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詭計未得逞,又添新賭約 text5

歐陽雁荷放心了,但想到以後兩人再也不能見麵了,語氣中竟露出一絲不舍,“對不起,如果我有哪句傷害你的話,我跟你說一句對不起。即便你離開襄南,今後我們還是朋友,若是將來你有什麼難處,我定當義不容辭。”到了臨別之際,竟生出了一種相見恨晚之感。

“有你這句話,不枉我幫你一番。”景玄越笑了笑,“昨晚我好像忘記自我介紹了吧,其實我姓景,名玄越,字仁畑。前日有意隱瞞,隻是為小心起見。你不要在意。”

“沒關係,行走江湖嘛,我懂的。”她擺擺手並不在意,想當年,她也曾化名燕荷幫助過別人,正想要說什麼,戀蝶慌忙小跑著過來,她眼角瞥到景玄越,臉色不禁煞白,立即附在歐陽小姐耳邊說:“小姐,五姨娘帶著許公子往我們這來了!”。

“那個……”歐陽雁荷有些為難地準備下逐客令,景玄越卻打斷她的話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順便也看看那被你百般嫌棄的未婚夫到底是何許人也。”他笑了笑,突然湊近了悄悄說道,“日後,我們一定會再見的,若是你想來找我,可以去京城的醉雨軒來。”說完便退了下去,留雁荷一個人又是擔心,又是詫異。

許戈正在玉南音的帶領下,前往歐陽雁荷的西院。經過花園之時,景玄越正好向府門口走去,因著景玄越相貌出眾,玉南音不由多看了他兩眼,心下想到,府裏何時進的這麼細皮嫩肉的下人,過會兒定要問管事的打聽清楚。

許戈似乎也看見了那個人,打趣道:“玉姨娘,你們府裏的下人竟如此好相貌,怪不得你們家大小姐不肯嫁給我。”許戈近兩日聽著謠言,心下自是不信,無奈謠言越演越烈,不由得疑惑,今天便抽了時間來歐陽府瞧瞧是否有什麼不對勁。

進府之後,倒是見歐陽府與平日無別,便求了玉姨娘去見一見歐陽雁荷。

景玄越走了之後,歐陽小姐整了整衣裳,收拾一下表情奇道:“他怎麼來了?”

難道是聽了謠言來取消婚事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來這裏應該是取笑自己的吧。

她抬頭看了看,許戈已到了院門之外,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如花似玉的玉南音,心裏更加肯定沒好事了。

做好了心理準備,雁荷吩咐戀蝶道:“你再去泡壺茶來。”

說起來,許戈的相貌也是不凡的,如果不知他性情者,也算得上儒雅俊秀,溫而識禮。隻可惜,從他略知男女之事起,便留戀花叢,捉蜂引蝶,不僅青樓韻事緋聞滿身,且強占民女,無惡不作。外麵不知惹了許多官司,仗著縣老爺是他的舅公,更是囂張跋扈,一派一方惡霸的紈絝子弟形象。

不一多會,玉南音和許戈帶著一幫人進了西院。

“雁妹,好久不見。”許戈笑臉盈盈。

歐陽雁荷不理會他,眼睛隻看著玉南音,冷冷地說:“聽說你又打了戀蝶?”

“不過是個丫頭,我好歹是這個家的半個主人,教訓一個丫頭的權力都沒有了?”玉南音輕蔑道。

“玉南音,我早跟你說過了,我現在再說一遍,不準動我的人。”雁荷警告道,忽然盯著她發髻邊上,奇道:“那隻我爹送你的落花依夏草的簪子怎地不喜歡呢?平日裏可是一直戴著啊,今日沒看見戴麼?難不成被丫鬟偷了去不成?”看到這個人笑裏藏刀的女子,她心裏就火大,自從知道上次打了自己的丫鬟,就想好了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瞎說什麼。”玉南音惱道,確實簪子不見了,她更怕老爺知道簪子丟了,找遍了許多地方都沒找到,卻忘了搜一下丫鬟奴仆們的住處,“什麼破地方,晦氣!”說完一甩帕子,趾高氣揚地走了。

戀蝶上了茶,便瞧了這裏劍拔弩張地氣氛,識趣地帶著一眾奴仆退了下去,遠遠地伺候著。

“真希望永不再見到你這張臉。”雁荷看了一眼許戈,心下暗想著,倒了杯茶,悠悠道,“坐吧,喝口茶,想說什麼盡管說,不要跟我繞彎子,省點口水。”

“雁妹還是那樣直性子,一點麵子都不給人家。”許戈語帶嗔怪,一語雙關。

“你一個男人,這麼說話嘔不嘔心,不會好好說話啊。”

“嘿嘿,我說這話是有點嘔心,要是雁妹用這種語氣說話,想必來提親的人一定踏破了歐陽家的門檻。”許戈端起青花瓷杯,慢慢呷了一口,讚道:“果然是好茶。”

雁荷不語,隻是冷笑著看著他。

“現在城裏謠言四起,恐怕雁妹更嫁不出去了。”許戈有些哀傷地說:“那我就更加義不容辭了。”

聽了這話,雁荷側目,滿眼詫異道:“你說什麼?”

許戈認真道:“我不會取消和你的婚事的。”

“你有病啊你!”雁荷氣急敗壞,也不顧及說了什麼。

“你就當我有病吧。那些謠言我才不在乎。”許戈無所謂地說,“反正我不能讓雁妹一輩子孤孤單單地在失節的惡名中過一輩子啊。”

他說這話時,帶些戲謔,也有幾絲認真。

如果不是自小相識,知道他什麼樣的人品,雁荷還真是有點感動,可惜,她早就看穿了這個人的真麵目,想她十五歲及笄之時,這個卑鄙小人以送禮為由,竟趁自己睡著了意圖非禮自己。

幸而自己家的丫頭撞見,他才沒有實行不軌,對峙之時,他卻死活不承認,後來,做證人的丫頭被誣陷是因為對許戈他因愛成恨所以才編出謊言,從而害的丫頭跳井自盡一證清白。

這些,雁荷永遠不會忘記。

“行了,收起你那套假惺惺吧,別人不知道你什麼樣子,我心裏還不清楚?”雁荷有些厭惡地說道:“事已至此,你若再逼我,我就出家。”

許戈淡淡地說:“襄南城恐怕沒有尼姑庵敢收你。”

雁荷無語:“那我去別的州縣總可以了吧。”

許戈道:“你去哪我就去哪,逢人就說這是我媳婦,擾他個不清淨。我倒要看看哪個尼姑庵敢收留你。”

“你想逼死我嗎?”雁荷瞪著他,見過賴皮的沒見過這麼賴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