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有辱門楣
陸難朝他搖搖頭表示否認。
“我是陸難，是我自己，不是誰的棋子，文淵哥哥不必擔心，事情並非是你想的那樣。”說完陸難又覺得自己的解釋有些無力。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外人頂多隻知道阿娘希望自己進東宮的事情。
“你想好了嗎？”厲文淵再次向她確認。
他這一走，再回來也是一年之後，山高路遠，到時候就是陸難向他求助他或許也不能幫她什麼。
“想好了。”她毫不猶豫的答道，“文淵哥哥離開盛京的時候我會去送你的。”
她雙眸微微彎著，點點笑意在眼底蕩漾開來。
厲文淵點頭應下。
“太子不會讓你進東宮的，你隻要應付好秦王那邊就行了。”他突然道。
既是要走了，提醒一下陸難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詫異的盯著厲文淵一會兒之後，陸難才問：“你怎麼知道？”
之前太子不是還告訴她花轎很快就會上門。
想起厲文淵是太子的表兄，陸難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多餘。
“殿下 身份特殊，你又同張家的小姐交好，再加上皇後那邊也不同意，讓你進東宮絕不是什麼好主意。”厲文淵給她解釋，陸難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你見過秦王嗎？”他又問。
陸難搖頭，知道秦王沒多久她就進了侯府，這些天沒見過什麼外人。
“你小心一些，能不見他就不要見。”厲文淵繼續叮囑。
今兒陸難說話的語氣雖然比以往成熟許多，但是厲文淵還是覺得沒法在她麵前把話說得太直接，秦王慕色，若是知道陸淩雲有這樣的打算，順水推舟是最大的可能。
陸難又點頭應下。
“文淵哥哥還會再來盛京嗎？”等厲文淵一一叮囑完之後陸難問。
她看著他的眼底有幾分不舍。
這是她第一個想嫁的人呢，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
“我每年都會到盛京來一趟。”言下之意是明年依舊會來。
陸難笑眼看著他，眸光流轉，什麼都不說。
一年太長了，她不知道一年裏會發生什麼，就像一個月之前她不會知道阿奶已經不在世上。
厲文淵先行離開，陸難又坐了片刻才起身出了廂房，一出門就見到往這邊來的陸瓊，瞬間陸難想退回廂房裏。
“姐姐。”不等她有所動作，陸瓊就喊了一聲，然後帶著兩個跟她年紀相仿的小姑娘朝她走過來，無處可躲，陸難隻好站在原地等著她們上前來。
“二姐姐，你怎麼在這裏？”陸瓊來到陸難麵前問，語氣乖巧溫順，儼然一個好妹妹的模樣。
陸難還未開口，陸瓊身邊的一個略高些小姑娘冷笑一聲。
“瓊兒，陸家不是隻有一個嫡出的姑娘嗎，你這二姐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啊？”說完女子就捂著嘴笑起來，她用不懷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陸難。
這些天關於陸難的身世都傳遍了盛京，這兩個小姑娘自然也知道陸難是誰，眼下說這些話就是為了讓陸難難堪。
“芊芊，你不要亂說，二姐姐雖然不是我陸家的女兒，但深得我母親的喜愛，我叫她一聲二姐姐是應該的。”
陸瓊麵上是在嗬斥那個叫芊芊的姑娘，但話裏話外都仿佛在說，那些傳言是真的，陸難不是陸家的女兒。
“難不成那些個傳言都是真的，陸姑娘果然是假冒陸家嫡女的身份為自己貼金？”芊芊一臉詫異的看著陸難問。
她演技拙劣，誰都看得出來她是故意想羞辱陸難。
陸難隻覺得莫名其妙，自己都不認識那個叫芊芊的女孩，她為何會對自己有這樣的惡意。
“芊芊。”陸瓊輕聲嗬斥，“你不要再說了，我二姐姐也是有苦衷的。”她假意為陸難說話。
“苦衷？什麼苦衷呀，為了掩蓋自己是私生子……”
“啪。”
話說到一半，芊芊臉上就挨了一巴掌——殿春打的，別說其他人，就連陸難都有些詫異。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議論我家姑娘，舌頭不想要就自己咬了，免得這話傳到侯爺而耳朵裏，管教你全家吃不了兜著走。”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殿春又趾高氣昂的道。
跟在陸難身邊這麼長時間，狐假虎威還難不倒她。
芊芊還想說些什麼，殿春又指著她的鼻子道：“你回家記著拜拜自己的祖先，虧得他們保佑你，要是平慶在今兒非得把你這張嘴縫起來不可。”
陸難詫異的盯著殿春看，在她印象裏殿春一直都是個溫柔的大姐姐，何曾這樣訓斥過誰。
“姐姐，芊芊是陳家的女兒，你讓你的丫鬟打了她，若是讓陳家知道了，這事不太好交代吧。”陸瓊對著陸難輕笑道。
