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教你別的東西
“我明兒陪你回家。”
就在陸難鼓著腮幫子生氣的時候，齊垣忽然說了這麼一句，她心底的氣立即消了大半，腮幫子也癟了下去。
“真的嗎？”她將自己的身子微微湊上前去，不敢相信的問。
剛剛她還給了先生一拳，他真的會陪自己回去？
“有個條件。”齊垣立即道，陸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等著他所謂的條件。
這是先生第一次跟她談條件。
“我教你別的東西，你學會了我就送你回去。”齊垣笑吟吟的看著她，眼底似是盛開著大片大片的桃花，陸難看得有些呆滯。
“什麼東西，難嗎？”半晌之後她才回過神來問了這樣一句。
先生再也不是以前的先生了，他以前從來不會跟自己談條件，也不會主動提出教自己什麼東西。
“不難。”略微低沉的聲音，他話裏帶著幾分蠱惑，陸難又開始懷疑世上究竟有沒有妖精。
先生可能是個桃花精。
低頭想了想，陸難重新抬起頭來朝他點點頭：“好吧，先生要教我什麼？”
之前教她下棋，這次不會要教她彈琴吧，她的手受過傷沒那麼靈活，肯定學不好。
齊垣伸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陸難有些詫異，不敢亂動，眼珠子不停的左右轉動著。陸難見齊垣抬著自己的下巴端詳了一會兒自己的臉，正想問他要做些什麼的時候，眼前齊垣的臉慢慢放大，片刻之後，她的唇上覆上一片柔軟。
陸難瞪大眼睛，眼珠子不再左右轉動，在想齊垣是不是要咬自己。
可是先生的嘴唇好軟，比家裏廚娘做的點心還要軟上百倍。
隻是輕輕一碰齊垣就離了她的唇，陸難有些反應不過來，在他鬆開自己的下巴之後還是微微瞪圓眼睛，一臉上又是驚慌又是好奇，看上去有幾分可愛的傻氣。
齊垣抬著她下巴的手移到她臉頰處輕輕捏了捏。
“傻了？”
陸難搖搖頭，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剛齊垣是親了她。
阿奶說過不能隨便讓別人親自己，她四五歲的時候哥哥就沒有再親過她了。
“您是親了我嗎？”陸難不確定的問。
“是。”
“我阿奶說過不能隨便讓人親的。”她微微噘著嘴。
剛才齊垣的唇碰上她的時，她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更不會想著把他推開。
“你阿奶說的對。”
他就好像耐心的獵人，仔細的編織著一張細密結實的網，陸難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步一步的走進齊垣編織的網裏。
“那您為什麼要親我，要是我阿奶……”
說到一半她不再言語，阿奶已經不在，沒有要是了。
“我是你先生，教你這些是我該做的。”他一本正經的說著，陸難隻是將信將疑的看著他，覺得有些奇怪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
先生是先生，教自己做事做人的先生。
這就是先生的條件？
齊垣的身子微微前傾著，臉離陸難很近，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陸難突然湊上來在他嘴上啄了一口，這回輪到齊垣愣住。
“我已經學會了，那先生明天是不是能陪我回家了。”陸難看著他得意的笑道。
她還以為是什麼難事，不就是嘴唇碰一下嘴唇嗎，有什麼好教的。
“好。”齊垣坐了回去，“我教你的東西要反複練習，記住了嗎？”
陸難點點頭應下，不著痕跡的往椅子的邊上挪了挪，免得會讓齊垣聽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
陸家，陸淩雲的院子裏，陸知行一臉嚴肅的坐著，他對麵的陸淩雲一臉輕蔑，嘴上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近乎冷酷的笑容。
“她是我生的，你憑什麼送她離開盛京。”長久的沉默之後陸淩雲先開了口。
陸知行已經在著手準備送陸難回青州的事，今兒就是來把這件事告訴陸淩雲的，如他所料，陸淩雲一口否決。
“當年的事我都知道，我知道姑姑為什麼要把囡囡送到盛京來，知道您要做什麼，隻是樹大根深，就憑囡囡自己是撼動不了分毫的。”陸知行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怨恨也在陸淩雲的心底紮了根，如今長成了參天大樹，也不是他想就能連根拔起。
“覺得撼動不了就什麼都不做嗎？”陸淩雲不屑的嗤笑，她臉上有了幾分怒色。
“你走吧，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改變主意，那是陸難的命，跟這是我的命一樣。”陸淩雲搶在陸知行之前開了口。
