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問：“昨晚，蓉兒是一個人出去的嗎？”
牡丹道：“是的。”
“有沒有發現其他異常情況？”
牡丹想了想，搖了搖頭。
索尼提醒道：“任何異常都沒有嗎？譬如說響聲，說話聲，腳步聲？”
巴氏見她半天不做聲，急了：“你再想想，到底有沒有？”
牡丹想了又想，還是搖了搖頭：“沒有！”
索尼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呀，這麼大的事，不可能完全沒有人知道啊。”
牡丹忽然說：“有件事，不知——”
牡丹說：“有件事，不知能不能說。昨兒晚上，臣妾在路上看到了——皇後。”
“在哪？”
牡丹說：“也許皇後隻是路過，在前麵的那棵梧桐樹下。”
皇上自言自語說了一句：“皇後？”
牡丹說：“當時因為天還未大黑，所以奴婢還能看清，但她很快就走了，也許皇後真是碰巧路過也不一定。”
巴氏眼睛睜得老大，忽然記起了什麼，道：“妾也想起一件事來——”
她猶豫了一下，說：“臣妾生下大阿哥不久之後，皇後來看臣妾，對臣妾說，不要太得意，大阿哥能不能成太子那是很難說的事。說——臣妾就是生了兒子，皇上也不可能把臣妾提為貴妃。”
皇上驚疑地看著巴氏。
巴氏低下頭，又說：“她還說，自古以來，當皇上的兒子尊貴是尊貴，可是也最危險，有時候一句話，一個手勢就有可能要了他們的命。”
巴氏忽然停住，怔怔地，過了一會，她猛地大哭起來：“她是個巫婆，她就是個巫婆！她把妾的兒子咒死了呀——”
索尼四處查看後說：“蓉兒不見了，你們是怎麼尋到這兒來的？”
牡丹道：“陳小主也是到處都找遍了找不著，才想到這兒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就——”
“屍首呢？”
“已叫人抬出宮去了！”
皇上沉吟了一會，指著巴氏說：“你，跟朕去中宮！”
皇後看到皇上和巴氏不期而至，驚訝得把嘴巴張大成了“0”形。
她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慌。還是秋月的跪請聖安提醒了她，她才記起還沒有向皇上行禮問候。
皇上大步流星走進來，小桂子找了把椅子服侍皇上坐下。皇上看了看皇後的穿著，皇後今天穿的是一件考究的金字緞旗袍，頭上珠簪珮飾，琳琅顯眼。皺了皺眉，說道：“皇後，你的金字緞衣服很多啊，可否再拿幾件來給朕看一看？”
皇後不明白皇上為什麼忽然提起自己的衣服，這是從來沒有的事，以前皇上來了，自己就是穿得再好，皇上也不會多看了一眼。今兒是怎麼了？她小心說道：“皇上不是一直不喜歡臣妾穿這些嗎？”
皇上也不多說：“沒有什麼，隨便看看而已。”
皇後回頭對秋月說：“去，把本宮的金緞旗袍拿來，皇上喜歡看，多拿幾件。”
一會的功夫，秋月便摟來了一撂衣服來。
皇後說：“臣妾的金緞旗袍都在這裏了，皇上要看，就看吧。”
皇上拿起一件看了一眼，丟下，又拿起一件，沒細看便又放下了。皇上一邊看一邊說：“額戴青在搜查凶手的時候，找到了一個蒙麵罩，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皇後輕聲說：“一個麵罩說明大阿哥是被蒙麵人殺害的呀。皇上查出凶手來了嗎？”
皇上說：“沒有。看管大阿哥的梅臘關了，跟隨陳氏的蓉兒死了，陳氏也身亡了。一個麵罩上麵又沒有寫著凶手的名字，妾不是偵探，怎麼能知道凶手是誰！”
巴氏也拿起一件金緞旗袍，仔細地看了看，說：“皇後，真是奇了怪了，那個蒙麵罩的材質跟這件旗袍的材質可是一模一樣——”
皇後不滿地說：“這奇怪嗎？這樣的麵料、質地，在宮中比比皆是，宮裏的女人誰沒有幾件？”
巴氏話裏有話地說：“話是不錯，可是能用和喜歡用這種麵料的可不是很多呀。”
皇後眼一瞪，生氣地說：“你是不是因為大阿哥的死，腦子急糊塗了？聽風是雨，見木為蛇，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
巴氏看著氣極敗壞的皇後，道：“皇後姐姐急什麼，妹妹我又沒說凶手是你。”
皇後道：“妹妹可別喝醉酒來到本宮這裏指桑罵槐啊。”
巴氏道：“妹妹清醒著哪，大阿哥的案子沒破，妹妹怎麼能糊塗！妹妹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索大人也說——”
皇後盯著巴氏：“索——索大人怎麼說？”
巴氏道：“索尼說蓉兒是直接殺害大阿哥的凶手——”
“索大人怎麼知道蓉兒就是凶手？”
“從蓉兒的屋裏搜到了做蒙麵罩的材料，缺失的地方正好可以做一個蒙麵罩。但幕後主謀到底是誰，皇上和索大人正在查，相信很快可以水落石出！”
皇後搶著對皇上說：“據臣妾推測：那天有人白天偷著去看了大阿哥，而且當場就把大阿哥弄哭了。大阿哥還對乳娘喊‘你就是我的額娘’，結果使得有人很不高興。”
皇上問：“你聽誰說的？”
皇後說：“當時除了梅臘，還有乳娘和教引嬤嬤在，她們都可以作證。”
皇上指著巴氏說道：“你的意思，大阿哥的死是她——，她可是他親額娘呀。”
巴氏氣極，說：“你——”
皇後沒容她說完，便說：“臣妾也是這麼想，可是還有一個人就難說了。”
“嗯？”
“皇上您想想，陳氏為什麼早不去晚不去，偏在大阿哥出事的那天去了？宮中有規矩，妃嬪是不得隨意去探望阿哥們的，如果巴氏去看看還能說她是想兒子了，陳氏呢，她去幹什麼？難道陳氏不知道宮中的規矩嗎？她如此著急地冒犯宮中規矩去看大阿哥，又是為了什麼？臣妾認為，陳氏跟巴氏相好是假，她看到皇上寵著巴氏，巴氏又給皇上生了兒子，於是就——”
“噢！”皇上打斷了她的話，“你懷疑陳氏？”
“皇上！知人知麵不知心哪！陳氏看上去老實，可誰知骨子裏會耍出什麼花樣？蓉兒不是她的貼身丫頭嗎，蓉兒的死又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