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查桃花誌,蠱惑玉玲瓏 text 4

“婦人之見!”當時才子氣十足的範遠當然不屑於做那種上不了台麵的事情。

歐陽雁荷見他一身酸腐的才子氣,也不搭理他,直到在自己家的藥店再次看見他跪在那邊求一點藥材,跟那日狂傲的氣勢完全不同。

藥店的人將他趕走之後,歐陽雁荷打聽了才知道,原來他家中有位老母生了很重的病,想到自己從未見過自己的娘,便起了同情之心。

但是那時她又實在懶得理那個酸腐才子,便自己帶著藥師一路打聽到了範遠的家裏,範母的病在大夫的及時治療下,很快便好了。

範母問起歐陽雁荷的身份,歐陽雁荷便謊稱自己叫燕何,家父是臨縣的大夫,經常遊走於周邊縣城行醫做善事。

範母又問起歐陽雁荷是否婚嫁,她說:“家裏隻有父親一個人,要多陪父親幾年。”範母覺得這姑娘心善,又孝順,當即表示,等過幾年,自己兒子發達了,若是她尚未出閣,定要去她家提親。

範遠聽了範母的囑咐,在歐陽雁荷辭行的那一天,支支吾吾地說:“燕姑娘,你不要走,我……我……喜歡……喜歡你,你等我幾年,我一定會用八抬大轎娶你的……”

歐陽雁荷聽他紅著臉跟自己表白,噗嗤一下樂了,卻還憋著像慈父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啊。”

到了第二天,歐陽雁荷便回了自己的家,從此再也沒見過範遠,然而每年,她都會抽出一天時間,去看望一下婆婆,從而得知她走了之後,範遠過得還不錯。

範遠羞得臉脖子都紅了,便道:“燕姑娘……你就不要提我當年的胡言妄語了……”

歐陽雁荷見他這麼一個大男人,竟然會羞成這個樣子,覺得甚是好笑,便收拾表情,嚴肅道:“所以,從我告訴你我的假姓名之時,我便是有心計的,你也知道的,恒王都被我迷得七葷八素的,可見我是一個多麼有狐媚手段的人啊。”

“燕姑娘……你不要這樣說,你心那麼好,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範遠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她對自己的描述與當年那個為了給母親治病,在自己家的小茅屋與自己合母親同吃同住的女子聯係在一起。

歐陽雁荷冷笑道:“這不就是你書裏所畫的我嗎?”

範遠被嗆住,不知如何為自己辯解。

歐陽雁荷看了一眼桌子上盛滿金塊的包裹,冷靜道:“我從小生在商賈之家,深知金錢的作用,我也知道窮苦的人對於金錢的渴望。我見過比你的賺錢手段還狠辣的人,每個人都有活的更好的權利,所以我並不怪你畫畫發布謠言誣陷我。你也說了,你也隻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現在出比他更多的錢,隻買你的一個消息,到底,是誰在幕後陷害我?”

範遠被她說話的氣勢驚住,一向都以為她是個心地善良的柔弱女孩,沒想到她竟如此條理清晰,可是,他們的規矩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還要替告知信息的人保密。

“燕姑娘,我實在很為難,我們有規矩不能說的。”

歐陽雁荷想了想,也是,若是他們隨便就泄露消息的來源,將來誰還願把那麼重要的信息告訴他們?自然就不會有銷路,說不定還會惹到仇家仇殺。

“你隻管告訴我是誰,我絕不告訴第三個人,我也不會去找他的麻煩,隻是提醒我將來避免與那個人的衝突,盡量不惹到他。”

範遠幾乎就要相信了,“真的是這樣嗎?”

歐陽雁荷肯定地點頭,滿眼真誠:“真的,真的,你還信不過我麼!”

範遠沉吟了半晌,最終下了很大的決心地說道:“那個人……就是臭名遠揚的采花大盜,艾折花。”

歐陽雁荷一聽居然是艾折花,猛地站起來使勁一拍桌子,大罵道:“居然是這個賤人,看我不找到他扒他的皮抽他的筋!賤人,在我麵前甜言蜜語,整天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背地裏竟然對我使陰招!”

