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查桃花誌,蠱惑玉玲瓏 text 3

若是玉小媚不告訴她這些事,歐陽雁荷可能一輩子恨著陳佳瑤,而現在,歐陽雁荷不禁開始擔心起陳佳瑤的下落了,或許,關於陳佳瑤的去向,隻有玉小鬱最清楚了,之前聽淩穀的意思,玉小鬱找過花泉,說明他一定從那場大火中逃了出來,便一轉話鋒,又問道:“那你知道你弟弟這些年在幹嘛嗎?”

玉小媚皺眉道:“當年我們走的時候,將弟弟托付給了夫人照顧,這些年隻是聽南音說,弟弟長得很好,就是有些花心,貪戀風月之事,我想這麼大的孩子,正是情竇初開,對男女之事好奇的年紀,也就沒多問。啊,對了,小姐當初還假裝被采花大盜侮辱了,其實我們早就知道是小姐胡編的,因為玉小鬱就是采花大盜啊,我們早已問了他,不是他做的。”

歐陽雁荷猛地震驚道:“你說什麼?你確定,艾折花就是玉小鬱?”

玉小媚奇怪道:“怎麼了?小鬱在外麵是不是惹什麼麻煩了?”

歐陽雁荷搖了搖頭,心思複雜地說:“玉姨,玉小鬱可真是不像您想的那麼簡單啊,放心吧,他機靈的很,惹麻煩了也自會脫身的。”

玉小媚更加疑惑了,“你是不是見過他?”

歐陽雁荷想了想,對她說出實情,她又該擔心了,便假裝不屑道:“是的,玉姨,我見過他,他過得很瀟灑,身邊一堆美女環繞,過得好著呢。”

玉小媚見她說的真誠,拍拍胸口,自語道:“這就好這就好。”

歐陽雁荷準備辭行,拉著玉小媚的手道:“玉姨,很晚了,我先回去了,你快點歇息吧。”

玉小媚點頭道:“外麵路黑,大小姐小心腳下的路,慢點走。有時間常來玉姨這兒坐坐。”

歐陽雁荷答應道:“恩,好的。”

隔了幾日,趁著父親與玉南音去莊子上幫忙農活,收取租子的時候,她打發了戀蝶為自己把風,偷偷一個人跑了出去。

戀蝶很不情願地抱怨,“小姐現在越來越與小蝶陌生了,以前去哪裏都帶著小蝶,現在去哪兒都不告訴我了,小姐是不是不相信我了?”

歐陽雁荷無奈解釋:“我是做很危險的事,我一個人容易脫身,帶上你會不方便的。”

戀蝶臉色更難看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委屈道:“小姐現在是嫌棄小蝶了嗎?”

好吧,她嘴欠,忙作勢扇了自己兩巴掌,道:“呸呸呸,我是怕小蝶會遇到危險啊,等我辦完了事,便將來龍去脈一一講給小蝶聽,比茶館裏說書的講的還好聽,好不好?”

戀蝶這才展露笑顏,道:“小姐總是這樣壞,那,小姐一定要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啊。”

按照書信中告知的路線,歐陽雁荷騎著一匹小毛驢,向市集的方向走去。

心中不禁納悶,《江湖桃花誌》已經是朝廷嚴令禁止流行的書籍,他怎麼還敢約自己在人多的地方見麵。

自從在永安城開始懷疑玉小鬱的身份,她便悄悄聯係了《江湖桃花誌》幕後的寫作者,去調查玉小鬱的身份以及她更想知道江湖桃花誌為何想要辱沒她的名聲。

東市的一個書鋪前,歐陽雁荷停下來,對了對紙條上的約定地址,“顏如玉”,正是這兒了。

下了馬,便有書童過來替她牽走,歐陽雁荷緩步進入書鋪,屋子裏擺了幾排書架,彌漫著濃厚的書墨香氣。

“掌櫃的在嗎?”

走到櫃台邊上,隻有一個書童看著整個書鋪。

“掌櫃的在呢,姑娘稍等一下。”

書童機靈地進了櫃台後麵的簾子裏,喚道:“掌櫃的,有人找?”

掌櫃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嘴邊有著和氣的笑紋,他眯著眼看著歐陽雁荷道:“這位姑娘,有何指教?”

