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嵐在花苑安安靜靜待了三天。
第一天,她去市井的當鋪賣掉了千年靈芝和天山雪蓮,聲稱這是自己親手去荒山野嶺挖到的寶貝。
當鋪老板給了六百五十兩銀子,楚芸嵐興高采烈的拿回來,一部分給花苑的奴才發放月錢,一部分供應花苑吃喝拉撒的開銷,剩下二百兩存進了神海的寶箱裏。
第二天,楚芸嵐使用易容術,喬裝打扮成男子,悄悄去春樓消遣了一個時辰。
她從春樓的風塵姑娘口中打探到:白霓曼每隔一日或二日,都會來到二樓最裏麵的客房,約見一位名為書玉的年輕男子。
楚芸嵐沒有著急見一麵書玉,防止被白鎮起疑心。
她要抓到白霓曼的致命把柄,不在乎一天兩天完成,隻有讓對方完全的放鬆警惕,才能一招斃命,直擊要害。
第三天,楚芸嵐先和冬蘭在鴻福客棧碰頭,簡單的了解一下晉王府的近況。下午回到花苑,她打算小睡一會兒,歇一歇。
外麵天色漸暗,黃昏時分。
日頭落下來,蘇秋敲門進屋。
“主子,老奴有事稟告。”
楚芸嵐聽到動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翻個身坐起來,半靠在床榻上。
“蘇姑姑,什麼事?”
蘇秋規規矩矩的行個禮,“攝政王派人偷偷密報,皇宮出事了。”
楚芸嵐一愣,腦袋頓時清醒幾分。
她對於皇宮中的糗事好壞,原本是沒什麼興趣的。
但是,如今她身負係統任務,下一項內容是將白霓曼趕出晉王府,楚芸嵐需要皇上或者皇後的助力。
所以楚芸嵐豎起耳朵,瞪圓杏眸,打探道:“宮裏怎麼了?”
蘇秋緩緩道:“太子得了一種怪病,渾身起一層紅色的疙瘩,像是水泡,又像是疹子,一連成一片,又癢又疼,他身邊的宮女太監都得了此病。”
楚芸嵐正色道:“應該是皮膚病的一種,具有傳染性。”
蘇秋麵無表情,顯然是見慣了宮中的大風大浪,毫無懼色,“攝政王請老奴問一問,主子可有辦法醫治太子?”
楚芸嵐擰起彎眉,謹慎道:“需要先看一看是什麼病,太子已經病入膏肓到何種程度,才能判斷是否能治好。”
蘇秋思忖著,“那麼,主子打算去嗎?畢竟是傳染病,攝政王擔心會傷及主子的健康,但是,如果您一旦治好了太子,便能得到皇上和皇後的信任。”
楚芸嵐明白。
這一場賭局,攝政王沒有擅自決定,而是將決定權,交付到她自己的手中。
賭輸了,她可能會生病。
賭贏了,她的地位將不同凡響,與晉王和離指日可待。
楚芸嵐深思熟慮過後,下定決心。
“你去回稟攝政王,我要入宮,幫太子救治。身為學醫多年的人,不會被病毒打敗。”
蘇秋福了福身,“好,那主子收拾下東西,隨時準備好入宮吧。”
……
太子病重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前朝後宮。
緊接著,皇上下達一項指令,京城名醫誰能妙手回春,治好太子,將賞賜黃金萬兩。
對於普通百姓來講,幾輩子都賺不到一萬兩黃金,太子的性命,卻值這個價。
有的大夫鋌而走險,為了金錢,不顧安危,主動請纓,可惜最後都無濟於事,太子病得越來越重。
關鍵時刻,寧天冥提議道:“可以讓晉王妃嚐試一下,她的醫術高明,在百姓中口碑甚好。”
皇上當即恩準。
消息傳到花苑的同時,也傳到了晉王府。
皇上親自派來了馬車,到花苑去接楚芸嵐入宮。
早已準備妥當的楚芸嵐,換好衣裳,拎著醫藥箱,義無反顧的賭一回。
“等等!”
她前腳邁出花苑的大門,一道驚雷般的聲音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風馳電掣般趕到。
楚芸嵐循聲望去,看到風塵仆仆的寧子衡。
“臣妾參見王爺。”楚芸嵐不情不願的行個禮。
寧子衡翻身下馬,一把緊緊握住楚芸嵐的手腕,頎長挺拔的身形裏充斥著冷厲的戾氣,俊美非凡的麵龐滿是憤怒。
“楚芸嵐你瘋了嗎?你為什麼入宮?你那點三腳貓的醫術,當真能治好太子的病?”
說罷,寧子衡轉頭招呼等候的公公,“你回去告訴父皇,晉王妃身子不適,暫時無法入宮。”
公公一臉錯愕,看了看怒氣衝天的寧子衡,又訕訕的看向楚芸嵐。
“王爺你發什麼神經?誰說我治不好太子?皮膚病而已,大驚小怪!”楚芸嵐狠狠的甩開了寧子衡的大手。
奈何,寧子衡幹脆耍橫,橫空抱起了楚芸嵐的身體,一邊夾著她,雙腳用力一躍,輕功了得,飛上馬背。
“你放開我!小心我用手銬抓你!給你紮針!”
楚芸嵐一邊威脅著,一邊騰出一隻手準備拿針。
“駕!”寧子衡的馬狂奔開跑,楚芸嵐不等拿到武器,趕忙抓住了駿馬身上的韁繩。
她不會騎馬,更沒有在馬背上懸空著顛簸過,萬一摔下馬背,肯定要受重傷。
眼下,楚芸嵐隻能自保,隨著寧子衡的馬一路狂跑,最後停靠在晉王府門前。
寧子衡死死的扣住楚芸嵐的雙手,生怕她反抗,拎著她像是拎著小雞一樣,拽到王府內。
管家震驚不已的迎過去,“王爺?”
“去門口把馬牽回來,好好喂飽了,下次抓捕王妃用得上!”
管家不敢怠慢,立刻照辦。
寧子衡則是反手禁錮住楚芸嵐,直接將她拽進了書房。
“我看你真是瘋了!不僅眼瞎心盲,腦子還不正常!”楚芸嵐忍不住罵道。
寧子衡狠狠一扔,將楚芸嵐丟在書房的軟塌上,厲聲嗬斥,“瘋的人是你!太子身患重病,萬一傳染給你,日後你如何給本王生兒育女?”
楚芸嵐:?
寧子衡不解氣,憤怒的氣場如同漫無邊際的黑夜,強大而薄冷,周身盤旋著危險的味道。
“本王會入宮啟稟父皇,說你醫術不精,身子不適,無法幫太子治病。這段日子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王府,哪兒都別去!”
楚芸嵐徹底無語了。
她白皙的肌膚在日光照耀下散發著一絲冰冷,聲音裏滿是責備和厭棄,“晉王你簡直不可理喻,皇上已經下旨,難道你想違抗聖旨!?”
寧子衡挑起細長的丹鳳眼,“本王寧願抗旨不遵!也不能眼睜睜的看你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