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葬月哪能站得住,抽出長劍,飛身便迎了上去。
阮汐靈提氣縱身,懸於半空,聲嘶力竭的大吼:“閃開!”
下一刻,兩臂橫掃而下,刀影隨著她的動作揮舞起來,快如閃電,迅如雷霆,直接迎上葬月的寶劍。
葬月這次沒犯傻,收氣縱身,沒敢和她硬碰硬,怕再傷到她,避到遠處擰眉看著她。
眨眼間金刀隻剩下道道殘影,讓人眼花繚亂,根本看不清刀身,同時也逼退了刑昭霆。
陰風再次呼號起來,這次比上次更甚,連門窗都開始震顫,隨之而來的還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厲鬼身影和尖厲的吼聲。
整個空間如同化成了陰曹地府,萬鬼撲身而來,悉數被刀影斬落,化作一股青煙消失不見。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陰風消失,萬鬼被屠,阮汐靈才哆嗦著吐出一口濁氣,淩厲的目光轉向還往上撲的刑昭霆。
手上再次結起複雜的手印,脆聲喝道:“誅邪!”
隻見刑昭霆百彙穴處冒出一股濃黑的煙霧,淒厲的慘叫一聲,最後化歸於無。
這一聲太過突兀,嚇得葬月一激靈,握劍的手都顫了一下。
阮汐靈朝後擺了擺手,安撫道:“別怕,這是解咒的必然現象。”
幸好她學的東西雜,否則碰到這種情況也是束手無策,隻能等著惡化。
好一會兒,刑昭霆兩眼一閉,“咣”的一聲仰麵摔躺在床上,麵色恢複正常,昏沉入睡。
房間的門窗在阮汐靈的授意下一一打開,疏風散味,一時忙得昏天黑地。
不知何時,風翳已經再次踏步進來,望著少女玲瓏的身影,暗眸染上濃濃的憐惜。
剛剛她當機立斷的處事作風,不由得讓他又高看了一眼,特別是第一時間讓他出去,徹底暖了他的心田。
.“本王知道是誰下的手!”他目光深沉的望著她的背影低低的道。
正忙著收拾殘局的阮汐靈聞言臉色一變,汗濕的小臉微冷,既而淡漠一笑,轉過身問:“那就是試探我了?”
她的語氣相當不滿,似笑非笑的看向對麵的男人。
她雖然也不信任他,可至少不會用這種低級的方式試探他,特別是在自己為他善後奔忙的時候。
“你若非這樣認為,我不解釋!”風翳目光坦然,隱隱含著一縷心傷,剛剛生出的淡淡暖意漸漸消失,麵色冷了下來。
他從未想過試探她,特別是閉關的這半月來,兩人朝夕相處,早已經磨合出了難為外人道的默契。
而今因為一句話,竟然讓她對自己生出不信任感,他相當的不舒服。
將他的黯然傷神看在眼裏,阮汐靈突然間覺得自己挺渾蛋的。
訕訕的一笑,湊到他的臉頰邊,嬉皮笑臉的問:“生氣啦?”
她也是小人之心了,以他的高傲是不屑試探她這樣的小人物的。
“如果本王懷疑你,你不生氣?”風翳傲驕的昂著下巴,麵色冷得能凍死人。
不生氣?才怪!剛剛不就是因為他可能試探自己而氣得火冒三丈?
阮汐靈心裏回了一句,可嘴上自然不會如此說,那還怎麼哄人?
伸出小手討好的捏著他的麵頰,笑眯眯的道:“童言無忌嘛!你這麼大度,不會跟我一個小女子一般見識吧?”
不管別的,先給他戴頂高帽再說,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很顯然她這一招某人半點都不買賬。
風翳板著臉,一本正經的道:“別人可以大度,你——不行!”
誰都可以懷疑他的用心,隻有她不行。
自從雙子樹花開,他就已經把她當成終身伴侶,對她的溺寵已經深入到了骨子裏。
即便信任度還不夠,可還不至於用下作的手法來試探她,他不屑,也不忍。
阮汐靈腦門冒出無數省略號,尼瑪,為啥別人都可以,就她不行?
再次審視他冰封萬裏的臉龐,抽了抽嘴角道:“為毛?”
她不是他的“愛寵”嗎?怎麼沒有特權,待遇還比別人差?不帶這麼玩的行嗎?
風翳額際劃下數道黑線,眉眼倒豎,冷哼了一聲:“不準說髒話!”
相處的時日不多,可她嘴裏的髒話卻是層出不窮。
一個妙齡少女,分毫沒有大家閨秀的溫婉和優雅,倒像是個小痞子,一點都不可愛。
見她不高興的撇了撇小嘴,直翻白眼,他微緩了臉色,解釋道:“姑娘家最重要的是修養,你也不想被人詬病吧?”
至於她的問題,他不想回答。
有些事情,裝在心裏就夠了,說得再多,都不如行動來得有說服力。
他不解釋後麵一句還好,一解釋阮汐靈徹底炸毛了。
她沒修養?我靠,這是噴子吧?
橫眉冷對的道:“修養不是靠嘴說的!舌燦蓮花內心陰暗的人多了去了,老娘這叫真性情!”
邊說,她衝大雨瓢潑的門外努了努嘴,“喜歡大家閨秀啊?喏,門外站著一堆,還有一位對你充滿幻想的刑家嫡女!”
她又沒求著他收留!
不喜歡那就一拍兩散,正好她還不想做什麼寵物呢。
經過半月的相處,她對乾元王朝的人際關係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特別是經常打交道的幾位,不說門清也差不多。
至於刑水夢,每次看到他時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她想不知道她的心思都難。
咦?她這什麼邏輯?刑水夢喜歡不喜歡他和她什麼關係?這語氣怎麼好像帶著濃濃的老醋味呢?
老天,她不會是喜歡上麵前這個男人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拚命在心底否定,看向他的眼神有些瑟縮,本就蒼白如雪的臉頰這一下更是毫無血色。
見她情形不對,風翳急切的問:“是不是傷到了?”
說話間,已經將她挪到眼前,滿臉焦色的以靈力內探,這才發現,她受了不輕的內傷。
心髒頓時有如被一隻大手握住,疼得他呼吸一窒,氣急敗壞的喊道:“傳禦醫!”
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對麵前的人起了好感,阮汐靈心都亂了,頭埋得極低。
呼吸發緊的道:“別叫了,我沒事!刑昭霆也沒事。如果可以的話,盡量把他隔離起來,找人嚴加守衛。”
說完這些,她便急忙跳下了男人的掌心,落荒而逃。
“我有點急事,借書房一用,先走了!”臨行之前,她留下一句話,便兔子一般躍窗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