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秘密任務,恩愛人設

大概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不要臉的答案,文帝一時怔住。

雪光映進來,跪在身前的少女巴眨黑黢黢瞳仁,一句“就喜歡好看的”擲地有聲,讓他情不自禁回記起埋藏許久的往事。皇族容貌,曆來出眾,而老九的臉,確實比出眾更奪目,配得上“好看的”三個字,盡管隻相差三歲,楠庭與之相比,少了一份男人特有的味道。

若她真以貌取人,這個回答,還算說得過去。

若她並非膚淺之輩,那麼……

嗬,小丫頭,滑溜得很!

文帝抬手,又恢複那副懶散無力的樣子:

“老九的臉確實堪稱宋國一絕,起來吧,朕姑且信你。”

“謝父皇。”

“不必著急謝,朕……”文帝撐著闊椅的扶手站起,踱步走過去,“有一件事要交代你去辦,若你辦好……”

“臣媳一介婦人,實在不敢領受父皇委派的重任,還請父皇明鑒!”

靠,這是又想給自己挖坑呢!

聽著苗頭不對,沈兮趕緊又跪下去,心裏默默為可憐的膝蓋默哀三秒。

文帝居高臨下俯瞰著她一頭如雲烏發,片刻,竟也紆尊降貴緩緩蹲下去,雙眸平靜和她對視:“朕瞧著,你這回救老九就辦得挺好。怎麼,可以為老九辦事,可以為皇後辦事,唯獨不能替朕辦事?朕方才還沒有說完,若你辦好,朕可以滿足你一個心願,比如……和離書。”

“……!!!”

沈兮瞪大水眸,頓時深刻領會到九王府是怎樣一個神奇的存在——

傳言各路人馬都彙聚王府,真特麼不假!

文帝見狀,抿出一絲類似慈愛的笑:

“如何?”

從皇帝老兒下手,或許比給司不遇解那什麼毒更容易。

沈兮要點頭,突然間福至心靈,意識到這是文帝的又一次試探:

才說喜歡老九的臉呢,怎麼轉眼就要和離書?

她毅然搖頭:“臣媳對老九情根深種,和離書是……玩笑之言,當不得真!”

“是麼?”

文帝蹲得腿麻,緩緩撐腰站起,“不要和離書也行,隻要辦得好,朕可以賞賜沈府,甚至可以給你賜封縣主等,隻要不是涉及江山社稷,你的心願朕都可滿足。沈兮,這可是朕第一回和人做此等不公平交易,你莫非要讓朕失望?”

“……”果然是皇帝,這就叫不公平交易?

不過,若能換回自由甚至財富,讓自己足夠安身立命,豈非不錯?

沈兮微微心動:“敢問父皇要臣媳辦什麼事?”

“繼續秘密調查染青自盡一事。”文帝的眼,垂落在栩栩如生的金龍繡紋上,“不管認罪書如何,不管那瓶是不是毒液,朕……不信她會毒害老祖宗!即使她做了,必定也是被人所迫,你盡全力把此人找出來,不管是誰,朕都要……”

都要什麼,文帝沒有再說。

直覺告訴沈兮,文帝和染青之間不管曾經有無關係,至少,她很特別。

可惜,人都死了,要怎麼查?

她斟酌道:“父皇執意如此嗎?”

背後主使之人,應當多少知曉染青和老祖宗、和皇帝的關係,所以才認為她能夠一擊即中,是最鋒利的劍。若非宮宴自己沒來,計劃隻怕順利實施。由此可見,此人不簡單,甚至極有可能就在身旁。此事讓染青背鍋,是最好不過的結局,皇帝還非要調查,萬一水落石出,隻怕……

“你覺得呢?”文帝眯眼反問。

“臣媳明白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能不能找出元凶,臣媳並無把握。”

“你盡管去辦就是。”

“那麼,父皇可有懷疑之人?”

沈兮沒想到,好不容易走出被司不遇牽連的泥沼,又掉進皇帝老兒充滿吸引的坑。盡管明知追查真凶困難重重,她還是應下了,因為……沒人能抗拒自由的召喚。前世的她,受雇於秘密部門,除開實驗和科研不受限,其它地方處處受限製,而今此處,限製更多,讓她覺得壓抑到極點。

若真辦好此事,就要和離書,再弄點金銀財寶,從此一人一馬,江湖瀟灑。

想想都美!

“怎麼又回來了?”

一進王府,司不遇就被告知沈兮傍晚又回來了,正在如淵院等,他忙不更迭走進去,隻見暖融融燈光下,披著緋紅鬥篷的少女趴在那裏睡得正甜,鬢間碎發隨意撲在桃腮,遠遠瞧去,隻看得見她飽滿光潔的額,半邊微紅的臉,還有一點若有若無的唇。

心房如同被什麼東西輕輕撞擊。

從未有過的安寧,在司不遇腦海裏湧現。

他緩行過去,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替睡顏靜美的人把銜在嘴裏的發絲挑出來。

然而……

手還沒伸到地方,一灘可疑的水印映入眼簾。

睡個覺居然流這麼多口水,真是……

再度懷疑她究竟算不算一個女人,司不遇推她:

“醒來了!”

“唔……”沈兮吧咂著嘴,伸著懶腰,不悅的問,“這才出天牢,你去哪兒了?”

“本王無需跟你彙報行蹤。”

司不遇嫌棄瞥著桌麵上的口水,一邊喊小廝進來收拾,一邊問,“你突然回來,是老祖宗病情反複,還是……”他深眸微揚,菲薄的唇自帶邪肆弧度,“想念本王過甚?畢竟,你如今可是和本王恩愛無限、為了本王勇救老祖宗、智鬥下毒者的傳奇人物。”

沈兮聽得嘴角直抽。

哼,什麼恩愛,什麼想念,都是人設好嗎?

分分鍾崩了它!

拎壺倒了杯水,她嗤道:

“那就讓本姑娘活在傳奇當中吧!回來找你,是有事!你肯定有信任的手下對嗎,派一個去繡州。”

“為何?”

“因為……”

沈兮眼珠滴流一轉,隱下文帝的許諾,“我被父皇委派重任,繼續秘密調查染青自裁一事。”

說著,她把下午在慈安宮的對話大概講述一遍。

司不遇聽完,雅致深然的眉宇間蕩出一絲濃濃譏嘲:

“你問父皇有無懷疑之人,他首當其衝懷疑的,仍是本王吧?”

好一對“心意相通”的父子!

沈兮尷尬撓頭:

“是,但……我立刻反駁了,說絕對相信你!”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