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總是去花語居,那個女人倔得很,小心學了她——”素瑞在棲燕宮歇息,一邊看書一邊說落著在一旁梳妝的佳麗。
“花語夫人的性子,臣妾可學不來-”佳麗一邊上妝一邊笑著說。
“這可不一定——都說近墨者黑呢——”素瑞堅持說著,口風頗似大哥素真。
“那請問皇上,那夫人墨在哪裏?”佳麗笑著,他這個樣子才讓人喜歡,比飛揚跋扈好多了。
“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有多辣——她竟然讓朕開恩不再見她,還說若是朕還輕薄相待就要朕好看呢——你說,這後宮的女人有像她這樣明著威脅皇帝的嗎?”想起那天在靜心殿的爭吵,素瑞到現在還震驚著。
“靜心殿的事情臣妾都聽說了——恕臣妾多言,原就是皇上的不對,她是怨皇上了——”這樣的話,絕對不是一個妃子姬妾對皇帝說的,而是妻子對負心的丈夫說的。
“她怨得著我嗎,她是怨他了——”他本來習慣上叫素真大哥的,但是想到他的“不義”就想叫名字,可是叫了名字便是自己的大哥,隻能稱呼為“他”了。
“皇上以後想要怎麼辦?”考慮了很久,佳麗終於鼓起勇氣問出這句話,總不能這樣拘著一個真皇帝。
“我也不知道——他畢竟是-我的大哥,原就打算讓他低頭認錯,恢複了母親的名分,我就既往不咎認下這個大哥,然後就跟你一起離開這裏。可是他真是跟那個女人一樣倔,到現在仍是不死不活不急不躁的性子,真是讓人生氣!”他很是矛盾,他對素真,始終是有依賴有怨恨,割舍不掉。
“皇上是想用花語夫人讓——他——低頭嗎?”三年的時間,佳麗看著他處理旱澇、開荒等等一係列朝政,忙得不亦樂乎,說這樣瀟灑離開肯定是有些舍不得,但是隻能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
“太後牽扯太大,這位夫人也是他的軟肋,而且比較好下手——”佳麗知道他說的意思,這些日子,雖然將太後軟禁,但是太後向來是甚少出門誠心禮佛,所以外人並不知道太後是受了皇帝的禁足。她知道這位皇帝的性子,很是擔心茶兒,萬一跟他衝撞上該怎麼辦?
“皇上——皇上——”正著急的想著,外邊齊果慌慌張張的跑進來,沒有站穩,直直的摔在地上。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皇帝正在心煩著。
“皇上,小王子——小王子落水了——”齊果慌張的上氣不接下氣。
“什麼?怎麼回事?”素瑞大吃一驚,那是他的侄兒,看著他一天天長大,也甚是喜歡。
“小王子在花語居的荷花池裏玩,不小心翻下了船,落水了——”齊果順足了氣,一口氣說完。
“那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救下了,隻是現在還沒有醒——太醫正在診治。”
“走,快去看看——”這是他大哥的孩子,覺不能讓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事。
佳麗緊緊的在素瑞身後走著,一顆心七上八下,擔心佳元是不是有事,更擔心的是花語,那孩子是在花語居出事的。
暄珍殿
暄珍殿裏已經亂做一團,太醫進進出出的忙著診脈,寶珍的哭喊聲和責罵聲連成一片,素瑞的到來讓混亂停止下來。
寶珍一見素瑞,便哭喊:“皇上,為我們母子做主啊——我可憐的兒子啊——”
“孩子怎麼樣了?”素瑞沒有理會寶珍的哭喊,抓住太醫便問道。
“回皇上,幸虧救得及時,小王子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隻是小王子身子弱,需要好好調養,不然會留下很嚴重的後遺症的。”老太醫不敢居功,恭恭敬敬地說道。
“那就好——你們快去熬藥,讓元兒好好養身子。”素瑞放下心來吩咐道。
“是——”太醫依言出去。“你們這些奴才,小王子病著,怎麼經得住這麼亂哄哄的,快退下去幹各自差事!”又轉身吩咐著在廳裏站著的太監宮女。
“皇上——”寶珍帶著哭腔可憐兮兮的看著素瑞。
“朕知道你心焦著急,但是吵吵鬧鬧的,失了身份不說,吵了孩子怎麼辦?咱們出去說——”寶珍也知道自己剛剛有些失禮,也不出聲,跟著皇帝走到外室,垂手站著。
“你也乏了,坐下吧——剛剛你說讓朕給你做主,到底是怎麼回事?”坐定之後,素瑞便問道。
這一問,佳麗顫了一下,素瑞還是問了,萬一——她不敢往下想,隻拚命張著耳朵聽著寶珍說話。
“皇上,元兒是在花語居的荷花池裏落的水,臣妾覺得,花語夫人——”因不確定皇帝的心思,也免得落下一個亂攀亂咬的話柄,她聰明的說了一半話兒。
“來人,把花語夫人請到這裏來——”素瑞下命令,他也想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這麼狠,連個孩子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