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舍得？”許戈嬉笑說，忽皺起眉頭，頗為傷感地說道：“難道嫁給我比死還難受嗎？”
歐陽雁荷感慨道：“說了半天，終於說了一句人話了。”
“雁妹……”許戈幽怨地看著她，“我最喜歡雁妹跟我這麼說話了，每天不損我兩句，我都茶飯不思的。”
“……”
襄南城裏，若是比賽誰臉皮厚的話，許戈定是魁首。
“雁妹，你想不嫁給我也可以。”許戈有些挑釁地說：“我們的婚期在四月十八，今天是四月初五，還有十多天，如果我們成親前還有人敢來向歐陽老爺提親，我就成全你。”
雁荷冷哼著看著他：“你就這麼看不起我，覺得我嫁不出去？”
許戈不理會她的反問，說道：“不是看不起你，說白了吧，采花大盜的事，八成是你自己設計的，自然城裏謠言傳播如此之快也當然是某人的別有心計咯。既然你給自己挖了這麼一大坑，我自然是要給你機會的。”
雁荷氣惱地瞪著他：“賭就賭，就盼著你說話作數就行了。”
許戈接著道：“當然了，這個提親的人身份不能比我低，也就是說，你不能隨便找個小廝配了。提親著要經的歐陽叔叔的同意，並在今年端午之前完婚，才能算作你贏。既然打賭就要願賭服輸，到時倘若無人提親，你就乖乖做我許戈的娘子吧，也不準再說出家尋死的話。”
歐陽小姐點頭道：“沒問題，我願意和你打這個賭，但是如果你輸了，我也要提出條件。”
“請說。”許戈攤手道。
歐陽雁荷滿懷惡意道：“如果你輸了，你要娶世界上相貌最醜的姑娘為妻，並且一生對她好，不許納妾。”
許戈想了片刻，最後還是點頭道：“果然夠狠，果然是我喜歡的雁妹。我同意你的條件，但是我肯定你輸定了。我家已經在準備婚事了，這期間也不好再與你相見，雖然我十分想念雁妹，但也得避諱一些，我們拜堂那天再見吧。”
“不送。”
茶已經涼了，如同雁荷涼涼的眼神一般。
許戈一走，歐陽大小姐把戀蝶叫到了房裏，“戀蝶，你幫我查查襄南城裏有誰家比許家更有權有勢！”
“小姐，你這又是唱的哪出啊？”
“許戈那家夥，說隻要有人敢娶我，他就放棄。”雁荷恨恨道。
“小姐，現在襄南城還有誰敢娶你啊？”戀蝶小聲嘀咕：“這滿城的謠言，許家的勢力，樣樣都得顧及。倘若沒有這謠言還好，如果此時有人強出頭，這不僅是沾上了一身的晦氣，更是與許家做對，誰還敢來提親啊。”
“你說什麼呢？連你都說我晦氣啊，臭丫頭。”雁荷怒目圓瞪，又想著這些年她也幫過不少人，難道沒有一個比許家還有權有勢的麼，不過也是，如果比許家厲害，還需要她的幫助麼。
戀蝶知道小姐最多也就是瞪瞪自己，她才敢說這樣的話，“小姐，戀蝶哪有這個意思。我想啊，肯定是許公子猜到這事是小姐自己弄出來的，他這麼一說，豈不將你一軍，讓你自食其果呀，他心裏肯定打定了主意，不管有沒有這事，他一定要娶小姐，他這麼說除了讓小姐寢食難安，估計也沒真心給你機會，最後還是要輸給他，讓你嫁過去以後好拿話堵你。”
雁荷也覺得有理，但還是不甘心：“知道又怎麼樣，他現在覺得我必輸，但我一定不能坐以待斃。”
“小姐，如果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那咱們逃婚得了。”戀蝶建議道。
“逃婚？”雁荷猶豫地說道：“爹爹他一定會氣壞了的。再說，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範家莊的阿婆也有許久沒去看了，文武館也得照料著，馬上一批新的孩童將要入學，新的書籍還在印刷中。春天要過去了，還得盡快給慈愛坊趕製一批新的涼席備著，這我若是走了，兩三個月也未必回得來，這些事可怎麼辦？更何況，我逃出去了能去哪呢？”
“這些事都好辦，明天我就代您去範家莊看望範阿婆，順便把您給他兒子準備的媳婦本也帶去，文武館的事情，交代給夫子們，讓他們盯著點兒，至於涼席，這春天還早著呢，等咱避了風頭再回來辦也不遲，至於離開歐陽府可以做什麼，咱們可以去找夫人啊，您以前不是一直說要出去找夫人的麼。”戀蝶有條有理地建議道。
“娘她……”歐陽雁荷眼神一晃，不禁黯然神傷，沉默了一會兒，她抬起頭搖頭道，“也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不過，若是許戈把我逼緊了，我自會出去避避風頭，對了，那日玄公子落下的玉玦忘了還給他了。”
戀蝶疑惑道：“咦，玄公子不是早就離開襄南城了麼，小姐莫急，我見那玉玦十分名貴，明日我便去市集上的玉行的王掌櫃請教請教這玉玦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