢魔氣亂湧,再不壓製,馬上就會現原形。
這裏還有兩個不知情的人在,看到他魔化的一麵,隻怕不是他凶多吉少,就是這兩個人被他滅口。
風翳眉頭輕皺,緊抿著薄唇擔憂的看向她,臉色陰沉得可怕。
阮汐靈再次催促,風翳才咬著牙關走出房門,叮囑道:“你小心!”
體內魔氣肆虐,胸口氣血翻騰,一雙冷冽的雙眼時而暗紫,時麵墨黑,不停的轉換。
再在這裏呆下去,一定會魔氣衝體。
阮汐靈對他點了點頭,這才投入救治。
小半刻後,在葬月的輔助下,阮汐靈才將房間內的九香迷魂散餘毒清理幹淨。
轉頭又命葬月找來符紙和朱砂,憋著一口氣畫出一道靈符,撮指點燃,混著烈酒給刑昭霆灌下去。
一碗符水下去,刑昭霆的臉色時而青紫,時而灰黑,不停的變幻,臉上的表情猙獰的嚇人。
灌下符水後,阮汐靈手上打了數個複雜的手印,指尖靈力暴起,一點他的眉心喝道:“給我滅!”
“啊!”一聲慘叫自男人的嘴裏發出,身體挺直的坐在床上,緊閉的雙眼睜開,隻餘眼白,如僵屍一般。
頭頂上彙聚著顯而易見的黑霧,還在掙紮著往他的身體裏鑽。
室內陰風肆虐,卷著桌椅板凳“碰碰”作響,緊接著偌大的房間裏麵一陣鬼哭狼嚎,好似萬鬼出沒一般。
即便見多識廣的葬月,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不輕,緊緊護在阮汐靈身後,雙目如電的掃視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門外馬上傳來腳步聲和吵嚷聲,阮汐靈厲聲喝道:“都給老子閉嘴!”
風翳搭在門上的手停住,一顆心吊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很想不顧一切的推門而入。
可隔著門板傳來她冷厲的聲音讓他的心定了下來,緩了口氣沉聲道:“再若吵嚷,殺無赦!”
留給眾人的背影孤高冷傲,卻讓所有人從心底生出畏懼,沒人再敢多說一句話,全都瑟縮著低下頭,沉默不語。
阮汐靈臉色微變,擰緊了眉頭,媽的,還真是個高手,憑她的水平想要無傷解咒很難,不付出點代價是不可能了。
雙肩一挺,靈力化刃,割開中指,她洋洋灑灑的開始憑空書寫符咒。
足足過了有一分多鍾,她才手指發顫的將符咒書寫好,指尖攢動著至陽之氣,嘴裏默念了一句,“去!”
隻見半空之中的血符忽而一閃,化作一把七尺長的金刀,刀身之上金光閃閃,威風八麵。
而與此同時,她也臉色煞白的噴出一口鮮血,晃了兩晃險些摔倒,低聲給葬月吩咐:“閃開!”
僵坐在床上的刑昭霆突然暴起,“咚”的一聲跳下床鋪,雙手迅速長出青黑的指甲向正在施法的阮汐靈抓來,指尖距她的雪頸不足一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