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天價護衛
從小飯館出來，陸難覺得雙腿有些虛軟。
“阿襄。”她輕輕喊了一聲。
言襄上前，幾乎是同她並排走到一起。
“你要小心一些，我剛才說了那樣的話，謝景鳴不會輕易罷休的。”說完她見到言襄朝自己點點頭。
如今言襄是自己的護衛，他小心自然 就意味自己不那麼容易出事。
“阿襄，你對阿讓知道多少？你們認識嗎？”
言襄搖頭，陸難不再繼續問。
“我以前都在想些什麼呀？”陸難又低聲嘟囔。
可惜她身邊的人不會說話，一點兒回應都不能給她。
回到陸家，從下人那裏知道眼下陸知行在家中，不等回自己的院子陸難就帶著言襄去陸知行的院子。
“囡囡怎麼突然過來了？”對於陸難的出現陸知行似乎有些驚訝。
不管是受傷前後，陸難都很少到他的院子裏來，兩人大多數的交流是在飯前飯後，要麼就是陸知行主動到陸難的院子裏去。
陸難若是主動過來，那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哥哥，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見陸難神情嚴肅，陸知行不由得收起臉上的笑。
這種時候有什麼事情能讓陸難用這樣嚴肅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有什麼事情坐下來慢慢說。”陸知行很快恢複往日的儒雅，讓陸難坐下來，又讓下人端上熱茶和一小碟點心。
陸難無心吃東西。
“哥哥，我得罪了謝景鳴。”陸難先把自己惹出來的事說了。
陸知行眉頭一皺，眼神又很快變得柔和下來。
“我以前做了許多不好的事，想必哥哥現在比我還要清楚。”
他點點頭算是回應。
“我跟謝景鳴做了交易，他幫我進東宮，我幫他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囡囡是想起什麼了嗎？”陸知行打斷她問。
她搖搖頭，繼續往下說：“我沒想起來，這是謝景鳴告訴我的，不過現在這個交易已經結束了，我毀約在先，謝景鳴不會輕易罷休，他可能會為難哥哥。”
說到後麵，陸難話裏的歉意更濃。
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那樣的年紀，未婚生子，阿娘連同她的名聲都不好，小時候阿娘不愛理會她，但隻要看到她和阿姐在一起玩，阿娘就會主動跟她說話。
不光是說話，是警告，那時候阿娘會告訴她：他們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不配跟他們一起玩。
那時候她年紀小，難過一會兒就忘了，如今長大阿娘的話就越發清晰。
別人怎麼看自己陸難都不怕，但她怕因為自己的事情影響到哥哥的仕途和阿姐的名聲。
明白過來陸難話裏的意思，陸知行看向她的眼中帶著絲絲心疼。
“囡囡不必擔心，這天下不是謝家的天下，哥哥也不是謝家的臣子，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陸難對朝中之事沒有什麼了解，陸知行怎麼說她就怎麼聽。
“我聽說囡囡又找了一個護衛？”陸知行換了話題。
陸難慢半拍的點點頭，又想起之前陸知行對言襄的態度，他好像不是很喜歡言襄。
“是阿襄，之前他沒時間就拒絕了我，如今他有了時間，我正好缺一個護衛。”
對這個解釋陸知行不置可否，他總覺得那個叫言襄的護衛是帶著某種目的接近陸難的，兩人又是以前就認識的，陸知行對陸難以前的事情並沒有很多了解。
“我看言襄不似一般人，怎麼會甘願做囡囡的護衛？”陸知行笑著問。
言襄身手如何陸知行還不清楚，隻是陸難又不是什麼身份了得的人，怎麼還有送上門來當護衛的人？
“我給他錢啊，言襄最近好像有些缺錢。”陸難眯著眼笑道。
言襄來找她的時候就說了，做她的護衛可以，但是他的月錢不能像一般護衛那樣算。言襄幾乎是開了“天價”，不過那些對陸難來說還在承受的範圍之內，沒想太久她就應了下來。
“你每個月給他多少錢？”陸知行將信將疑的問。
真的是為了錢？
陸難將自己的手伸到他麵前，手心正對著他的臉，五指全部張開。
“五兩？”
陸難搖頭。
“五十兩？”陸知行微微皺眉，這錢還真不少。
別說尋常人家的護衛，就是在宮裏當差的侍衛一個月的月銀也未必有這麼多。
“黃金。”陸難添了一句，正在喝茶的陸知行差點被嗆到，他忙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臉驚愕的看著陸難。
她是不是被人騙了？
一個月五十兩黃金，難不成這個言襄也是金子做的不成，這麼金貴？倒不是心疼那些錢，陸知行隻是害怕如今陸難孩子心性，被人騙了都不自知。