“什麼陳家？”一直沉默的陸難終於開了口，“我沒有讓殿春打她。”
姓陳的人家那麼多，陸瓊這樣說她哪裏知道是哪個陳家，之前她一句話都沒有說，什麼時候指使殿春打人了？
以為陸難是想要故意羞辱自己，陳芊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讓她更生氣的還在後頭。
“不過就是殿春不動手我也會打的，你不就挨過我的打嗎？”陸難看著陸瓊道。
被人當麵揭穿，陸瓊的臉漲得通紅。
就是想到之前陸難抱怨打人手痛殿春才搶在她之前動了手。
“陸難，你別欺人太甚。”氣過頭，陸瓊也懶得對她客氣。
陸瓊原本就覺得陸難和齊垣先生學生的關係隻是一個幌子，知道陸難又在侯府住了這麼長時間，她越發篤定兩人之間有苟且，母親未婚先孕，難保陸難不會有樣學樣，怕自己假冒陸家嫡女的事情暴露，早早的勾搭上靖勇候。
“她是你的朋友，你應該把這些話同她說清楚，下回才不會挨巴掌。”陸難認真的對陸瓊道。
她懶懶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陳芊，接著道：“剛才那一巴掌是你該得的，你要是覺得不滿就去找我先生，如果你不知道我先生住在哪裏我可以告訴你。”
她語氣輕蔑又張狂，陳芊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當然知道陸難是靖勇候的學生，靖勇候又哪裏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剛才她之所以想找陸難的麻煩，不過是因為平時陸瓊沒少在她們麵前說陸難的壞話，同樣是商戶女，陸難還有那樣不光彩的身世，憑什麼後來到的陸難在盛京活得風生水起，而她們永遠都隻能遠遠地望著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姐，怎麼也擠不進那個圈子裏。
陸難就像是立在她們麵前的靶子，誰見到都想朝上麵扔兩刀。
“陸難，我們陸家同陳家有許多生意上的來往，你的丫鬟打了芊芊，若是影響到兩家的交情，你擔待得起嗎？”陸瓊繼續嗬斥道。
陸難對陸家的生意不熟悉，也分辨不出陸瓊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因為陸瓊沒有壓低聲音，樓下大廳有許多人伸長了脖子朝她們這裏張望，看到正對著他們的陸難時又是一陣議論。
“這個陸難真是囂張，不就是仗著她是靖勇候的學生嗎？”
“什麼學生啊，一個年輕的侯爺收這麼個學生，誰知道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可別胡說，靖勇候是你我能議論的嗎？”
“靖勇候不能議論，這個陸難我們還不能議論嗎？有個未婚生子的母親，她這個女兒想來也好不到哪兒去。”
“……”
樓下議論紛紛，偶有一些詞句傳進陸難耳朵裏，她一概不去理會。
總不能把他們都打一遍吧。
“是她口無遮攔，要說壞了兩家的交情也是她壞的，跟我有什麼關係？”陸難語氣無辜。
做生意又不是過家家，小孩子兩句話就能壞了交情？
“你們要是沒事就讓開些，我該回家了。”陸難催促道。
幾人並不讓開，陸瓊反而上前一步。
“二姐姐怎麼會在這裏，你是來跟誰見麵的。”陸瓊突然後換了稱呼。
她們進如意樓的時候陸難就見到了厲文淵從這個廂房裏出來，後來又見陸難從裏麵出來，若兩人是清白的，兩人為何要一前一後的離開？
“跟你有什麼關係？”陸難不客氣的問。
她知道陸瓊不喜歡自己，之前因為大家都覺得她是陸家的嫡女，她覺得自己撒了謊，對陸瓊也一再退讓，如今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世，陸瓊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的麻煩，菩薩還有三分泥性呢。
“二姐姐是閨閣女，在此處私會男子，若是傳出去了豈不是有辱我陸家的門楣？”陸瓊輕笑道。
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跟她母親一樣的水性楊花，勾搭上靖勇候還不足夠，一轉身又勾搭上別的男人。
“你不是說我不是陸家的人嗎？”陸難反問，好似沒聽到“私會男子”這幾個字。
“你……”陸瓊一噎，“你現在還姓陸，一言一行都跟我們陸家有關。”
陸難笑了笑，像是看到了什麼滑稽的事情一般，陸瓊覺得她是在嘲笑自己，她是在把自己當做小貓小狗一般逗 弄。
“你不要轉移話題，你今兒來這裏是為了什麼？”陸瓊咄咄逼人的問。
原本還存著的幾分理智被陸難的輕笑打散。
“我當然是來這裏吃飯的，難道你不是嗎？”陸難反問。
她身邊的殿春輕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