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離發燒了,毫無征兆的。
被同心蠱侵蝕的身體免疫力下降了不少,夜裏她覺得有些熱,便掀了被子,沒想到第二天就感冒發燒了。
再加上她已經有孕在身,整個人越發的慵懶與散漫了。
夏禹生幾次來看她的時候,姬離都是半夢半醒的,她迷迷糊糊的聽夏禹生說了什麼,還有隱隱乎乎的對不起?
她覺得有些不妙,但終是沒有扛過睡意,再次睡了過去。
夏禹生看著沉沉睡著的姬離,眸中劃過自責與愧疚,但是天下的輪盤早已開始轉動,他已經不能收手了。
但是其中的一些的私心不足為外人道也。
希望她永遠在身邊,永遠的隻屬於他,希望慕湛什麼的都死的遠遠的,這樣就算是將來她也許記起來也不會再離開他了。
夏禹生撫摸著姬離的頭發,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生怕身上的鎧甲涼著她,他小心的收著鎧甲,“我就要去戰場了,這一仗估計得打幾天,宜城外已經擺下了大陣,這次我回來,就給我一個孩子吧。”
離兒……
我的愛,我的禁忌,我期待著能夠真的擁有你的那一天。
姬離在睡夢中皺了皺眉,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的她是她又不是她。
她再次夢見了長聖。
她想,這也許是九炎靈的靈魂在作祟吧。
但是接著她就震驚的看到,溫文爾雅廣袖流風的長聖聖主單手支頤側躺在一處山峰的巨石上,懷中攏著一個睡熟的少女。她柔和的側臉楚楚動人,但是垂下的眼瞼投下的陰影卻帶上幾分陰森。
她看到長聖的手搭在少女的肚子上,輕柔的撫摸著,而少女的肚子也微微隆起,顯然有孕在身。
長聖的目光是那樣的溫柔與欣喜,看著少女的眼神簡直要揉出水來。
姬離越發的疑惑了,這時候的長聖很明顯和九炎靈的關係很好啊?而且如果九炎靈懷了他的孩子的話,他又是怎麼下的了手殺了九炎靈的?
如果是他傷害了九炎靈的孩子,那麼九炎靈恨他應該也就有理由了吧?
隻是,為什麼。
他明明這麼愛九炎靈,又怎麼會舍得傷害九炎靈呢?
長聖揉著少女的臉,終是將少女給弄醒了,少女不滿的翻了個白眼,又扭身睡好,才慢慢的睜開了眼。
“靈兒,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呢?”長聖欣喜的問著少女。
九炎靈無所謂道:“隨便了,我困。”說著又要睡著,但是長聖卻不願意讓她睡著。
“不管叫什麼,隻要是你的,我總是喜歡的。”
長聖眸光明顯驀然一沉,將九炎靈往懷中又帶了幾分。
九炎靈完全不能抵抗他的魅力,瞬間便再也沒有招架之力。
“就叫金翎怎麼樣?”
“金翎?”九炎靈想了想,無所謂道,“隨便了,不過要是個男孩子的話叫金翎是不是有些娘?”
長聖難得的皺了皺眉,顯然沒有想到還有可能生個男孩子的可能性,接著便固執道:“不要男孩子,就是女孩子,像你一樣的女孩子。”
九炎靈失笑,捧著長聖的臉道:“像你一樣的男孩子也很好。”
長聖搖頭,“就要女孩子,就叫金翎。”
他當初為了取九炎鳳頭上金翎而得到她,她們的孩子自然就是金翎。
九炎靈點頭,“好,就是金翎。”
即使隔著夢境,姬離都感受到了兩人之間脈脈流動的情意與溫暖,讓她的眸光不由的微微濕了。
但是金翎二字出來的時候,姬離明顯愣了愣。
然後她就感到眼前的畫麵突然遠去,耳邊突然響起一聲似是哀呼似是誓言的“等我!”便驚醒了過來。
姬離坐在床上呼哧呼哧喘著氣,許久才靜下來,看向身邊,還是在夏禹生的大帳,但是夏禹生不在,整個營地都靜悄悄的。
姬離再無睡意,她起身披著衣服走到了外麵,天氣不太好,隻有零星的星星,夜晚顯得格外的寂靜。
姬離若有所思,坐在樹下抬頭看著星星,若是長聖殺了九炎靈的話,那麼那個叫金翎的孩子去了哪裏?