騙錢事小，怕的是言襄還有別的目的。
“囡囡怎麼會想著花這麼多錢請一個護衛？”乍一聽陸知行的語氣跟平常沒有任何區別，若是仔細觀察，能看得出他臉上的笑僵硬了許多。
“我不想再跟謝景鳴做交易了。”陸難直言。
早在請言襄做自己的護衛之前她就想了許多，查自己的身世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陸家人絕不會幫她，她必須有能為自己所用的人。
“我受傷沒多久謝景鳴就找過我，我怕哥哥擔心就沒有跟哥哥說，哥哥，我是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她一臉誠懇的看著陸知行。
略一思索，陸知行覺得她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但他也隻是信了七分。
“哥哥是不是覺得五十兩黃金太多了？”陸難突然發問。
她想起殿春得知言襄開出的“天價”時差點破口大罵的情景，五十兩似乎多了一些。這些問題陸難也有想過，不過她最多隻需要言襄做自己幾個月的護衛，東拚拚西湊湊也拿得出來，時間久了就算言襄願意，她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來。
“倒也不是。”這回陸知行臉上的笑看上去輕快了些，“隻是囡囡確定言襄真的值五十兩黃金嗎？”
一分錢一分貨，他不介意出這麼高的價錢請一個護衛，可總要物有所值。
聞言，陸難眼底帶著幾分狡黠，笑道：“這個哥哥放心，我花這麼多錢可不是請阿襄來陪我聊天的。”
再者阿襄不會說話，也不適合陪自己聊天。
“囡囡。”他喊她，不是以前寵溺包容的語氣，而是帶了幾分認真、嚴肅，讓她覺得他是把自己當做陸難來看。
十六歲的陸難，而不是他那個年幼無知的妹妹。
“囡囡，不管你想做什麼，哥哥一定會幫你，不管發生什麼，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陸知行心裏清楚，如今的陸難不是小時候那個天真爛漫的妹妹，也不是失憶之前冷漠疏遠的陸難，她失了記憶，卻又意外將兩個陸難混合在一起。
陸難重重的朝他點點頭：“我知道的哥哥，我知道哥哥是為我好，我知道大家都希望我過得好，我都知道的。”
她隻說自己知道，並沒有向陸知行保證什麼。
提醒完陸知行，陸難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小小的心事。
……
靖勇候的書房裏。
齊垣從手中的書卷中抬起頭來看坐在不遠處咬著指尖發呆的陸難，他清了清嗓子開口：“我聽說你新請了一個護衛？”
那頭的陸難正想得入神，根本就沒聽到齊垣說了些什麼。
“陸難。”他提高音調，話裏多了幾分不悅。
這一聲把陸難嚇得一個激靈，她立即放下手乖乖的坐直在椅子上。
“先生，是您喊我嗎？”她眨巴著一雙靈動的眸子看向他，眼底還有幾分疑惑。
“不是。”齊垣將視線移回自己的書卷上，聲調有些冷冷的。
陸難知道，隻有在自己做了讓先生不高興的事情時他才會用那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那自己是做錯了什麼嗎？
她沒想出來。
“我剛剛明明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啊。”陸難小聲嘟囔。
書房裏就他們兩個人，不是先生還能是誰！
“平慶讓我問你，是不是覺得他功夫不好所以你重新請了一個護衛？”他隨意的道，說完翻了一頁手中的書。
“沒有啊，平慶很好，可他是先生的人，我給他銀子他都不要，我不能老是占先生的便宜。”陸難很快答道。
一開始平慶到她身邊的時候，她是想給平慶月銀的，隻不過被平慶拒絕，說他雖不在侯府，但侯爺每個月該發的月銀都不會少他的，他不能拿兩份錢。
不過這隻能算是其中一個理由，陸難還是希望能有一個為自己所用的人，與其他人全都沒有關係。
齊垣一揚眉，看破她的小心思，沒戳破。
“那個護衛是哪裏來的？”
“我以前就認識的，之前元宵的時候他還救過我呢。”
她這麼一說齊垣就有了些印象，元宵那晚救過她的人如今成了她的護衛，兩人還是之前就認識的人，這麼巧？
“你又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你怎麼確定你之前就認識他？如果他是別有用心的人安排在你身邊的呢？”
還是說她已經想起了什麼？
“會嗎？”她一臉驚愕的看著他。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