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彌漫。
寧天冥烏發如墨,白皙的皮膚勝似雪蓮。
他走在前麵,優雅的步伐有種月下閑庭信步的散漫感。
他的背影被拉得長長的,楚芸嵐在身後一步步踩著,仿佛被巨大的安全感籠罩,一大一小的景象美得如夢似幻。
“攝政王,我到了,謝謝您一路護送。”
楚芸嵐站在花苑的門前,禮貌的福了福身,清澈的杏眸泛著瀲灩的水汽。
寧天冥俊美無鑄的臉孔染著一抹微紅,一向冷酷無情,對一切都漠然的他,第一次在內心產生別樣的情懷。
上次擁有這等情愫的時候,還是在四年前的東山。
“楚芸嵐,等你有朝一日,不再是晉王妃的時候,本王會告訴你一個秘密。”
寧天冥矜貴冷傲的氣場,如同站在雲端的神邸。
楚芸嵐怔然。
她彎了彎櫻唇,好奇的問:“秘密?很重要嗎?”
寧天冥的逆天神顏浮現出一縷淡笑,劍眉星目、五官硬朗,“對本王來講,很重要,等到那日再說,你先處理好晉王和離的事。”
楚芸嵐也沒有多問。
對於寧天冥這個人,她其實更多的是感激。畢竟對方是堂堂攝政王,睥睨世間萬物,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的戰神。
楚芸嵐不敢奢望太多。
“好,那臣妾先回去了。”
……
次日。
晉王府。
翠玉軒。
寧子衡睡一覺起來,渾身酸麻。
他回想著昨晚上發生的種種,很詭異。
他記得明明是與楚芸嵐圓房,二人已經到了水深火熱,馬上就要幹柴烈火的地步,然後發生什麼?
寧子衡完全沒有印象。
“王爺您醒了?”一道女聲打破了他的思緒。
但是,這個聲音並非楚芸嵐!
寧子衡猛然清醒過來,轉頭一看,身旁躺著的是一臉平靜的木棉。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寧子衡翻個身下了床,瞳孔可怕的收縮兩下,眉眼之間有些煩躁。
木棉起身,一邊整理衣袍,一邊無波無瀾的回道:“昨晚,王妃傳召妾身,要求妾身照顧好王爺。”
寧子衡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眼眸半眯,“然後你就迫不及待的來了?莫非你真的愛上本王了?”
他這無處安放的、該死的魅力。
木棉抬眸,如妖精一般美麗嫵媚的臉頰顯露出一絲詫異,“王爺誤會了,妾身是側妃,沒有權力拒絕王妃的命令。”
寧子衡不耐煩的理了理衣袍,“你什麼意思?”
木棉表情冷淡,窗桕外清晨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宛如鍍上了一層金光。
“妾身不是白霓曼,沒有王爺撐腰,所以無法拒絕王妃的命令。但是,妾身不會犯賤,更不會主動勾引王爺,所以,昨晚你我二人隻是睡覺,並沒有發生任何關係。”
寧子衡俊美無鑄的臉龐刻滿了不悅。
他在房間來來回回踱步,心情煩躁不安,“王妃去哪裏了?”
木棉低垂著眉眼,不動聲色,“王妃沒有說,妾身也不敢問。”
寧子衡的跺腳聲更大了幾度,胸腔內像是有一團怒火,正在熊熊燃燒。
逆光勾勒著他修長的身材,他的口吻略微緩和,“木側妃,楚芸嵐私自離開這樁事如果傳出去,本王會顏麵無存。”
木棉已經穿戴完畢,拂了拂衣襟上的褶皺,圓圓的眼睛裏寫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調。
“王爺放心,妾身會說自己思念王爺,所以主動請纓,來到翠玉軒找王爺。”
寧子衡滿意的勾了勾唇,“很好,本王對外也會這麼講,王妃不得寵愛,本王更器重你。”
話落。
他又覺得對不起木棉,語重心長道:“本王很欣賞你的性子,冷熱有度,識大局,她們兩個有你一半的懂事,本王就心滿意足了。”
二人商議完畢。
寧子衡安心的離開了翠玉軒。
他臨走時,還不忘記叮囑看守的冬蘭。
“告訴你家正妃,如果她再敢忤逆囂張,不懂規矩,下次,本王還要將她趕出去,宣召木側妃伺候著。”
冬蘭聽得是一臉懵圈,“嗯?好,奴婢知道了。”
寧子衡賭氣來到偏房。
畢竟此時的白霓曼懷有身孕,這個孩子直接影響到他在前朝的地位,寧子衡相當器重。
白霓曼的臉色不太好,蒼白中透著一絲憔悴。
“王爺,您昨日明明答應了妾身,晚一些回來陪著妾身,結果跑到翠玉軒住了一宿,害得妾身等你等到後半夜。”
寧子衡溫柔的拍了拍白霓曼的肩膀,“本王昨晚太累了,在翠玉軒睡著了。”
“妾身不信,王爺定是被勾了魂去。”白霓曼撒嬌的蹭了蹭寧子衡的大手,順勢依偎在他堅實又精瘦的懷中。
寧子衡深邃的眸子瞧不出喜怒,“你別胡思亂想,本王最喜歡的女子是你,從來都沒有變過。你好生養胎,給本王誕下皇子才是首要任務。”
白霓曼握住了寧子衡的大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小腹。
“王爺說過,等我們的孩子順利出生,您就答應妾身一個條件?”
寧子衡擁著她,清冽的笑了下,“除了晉王妃的位置,你提出什麼要求都可以。”
白霓曼佯裝清純,媚眼如絲,試探的悄聲說:“王爺可知,這個晉王妃的位子本來該是妾身的?”
寧子衡心不在焉,冷著臉,沒回答。
白霓曼意味深長的彎了彎紅唇,“妾身不爭不搶,隻是不想讓王爺為難。其實姐姐今日的榮寵,都是妾身謙讓給她的,妾身對姐姐仁至義盡。”
寧子衡眯起狹長的丹鳳眼,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本王知道你善良賢淑,為了王府處處忍讓,反倒是楚芸嵐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白霓曼仰起臉,抬眸看著寧子衡的眼睛,“王爺,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姐姐撒了謊,編造個天大的笑話騙了你,你會怎麼辦?”
寧子衡微微一怔。
他料想,楚芸嵐區區鄉野村婦,沒這麼大的膽子。
“本王會處死她。”寧子衡隨口一說,反正是永遠都不會發生的事。
白霓曼的眼底滑過一瞬的驚喜,素白的臉頰卻流露出驚嚇,“妾身隻是隨口一說,王爺可別當真,姐姐再沒規矩、再傲慢無禮,想必是不敢欺騙王爺的。”
她就是要煽風點火,一次次瓦解寧子衡對於楚芸嵐的認知。
等到火苗扇到一定程度,必然會引發熊熊大火,將楚芸嵐直接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