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離一臉嫌棄地看著顧玉蘭,“你怎麼又這樣!”
在座的可沒有天真的人,姬離之前與顧玉蘭秋芷姬婉甚至四公主高晴燕羽之間發生的事,也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姬離的話大家也懂,因為懂,所以覺得可笑。
上一次,顧玉蘭好像也是被嚇尿了的。
顧玉蘭剛剛從恐慌中回過神便是這樣的狀況,慌亂地不知如何自圓其說。
羞澀地夾著雙腿,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是這眾目睽睽之下的狀況要如何自圓其說?還有個神助攻一樣的姬離!
她怎麼可能會放過自己!
果然,姬離不負眾望的邪惡笑道:“顧小姐,身上好像有臭味啊。”
“你——”顧玉蘭羞憤欲死,卻不知如何說,說什麼。
“啊好吧,就當是我鼻炎犯了。”姬離說著掏出一塊帕子捂住鼻子,才笑道:“這下好了,雖然這味道還是要繚繞一會,顧小姐可以無視的,我沒事的,真沒事的。”
“方才是我的《行路難》,該顧小姐了。”
眾人拚命忍笑。
這個姬離真是沒誰了,人家被你嚇得都失禁了,你竟然還讓人家作詩?
這樣眾目睽睽之下?
顧玉蘭不敢看許墨慕湛那邊,捂著臉要跑出去,姬離便閑閑長劍一伸橫在顧玉蘭麵前攔住了顧玉蘭。
顧玉蘭想起上次姬離攔住姬婉伸出的那三根手指頭,頓時氣血翻湧。
每次遇上這個姬離,就準沒好事!
她剛才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對白清月悄悄遞進來的主意言聽計從!
姬離偏頭看向顧玉蘭,“顧小姐,是你要作詩的,怎麼,這就要走嗎?”
顧玉蘭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
“啪——”一聲,卻是皇後重重將酒杯放在桌子上,“姬離!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皇上麵前舞刀弄槍的!”
“鏘——”一聲,姬離將長劍釘在地上,聲音比皇後的還大,唬的眾人又是心一跳。
“皇上都還沒說什麼呢。”她氣勢振振地做完動作,卻又小聲卻讓所有人聽見說道,說完就懶懶坐回座位。
一句話將皇後噎得死死的。
是啊,你皇後再大不還是仰仗皇上鼻息?皇上都沒說什麼,你這樣是不是有些喧賓奪主了?
“你——”皇後還想說什麼,一句“放肆”在接觸到皇上不善的眼神下愣是生生憋在了喉嚨裏,差點嘔出一口血。
皇後不喜歡姬離,直覺的不喜歡,就算是沒有慕瑜慕沐的事,她也無法喜歡姬離。
這個張揚明豔的女子,跟她娘簡直一個德行!
不管是姬離還是柳氏,似乎隻要她們一出場,別人都成了配角一般。
當年,皇上最喜歡的,不是她,不是淑妃,而是柳氏。
但是柳氏偏偏不長眼,看不見皇上,反而嫁給了姬章,所以她才有機會走進皇宮,才有機會成為皇後。
她早就暗暗發過誓,一定要讓柳氏折在她手裏!
但是如今,又冒出來了一個姬離!
皇後案幾下的手死死絞著手帕,恨不得把那當成是姬離撕碎。
“皇後娘娘莫要同那樣的人一般見識,小女準備了一曲琴曲,還望皇後娘娘賞臉。”這時姬婉站出來了。
她笑的十分溫婉和善,站在那裏就是弱柳扶風的林黛玉一樣的妹妹,又貶低了姬離,又給了皇後一個大台階,皇後當下麵色和善起來。
“這是誰家的閨秀?以前怎麼沒見過呢?”
姬婉不過是個庶女,是根本沒有資格得到皇後的麵見的。
“小女相府,姬婉。”
皇後當下臉色難看起來,怎麼又是相府!
姬婉?兒子不就是因為這個女人休了姬離嗎?
想起來這樁事後,皇後的臉色才好起來。
有句話說的好,敵人的敵人,不就是朋友嘛!
皇後和姬婉,就是這種朋友關係。
“既然是有備而來,便彈上一彈吧。”
姬婉大喜,與周氏相互一個對視以後,拿出了一把琴。
姬離的目光陰沉下來。
這兩個賤人,竟然敢偷她的琴!