歐陽雁荷吐出兩個字:“找人。”

掌櫃笑意更深,說了一句別人聽不明白的話:“黃金屋裏可藏著顏如玉?”

歐陽雁荷搖頭道:“沒有,黃金屋裏隻有人麵桃花。”

掌櫃一拱手,笑道:“歐陽姑娘裏麵請,他已經等候多時了。”

歐陽雁荷從懷裏掏出一小錠金子,悄悄遞給掌櫃,小聲道:“掌櫃的辛苦了。”

掌櫃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領著她走進櫃台後的簾子裏麵的房間,穿過這個房間的後麵,徑直來到後院。

院子裏的石榴花開的正豔。

後院有三四間廂房,掌櫃的指著中間的一間道:“歐陽姑娘,他就在那間屋子裏,您請吧,我便不打擾了。”

歐陽雁荷頷首,客氣道:“多謝掌櫃的指路。”

歐陽雁荷上前,站在暗黃色的木門前麵,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敲了敲門,道:“範先生在嗎?”

裏麵傳來一個低沉的男音,“進來吧。”

歐陽雁荷推門而入,房子裏很暗,桌子上燃著一根粗壯的紅燭,門一開,進來一陣微風,吹得人影繚亂。

那個自稱是範先生的男子背對著自己而立,手裏拿著一本書,一身儒生的裝束。

歐陽雁荷將裝了一百兩黃金的荷包放在桌子上,道:“範先生,若是我今日問道我想知道的,這一百兩黃金就歸你了。”

範先生拿出一把折扇,嘩的一聲打開,一麵說著“客氣客氣”一麵瀟灑轉身。一直瀟灑地搖著的扇子猛地停滯在空中。

“燕姑娘,怎會是你?”

歐陽雁荷也呆住了,反問道:“範遠,你怎麼會在這兒?”

範遠收起裝模作樣的扇子,越過歐陽雁荷輕輕關上了大門,走過來道:“看到燕姑娘可並不是燕姑娘了。”

歐陽雁荷也譏笑道:“嗬嗬,範遠也不是當年的範遠了,是吧,範先生?”

範遠不好意思地說:“燕姑娘,你可別笑話我啊。”

歐陽雁荷道:“怎麼樣,要不要猜猜我是誰?”

範遠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客氣地給她倒了一杯茶水,道:“燕姑娘當年說自己姓燕名何,如今約我出來的名字又叫歐陽,該不會是襄南城首富家的大小姐歐陽雁荷姑娘吧?”

歐陽雁荷輕哼道:“本姑娘就是歐陽雁荷,這些日子寫我的緋聞八卦寫的可舒心啊?”

範遠瞬間紅了臉,尷尬地說:“我也隻是收人錢財,替人寫書,那些文字也是別人給我的,我們隻是負責繪圖,把它謄寫在江湖誌之上。哎呀,我要早知道是燕姑娘,我也不會發表出去的。”

歐陽雁荷笑得深沉,慢慢道:“我每年去看婆婆,婆婆總說你在外麵幹大事,過得越來越好,馬上就能娶上媳婦了。你說,要是婆婆知道你做的是這種事,你說婆婆會怎麼誇獎你啊?”

範遠白了臉,苦兮兮地拉著歐陽雁荷的手臂道:“燕姑娘,你可千萬別跟娘說啊,她身子不好,受不了這個刺激,我很感激你當年對我的點撥,也很謝謝你這麼多年對娘的照顧,這次我也是無心之過,求你原諒我吧。”

“原諒你也行,隻要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便是。”

“燕姑娘……我就知道你會要挾我,這麼多年,你竟然也變得這麼有心計了。”

歐陽雁荷揶揄道:“怎麼,不喜歡這樣的我了?”

歐陽雁荷想起三年前,他隻不過是一個落魄的書生,考不上朝廷的三年一度的會試,從十五歲考到二十五歲,還是一無所成,生活越加困難,總是在街頭擺賣字畫,替人寫些書信之類的事情過活。

直到有一次,他的娘親生了一場大病,他將自己所有的珍藏的覺得不錯的字畫拿出來換錢,可惜沒人欣賞他的才華。而那時年僅十五歲的歐陽雁荷經過市集時,看到範遠的畫的人物惟妙惟肖,當時她正迷上了看小人書,就說與其畫這些單個的人物,還不如畫些小人書來的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