難怪,自己跑去哪裏,他都能像影子一樣貼上來,敢情他早就準備對自己下手了。

可是,他汙蔑自己,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範遠被她突然的怒火驚著了,說好的不找人家的麻煩呢。

“燕姑娘,你答應我的,不找他的麻煩……”

歐陽雁荷低下身子,眯著眼睛瞪著他,陰陽怪氣地說:“不找他麻煩?你覺得可能嗎?”

範遠被她的氣勢逼迫地往後仰著,想起之前的資料裏提到過歐陽雁荷與恒王,采花大盜,許戈三個人糾纏,帶著好奇弱弱地說:“所以你們是情仇麼?”

歐陽雁荷站直身子,負著手,想著整玉小鬱的辦法,一麵冷冷道:“你八卦那麼多幹嘛。”

範遠無奈閉嘴,心裏還不服氣地想,我就是幹這行的,能不八卦嗎?

歐陽雁荷默不作聲在屋子裏轉了兩圈,試探問道:“我記得讓你調查玉小鬱的身份,不知道你調查出什麼結果沒有?”

範遠一聽,忙從懷裏拿出一疊紙道:“查到了,玉小鬱,男,年二十一,未婚,相貌英俊,舉止風流,身長七尺二分,體重……”

“說重點!”

“哦。”範遠乖乖翻過一頁紙,略去他的樣貌體征的介紹,接著道:“身份是永安堡少主,同時也是永安城無數商鋪實際的擁有者,兩個月前,他將資產轉移到襄南城,悄悄買了許多土地和商鋪。期間滿城震驚地是,他將大筆錢財作為彩禮送至歐陽家,恩,就是小姐您家,作為聘禮,不過最後被歐陽老爺駁回。但是那筆彩禮的去向,小姐您應該比我清楚。”

範遠又翻了一頁,壓低聲音道:“玉小鬱明麵上是身纏萬貫的少年郎,傳說也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大殘梅的首領。這些年,朝中不少重臣都死於殘梅殺手的刀下,這些大臣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便是二十年前陳國的大臣,因著玉公子是永安城少主的身份,所以大家才如此這般猜測。”

歐陽雁荷對於玉小鬱這一重身份感到驚訝,玉小鬱聽令於陳夫人,想必陳夫人才是幕後的老大,永安堡雖然被滅,但是陳夫人和玉小鬱均是下落不明,以他們的本事,絕不可能束手待斃,定是藏身別處,靠著手上這一支訓練有素的暗殺組織,不知要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範遠抬起頭補充道:“他犯案許多,但是做事不留痕跡,朝廷也恨他,也抓不住他的把柄,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很多案件也就不了了之了。小姐你不會得罪了他吧?”

歐陽雁荷搖搖頭道:“不,是他得罪了我。你繼續說。”

“要我說,若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燕姑娘還是算了吧,他們凶惡地很,那個首領又是采花大盜的身份,想必是好色的,弄不好……”

“你繼續說。”

歐陽雁荷打算他,重複地說了一遍剛才的話。

範遠滿含擔憂的眼神,無奈地看著最後一頁聊聊無幾的字說:“江湖上著名的青樓玉玲瓏的東家也是他。”最後還有一行備注,閱畢,請速燒毀,不然會有性命之憂。

歐陽雁荷心裏冷哼一聲,早就懷疑紋清那一夥人與他的關係定是不凡,遠不止嫖客與妓女之間的關係。見範遠將幾張薄紙放在燭火上燒毀,便問道:“就這些?沒有了嗎?”

範遠肯定道:“沒了。就是找這些資料,也已經動用了許多人力物力,若是這些資料泄露出去,我們也說不定遭遇滅門之禍啊。”

看來他們還沒有查到玉小鬱就是采花大盜艾折花啊。

歐陽雁荷將桌子的包裹推到範遠麵前道:“我知道,你拿這些錢去請弟兄們喝茶。下次若是艾折花再約你,記得告訴我。”

範遠又犯難道:“這樣不好吧?”

“若是我說其實是你們的一員,他也不會說什麼吧。”

“啊……”範遠心想這也可以,不是說舊情人麼,難道不會被認出來麼。

歐陽雁荷似是看穿了他的顧慮,用肯定的語氣說:“誰也沒規定他要汙蔑的人不能幹你們這行,對吧?”

好像也對哦。範遠發現自己好像很容易被說服,然後隻是曾經喜歡過她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