周氏看著鬱怒氣息越來越強的姬離,心中得意。
真是天助我也,隻要激怒了姬離,讓她現在忍不住暴走,在眾人麵前露出她那種嗜殺殘忍的本性,她的這一輩子,就毀了!
姬離冷冷地看向周氏。
周氏得意地笑起來。
姬離卻不著痕跡地輕輕抬手在頸邊做了個狠狠一劈的姿勢!
周氏得意的笑容僵住,那是什麼意思?姬離還想殺人不成?
姬婉的琴聲已經響起。
以姬婉的資質與年齡,能彈成這樣,說明還是廢了一番苦功的。
輕揚的音樂響起,在座的人也輕輕點頭,認可幾分。
一曲完畢,姬婉使勁壓抑著得意,還是忍不住高揚了頭。
“姐姐,你於琴道造詣頗深,不如便也為皇後娘娘奏琴一曲以賀吧。”
欠扁的聲音響起,不耐煩的姬離懶懶抬頭,此時眼神微微有些迷惘了。
幹嘛非要找我呢?我就隻想做一個安靜的美女子而已!
她伸出手,對著姬婉,豎了個中指。
眾人一怔,紛紛豎起中指對著姬婉。
“這是什麼意思?”
“對啊,好奇怪的手勢。”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不是什麼好的意思呢。”
姬離看向最後說話的人,兄弟,你真相了。
“Littlebitch。”姬離看著姬婉搖搖頭。
姬婉看著姬離冷笑,“你莫要說什麼人聽不懂的話,要是敢就出來彈一曲!”
姬離聳肩一笑,“真搞笑,你讓我彈我就彈?再說,我說的話,你這個庸脂俗粉又怎麼會懂?在座的人都能聽懂,就你聽不懂!”
眾人一怔,一臉懵逼,我們其實也不懂啊。
“就是,這都聽不懂就不要出來丟人了。”女一號甩著帕子反應靈敏地接上。
女二號翹著蘭花指笑道:“所以啊,就聽說人醜就要多讀書嘛!”
“是啊是啊,怎麼就你不懂呢?說你是庸脂俗粉都是客氣了的!”
姬離看著愣住的姬婉嗤笑,這不過是一個國王的新衣而已。
姬離閑閑看一眼皇後,似乎在說我知道你聽不懂,你就不要裝了吧。
皇後哪裏懂這話,聽著下麵充滿諷刺的話仿佛都是在說自己,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十分好看。
姬婉氣的臉頰通紅,她卻還記著周氏一遍遍提醒的話,深呼吸之後,裝作沒有聽見那些話,“姐姐你這麼厲害倒是彈上一曲,拿實力說話,不要弄這些蠱惑人心的把戲!”
姬離笑著舉杯一飲而盡,慕湛不忍直視地轉開臉。
還在喝,看來還沒意識到自己醉了呢。
好可愛。
許墨注意到慕湛微勾的嘴唇一怔,沉默著沒有吭聲,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參與這一場宴會,仿佛局外人一般冷冷看著眾生。
“我不會。”姬離直截了當地開口。
姬婉一怔,她知道姬離幾斤幾兩,家裏請女夫子時,姬離害怕她為難,根本就沒有上過課,她怎麼可能會彈琴?
本來以為姬離會死鴨子嘴硬,那時候她就直接揭露姬離不好好學習的事實狠狠羞辱她一番!沒想到人家承認了,就像是用盡全力的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
十分無力而茫然。
姬婉看向周氏,周氏緊緊地皺眉。
姬婉如夢方醒一般尖聲指著姬離道:“姐姐你怎麼能連彈琴都不會?父親請了最好的夫子來教學的,你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一臉傷心與怒其不爭,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妹子為姐姐的不學無術傷心呢。
姬離翻個白眼,語重心長道:“俗話說:聖人千慮,必有一失,愚人千慮,必有一得。姐姐我呢,就是前者,妹妹你呢,就是後者。所以姐姐我不會彈琴,就是那個失啊,這實在是正常不過的事啊!”
慕湛“噗嗤”一笑,眾人看來時,他又是一臉淡漠的樣子,仿佛剛才是別人的幻聽。
姬婉目瞪口呆地看著姬離,她真沒想到姬離會這麼厚臉皮!
“好一首《行路難》!好一個聖愚之說!在下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