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茶兒跟高翼之間徹底成了陌生人,這到底應該是高興還是難過呢?近兩年的時間裏,茶兒經常會想起跟高翼在一起飛的那個早上,那真的是高興,什麼都不管不問,可惜這樣的日子終究是一去不複返——母親是死在深宮,看來自己也是跟外邊無緣了,注定也要老死宮中了,但願不會像母親一樣紅顏早逝——這就是茶兒以後的路了——想著想著,忽然間覺得眼前一片黑暗,頭好昏啊——進宮以來一直緊繃著神經,生怕出什麼紕漏,或者自己真的累了,歇歇吧——這個時候雖然睡的是草席,但是感覺還蠻舒服的——
“花語——醒醒——”正熟睡的茶兒忽然間被人叫醒,朦朧間,鬆弛不久的神經又一次緊繃,茶兒忽然想到在宮裏,自己是花語,叫的是自己。
慢慢的,她睜開眼睛,看到了一雙眼含責備和關心的眼睛,那不是自己整天侍候的高高在上的皇帝嗎?
“皇上——花語有話要說——”終於看到皇帝了,茶兒不顧全身的酸軟無力,一邊行禮,一邊想說著什麼話。
“你先什麼話都不要說,我先帶你回去——來——”說著便把茶兒抱在懷中。
“不,皇上,那封信,不是我寫的——你相信我——”身體虛弱無力,但是還是堅持將事情解釋清楚。
“好——朕知道了,朕不怪你,你先休息——”皇帝知道不讓茶兒說清楚,茶兒不會安心,於是搪塞她讓她休息。
“嗯——”知道皇帝不怪自己,茶兒心安的閉上眼睛繼續睡,隻不過好像這個懷抱比那個草席舒服一些——
皇帝抱著茶兒走出監牢,在經過高翼的監牢時,看到高翼著急的眼神,說:“放心,朕會照顧她的——”
“皇上,她沒事吧。”高翼忍不住問道。
“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不過,朕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朕不會這麼快發現花語病了。”說完快步走出監牢。
禦醫在龍榻旁忙個不停——
“禦醫,怎麼樣?”皇帝心急的問道。
“回皇上,花語姑娘幾天沒有進食,身體太虛弱了,牢裏麵陰森潮濕,有點生病——”
“那趕緊用藥啊——”皇帝對於禦醫的娓娓道來感到生氣。
“回皇上,要先吃些東西才能讓藥力發揮功效——”
“齊果,趕緊讓禦膳房準備補身子的禦膳——你們抓緊時間配藥煎藥——”皇帝命令道。
“是——”眾人領命都出去了。
屋子裏隻剩下皇帝跟躺在床上昏迷的茶兒——皇帝看著躺在龍榻上的茶兒,很是心疼——幾天不見,茶兒瘦了一圈,而且臉色很是不好—
“朕不該跟你賭氣——”皇帝抓著茶兒的手自責道,不過你也不該拿自己的身子要挾朕。
皇帝在床邊守了一夜,任誰勸都沒有休息——
第二天,茶兒臉色轉好,慢慢醒過來——
“你醒了?”茶兒一醒過來,就看到了一張滿是欣喜的臉,正是齊果——
“齊果公公——”本能一樣的,見到人就要行禮。
“你別動——有什麼需要盡管說,我讓他們去辦——”齊果道。
“公公,皇上呢?我要見皇上——”茶兒急著想要將事情說清楚。
“皇上守了你一夜,剛剛去上朝——皇上不放心你,讓我留在宮裏照顧你——”
“什麼?那花語真是該死——”皇上因為自己竟沒有休息,還將將貼身的太監留在自己身邊,確實該死。
“快別說這些話了,皇上說了,信的事情他不追究了——從今之後,你好好的呆在靜心殿裏麵,其他的事情就不要管了——”齊果安慰茶兒道。
“公公,高內仕放出來了嗎?他不是故意闖大牢的!”茶兒不放心高翼。
“噓——快別說這個了——你知道嗎?你進大牢,皇上特地說了高內仕牽扯到這件事情,不能到大牢去看你——可是他明明知道還是去了,這不是犯了忌諱嘛—不過你不用擔心,他是高皇後的胞弟,不會有什麼大事的——”齊果聲音很小,似乎這件事情以後都不能再提起。
“皇上特意說隻有高翼不能去嗎?”茶兒進一步確認道。
“是啊,花語,反正這件事情也讓皇上很煩,過去就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以免再出什麼岔子激怒了皇上——記住了?”齊果真心的提醒,若是再出什麼事情,皇帝不高興,受苦的還不是身邊的這些下人,想起這幾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日子,真是不想有下一次。
“嗯,記住了——”茶兒使勁的點點頭,皇帝不追究可是天大的好事——
沒有想到這件事情以這樣的結局結束,自己絕食激怒皇帝,卻在龍榻上醒過來——而且剛要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皇帝又下令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什麼都不要提,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皇帝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真是君心難測啊——很多事情茶兒想不明白,自己的信到底去了哪裏,什麼地方出了紕漏,回想整件事情,最可疑的就是寶夫人,這件事情沒有特別多的人知道,而且沒有跟寶夫人扯上任何關係,為什麼她會救自己?而且知道的事情這麼多?很有可能就是信在她那裏——但是事情過去這麼多天了,信很可能不在了,從這個角度說,皇帝的概不追究倒是給自己的退路,因為即便茶兒說出自己想說的話也沒有任何證據,弄不好還會弄個冤枉好人的罪名——但是這件事情關係到自己和高翼的名聲,為了高翼也為了自己,必須讓皇上明白那封信是別人寫的——
這些事情,茶兒在自己的房間休息的時候慢慢想清楚了,但是很長一段時間讓茶兒想不清楚的是因為皇帝自己內心的恐懼才不讓高翼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