而她,以前就是——金翎。
那麼再來做假設,姬離最擅長做假設,越是不著邊際她越是能想,但是每次最後都證實她是對的。
顯然她和長聖九炎靈已經有著千絲萬縷的密不可分的關係,那麼她就不觸以大膽的思維來假設事實。
以前她一直以為她也許就是九炎靈,因為她與九炎靈十分的相似,在一些陰暗的心理與對力量的崇拜上,她們都是一樣的,但是現在這個孩子的契機,也許在慢慢打開另一個事實。
也許,九炎靈當初的背叛與死亡都另有隱情,而不是她以前所想的那樣九炎靈黑化背叛長聖。
那麼,既然她不是九炎靈,那麼她又為什麼與這兩人頻頻關係不斷?
金翎。
接點就在這裏。
如果她就是那個叫金翎的孩子,那麼她的使命到底是什麼?來這裏又是為了什麼?是誰讓她來到了這裏?慕燼又是誰?長聖的轉世到底是誰?還是也是以九炎靈這樣的神識形態存在?但是在北岩遺地的時候她親眼看到了長聖的靈魂消散!
姬離不由有些茫然,九炎靈感受到了姬離思維的波動,不由有些好奇,正要問,姬離卻猛地感到後腦一疼,接著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強壯的男人看著眼前倒下的女人有些呆愣,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對太子妃下手。
慕沐在一邊不耐煩道:“快點!”
男人有些猶豫,“真的要這樣做嗎?”
慕沐嗤笑一聲,在男人強壯的手臂上擰了一把,“這時候就慫了?別這麼沒種!”
男人被一激立馬不滿起來,嘿嘿笑著,“慫什麼?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慕沐冷冷瞪了一眼男人,要不是看在這男人是水牢的獄卒,能夠進入水牢的份上,她高高在上的慕沐怎麼會和這樣的男人扯在一起!想到這裏,她便越發的恨姬離了。
要不是姬離那個賤人害的她落到這般地步,她怎麼可能會浪費自己的姿色勾引這種低等男人!
當然顯然她已經忘掉了最開始的時候是她想要羞辱姬離,羞辱不成便想要殺姬離,而被震怒的慕湛流放了而已,姬離根本就沒有理過她。
這莫名其妙的嫉恨啊,害人不淺……
男人被慕沐眼中的殺意攝住,瑟縮了一下,縮了縮脖子不再吭聲,趕緊去扶姬離。
看到姬離的臉的時候,他的眼中明顯閃過驚豔,“好漂亮!”
他覺得他見過的女人裏慕沐就算是頂頂漂亮的了,但是如今見了姬離,才知道什麼叫美人。
所謂美人,就是每一個角度都完美的令人窒息,何況這個年紀的姬離已經綻放出了自己最美的風華,又經曆了愛情的滋潤,早就是美豔不可方物的尤物。這樣閉著眼睛的時候,眼中的冷漠淡然少了幾分,顯得有些無辜與柔軟,和著眉間隱隱的清冷疏遠,散發著一種禁欲氣質的美感。
對男人是絕對的吸引。
獄卒頭一次見到這樣的美人,還是這樣柔軟的毫無反擊之力,當下吞了吞口水,想起慕沐的目的,覺得這樣的美人就這樣折掉實在是可惜,便看向慕沐,“既然太子妃這次……”他沒說完但是其中的姬離凶多吉少的意思不言而喻,他搓著手嘿嘿笑道,“我能不能,體驗一下上這種絕世美人的感覺?”
慕沐微微一愣,隨即便越發的不屑,這些下等男人果然都是一個樣子!才不像夏太子那樣高高在上的男人,一點都不會被美色所迷!
慕沐隨手揮了揮,姬離越慘她當然越開心,“隨便你,但是別玩死了,要不然可不好收尾。”
能看到姬離別這種下等男人玩弄的生不如死的樣子,她就心中一陣陣的痛快!
獄卒高興的嘿嘿點頭,剛想一把將姬離扛到肩上,但是又有些憐香惜玉的心思在作祟,他便換了姿勢,把姬離小心打橫抱起往水牢走去。
慕沐眼中越發的不喜,姬離這個賤人不知道到底是是了狐媚術,讓每一個見她的男人都被迷得神魂顛倒的。
但是轉而想到馬上姬離的慘狀她便又舒了一口鬱氣。
“動作快點!”
看著男人把姬離帶走,慕沐眼睛轉了轉,將藏在一邊的春雪招手叫了出來。
“你快去找夏太子!就說是有士兵看上了太子妃的美色,意圖猥褻,太子妃情況危機!記著去的時候弄的慘一點!”
這顯然是將那獄卒已經當成了替罪羔羊,若是姬離出事,那個被出賣的獄卒又怎麼會有好下場?夏禹生絕對不會僅僅撕了他的,更別說還有慕湛一行人,沒個都不是善茬。
她慕沐才不是瘋了要直麵這些人的怒火!
所謂最毒婦人心,慕沐倒是詮釋的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