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之後,茶兒穿上了靜心殿宮人的粉色裙裝,再將頭發整理一下,戴上了小巧精致但並不華貴的發簪,慢慢走進靜心殿皇帝的眼前,這是自己的新生,從此之後,自己與宮外無緣,隻能在這深宮裏沉浮——也罷,既來之則安之,深似海的後宮之中,不管是夫人佳嬪甚至是宮人婢女,總有自己的安身立命之地吧——
或者是心裏對皇宮些許的歸屬感,看到皇帝,想起在牢裏抱起自己,臉上的嚴肅不可接近,偶爾的溫柔,似乎都在眼前:他好像也沒有自己以前想的那樣高高在上,讓人不由得想要接近他,好好看看這個有些喜怒無常,讓自己琢磨不透的天子——
“皇上,請用茶——”茶兒將親手泡的花茶端到正在畫著什麼東西的皇帝的身邊。
看到茶兒盡管站在自己身邊,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血色,急忙放下手中的筆,說:“你怎麼不多休息幾天啊,看你的臉色——來,先坐下——”說著讓茶兒在身後的椅子上坐下。
“這怎麼行啊,這是皇上您的龍椅,奴婢——”茶兒急忙推脫,一個丫頭萬萬不敢——
“龍椅?嗬嗬——你連朕的龍榻都睡過了——”說著皇帝笑了起來,那件事情像是沒有發生,似乎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加親密了——
一想到自己在皇帝的龍榻上安歇,登時臉色緋紅,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皇帝見她低下頭,也彎下身子,看著茶兒的臉色,笑著說:“怎麼,臉紅了?害羞了?”
“奴婢惶恐——不知皇上這是畫的什麼?”茶兒急忙轉移話題。
“這——”茶兒一時也說不出什麼,看到桌子上的畫,像是救命似的轉移話題說:“皇上,請問這是哪位夫人?怎麼沒有臉啊?應該是個美人——”茶兒讚歎道。
“那你覺得這張美人臉應該是什麼樣子?”皇帝轉過來問茶兒,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以前她都低著頭做自己的事情,安安分分的做一名靜心殿的宮人,而自己也念著自己皇帝的高貴身份,在沒有想到該如何對待這個自己早就看上的美人之前沒有或者不太敢看她——好像還真沒有仔仔細細的瞧過她——她害羞時候的微紅的臉頰,比自己想象中的容顏更美——
茶兒讓皇帝看的有點心慌,於是微笑說道:“這張畫是皇上您畫的,這美人長什麼樣子自然由皇上說了算啊——”
眼光閃躲,印證了茶兒的慌張。
“你慌什麼?嗯?”皇帝言語間帶著戲謔,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紅紅的臉頰。
“沒有——我——不,奴婢——”忽然間茶兒想到自己剛出獄,身體不好,她捂著自己的太陽穴,假裝身體不舒服——心血來潮,用這樣一種有些賴皮的方式救自己。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齊果,趕快傳太醫——”皇帝由戲謔變成緊張,說完便扶著茶兒往龍榻方向走去。
茶兒見皇帝緊張的樣子,心裏不由得感動,若不是真的緊張自己,一向冷靜的皇帝不會這樣,看來輕舞說的不錯,皇帝是真的對自己好,就這樣怔怔看著皇帝緊縮的眉頭,茶兒忘記了要跟著皇帝慢慢走向龍榻。
意識到茶兒停下來,皇帝轉過頭看看茶兒,說:“怎麼不走了?太醫一會兒就來——”
皇帝這麼緊張,逗逗她也好——
於是用更加虛弱的語氣說道:“皇上,太醫是皇家的禦醫,我隻是一介奴婢,不能請太醫看病的——”
“還說這些幹什麼,先治病——來——”預料之中,越是這樣說,皇帝越是著急。
茶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皇帝見茶兒笑,才知道自己上了當,無奈的搖搖頭道:“你在耍我?”自稱是“我”,堂堂皇帝竟然被一個女子耍了,這女子可真是自己的克星,難怪自第一次瞧見她就不由得想了解她——
“回皇上,奴婢不敢,隻是奴婢的頭痛忽然間自己好了,就不勞煩皇上傳太醫了——”茶兒忍住笑,否認自己剛剛發生的一切。
皇帝無奈的點點頭,當真是機靈可愛,還有些隨心所欲,說:“好,那你的頭痛真的是會把握時機,來的及時去的匆忙啊——”
“是啊——奴婢也沒有辦法啊——”茶兒尷尬的笑了笑。
“好——既然你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那跟朕來——”說著背起手在前麵走,茶兒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