“我隻是來告訴姑姑一聲。”陸知行的態度變得強硬起來，“今非昔比，我不會再讓囡囡受到任何傷害。”
這麼多年，什麼都變了，就是陸淩雲也該做出一些改變。
“你是不是同她的那個先生做了什麼交易？”陸淩雲又問。
她知道這段時間陸難一直都住在靖勇候府的事情。
陸知行沒有回答她的話。
“我倒是打聽過她那位先生，如果她不能進東宮，進侯府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陸淩雲又笑道。
一開始她就有過這個念頭，隻是後來發現齊垣不是好控製的人，如果陸難真的跟他扯上關係，到最後連陸難都會不受自己控製。
得不償失。
“我也覺得侯爺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陸知行低聲笑了笑。“隻是囡囡想離開盛京，等她從侯府回來我就會送她離開。”
陸淩雲收起臉上的笑，橫眉冷對。
“姑姑，我也可以幫姑姑做您想做的事情，就算沒有囡囡也可以。”
“不。”陸淩雲一口拒絕，“這件事隻能陸難來做，與你們都沒有關係，與陸家沒有關係。”
“囡囡姓陸，怎麼會跟陸家沒有關係，姑姑覺得如果囡囡出事，陸家能幸免嗎？”陸知行話裏帶了幾分譏諷。
他知道陸淩雲在想些什麼，陸淩雲把所有的怨恨都轉移到陸難身上，她想要陸難為自己做事，又不想要牽扯到陸家的任何一個人。
不管成敗，她都隻想犧牲陸難一個人。
“等她恢複記憶就好了。”半晌沉默之後陸淩雲道。
眼下她也許沒有把握，但她對失憶之前的陸難有信心。
陸知行不再同她多說起身離去，今兒他隻是來告知陸淩雲自己要送陸難離開的事。他走之後陸淩雲將手邊的茶杯掃到地上去，薛媽從外麵走進來，一聲不吭的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薛媽，命人備車，我要出門。”陸淩雲冷聲道。
第二日用過午飯陸難和齊垣就坐上了去陸知行府上的馬車，一路上陸難都不言語，低著頭兩隻手不停的扯著自己的衣角。
“回去之後準備做什麼？”齊垣主動開口。
陸難緩緩抬起頭來，她看著齊垣搖搖頭。
“我不會聽我阿娘的話的。”怕齊垣不開心，陸難保證道。
齊垣並不為她的話感到欣慰。
“先生，我想知道阿娘送我來盛京是為了什麼，我想知道我的父親究竟是誰。”
隻有知道這些她才能知道阿娘對自己的恨從何而來。
“幫你我有什麼好？”齊垣重複之前他說過的這句話。
陸難撇撇嘴，不滿的道：“我又不知道先生想要什麼，不如您直接告訴我您想要我做什麼，我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齊垣笑眼看著她，沒說話。
“我又不知道先生喜歡什麼，怎麼知道該給您什麼您才會幫我。”她又接著問。
“我也想不到。”齊垣隨意道。
這是什麼廢話，陸難瞪他一眼。
“不如先欠著吧，先生先幫了我，等您什麼時候有需要我做的事情您再告訴我好了。”陸難心生一計。
如今除了齊垣，她不知道還能找誰幫自己。
如果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她就永遠不知道阿娘對自己的恨從何而來。
“你倒是不傻。”齊垣輕輕笑道，話裏分不清是誇獎還是嘲諷，“要是到時候我說的事你做不到，我豈不是很吃虧？”
畢竟到時候她的事情已經辦完，要是她不守承諾，自己也不能拿她怎麼辦。
“我們可以立個字據，簽字畫押，到時候我就跑不掉了。”陸難繼續保證，想了想又說：“先生總不會讓我去做殺人越獄的事情吧，那樣子是會坐牢的。”
況且殺人越獄的事找自己還不如找平慶呢，先生找自己做這種事完全是沒有意義的。
“我不會讓你做殺人越獄的事情的。”齊垣保證一般的道，算是默許她“簽字畫押”的提議。
“那就好，等下次我再去侯府時，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這個字據應該要怎麼寫。”
眼下還是先回了陸家再說。
約莫一刻鍾之後，馬車停了下來，陸難並不立即下車。
“我送您進去？”齊垣問。
她搖頭拒絕：“不用了先生，我自己可以的，先生回去之後再好好想一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要是有的話我們就不用立字據了。”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齊垣知道她是在轉移話題，於是也不多說，伸手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朝他點點頭之後陸難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走吧。”片刻之後齊垣對車夫道。
目送著齊垣的馬車離開，陸難這才進了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