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君王不會單單滿足於大寧朝的地圖。
他命令宮人,將地圖小心翼翼的拎起來,掛在書房的牆壁上。然後,他又爽快的笑著問:“蘇愛卿,不知京城和皇宮,這兩處地方能否畫個地圖?”
蘇青逸態度認真,思考著,“當然,君王再給臣幾天時間,保證將整個大寧朝的機關要害,全都呈現的清清楚楚。”
“好!好一個清清楚楚!”西域君王樂得合不攏嘴,眉飛色舞,“朕有你這位軍師在!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蘇青逸也期許著早日看到那一天。
他要親眼看著寧子衡和寧天冥被殺,看著大寧朝的京城血流成河,看著京城覆滅成災,讓所有害過蘇家,踐踏過蘇家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
翌日。
椒房殿。
白霓曼終於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小公主。
“柔兒?這是本宮的柔兒?”
白霓曼抱著年僅一歲多的小公主,擁在懷裏,感覺整個心都要化了。
掌事姑姑皮笑肉不笑的說:“娘娘,您輕著點,小公主身子弱,恐怕經不住娘娘的力氣。”
白霓曼厭惡的目光掃過去,這才注意到,整個椒房殿分成了兩批人。
一批是內務府新送來的宮女太監,負責伺候她這個新晉封的雅妃。
另一批是原來就在寢宮的老人,他們都照顧小公主的衣食起居。
“本宮若是沒記錯,你是王皇後的奴婢吧?”白霓曼沒好氣的問道。
掌事姑姑敷衍的福了福身,“是,老奴伺候了兩代主子,對管理後宮很在行,一定能照顧好小公主,娘娘盡管放心就行。”
白霓曼將小公主交給她的貼身婢女,抬起羽睫,笑容略顯陰森,語氣裏浸著涼薄。
“既然你在後宮當差多年,又伺候過兩任主子,就沒必要繼續委屈自己。不如,你去內務府領了銀子,告老還鄉如何?”
掌事姑姑一聽這話,頓時臉色慘白。
她福了福身,表情尷尬又略帶著怒意,“雅妃娘娘,老奴乃是先皇後的貼身婢女,在椒房殿大小算是個女官。”
“放肆!”白霓曼一巴掌扇在了掌事姑姑的臉上,沒有留下半分情麵,“什麼叫做先皇後?先帝早就廢除了王氏!將她以罪婦的名義處死!”
“你竟敢大言不慚的替王氏狡辯,還謊稱她是先皇後?這不是擺明了對先帝大不敬嗎?!來人!將這個賤婢拉下去,杖責三十大板,扔出皇宮!”
椒房殿的宮人們麵麵相覷,誰都沒料到白霓曼的雷霆手段這麼厲害。
他們這些年都很敬重掌事姑姑,一時間也不敢把人拖下去暴打。
白霓曼見狀,也不急。
她慢悠悠的往椅子上一靠,漫不經心的把玩著長指甲,“既然你們都以掌事姑姑馬首是瞻,把她當成主子……”
“那麼,本宮也沒必要留情麵了。本宮是皇上親封的雅妃,又是小公主的生母,還是椒房殿的主人,對於不聽話的奴才,本宮沒必要留著。”
婢女太監見狀,立刻跪下求情,“雅妃娘娘息怒!雅妃娘娘息怒!”
白霓曼嫣然淺笑,“掌事姑姑頂撞本宮,對先帝不敬,本宮免了她的死罪,已經是仁至義盡。這事兒倘若傳到皇上的耳朵裏,後果你們知道嗎?”
宮人們搖搖頭,一個個心驚膽戰。
白霓曼繼續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椒房殿是本宮的寢殿,那麼,以前王氏留下的宮女太監,都沒必要留下。”
“王氏做出了謀害先帝的蠢事,她手下的人,我可不敢用,萬一哪日害了小公主,我如何向皇上交代呢?”
幾個宮女馬上心虛的低下頭,眼神飄忽不定,不敢直視著白霓曼的方向。
這一幕悉數落在了白霓曼的眼睛裏,更加篤定內心所想。
她直截了當的拆穿掌事姑姑的心思,陰陽怪氣的冷笑著。
“王氏與皇上沒有血緣關係,而且,他們二人一直結仇,當初王氏搶走小公主,無非是為了報複皇上。”
“本宮就不信,王氏如此陰險的毒婦,她會對待小公主視如己出,甚至囑咐你們好生的照顧仇人的女兒?”
掌事姑姑一時無話可說。
白霓曼驟然起身,一步步走向宮人們,圍繞著他們繞了兩圈,居高臨下的睥睨著,眼睛裏迸發著一絲一縷的殺意。
“本宮給你們一日的機會,明日這個時辰,所有伺候過王氏的宮女太監,全部收拾東西離開椒房殿。”
“至於內務府把你們安排到什麼地方,本宮不管。如果誰敢留下,就是圖謀不軌,與掌事姑姑同罪。”
宮女太監不敢頂撞,隻能顫顫巍巍的說了句,“是……”
白霓曼的腳步最後停駐在了掌事姑姑的眼前,木屐狠狠的踩在了她放在地麵的手背上。
掌事姑姑痛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嚎叫出聲。
白霓曼享受著踐踏她的感覺,笑得陰森可怖,“你們可知,本宮當初在晉王府,為何能獨占榮寵?”
所有人屏氣凝神,連喘口氣都瑟瑟發抖。
白霓曼的腳板用力,死死的踩住掌事姑姑,幾乎將她的手指踐踏進泥潭裏。
“本宮失寵,那也是本宮自願的。本宮當年若是真的想要爭奪一二,又豈會落到今日的境地?任由你們幾個賤婢趾高氣昂?”
掌事姑姑終於忍受不了劇烈的痛楚。
她趴在地上,額頭冒出巨大的汗珠,哀聲求饒道:“奴婢錯了,奴婢知罪,請雅妃娘娘饒命,奴婢收拾東西走人,永不踏足皇宮半步。”
白霓曼的木屐緩緩鬆開。
掌事姑姑可算是鬆了一口長氣。
她一遍遍磕頭,當真被白霓曼的氣勢給嚇壞了,“奴婢多謝娘娘不殺之恩!”
白霓曼慢悠悠的看向旁邊的太監,“本宮說過要赦免她的處罰嗎?”
所有人臉色一片慘白。
白霓曼彎唇笑道:“來人!給掌事姑姑拉下去,杖責三十大板,否則,本宮就去告訴皇上,你們私底下教唆小公主怨恨父皇!”
最後這句話殺傷力太大。
宮人們怕極了。
他們當即拖著掌事姑姑的身體下去,架著板子開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