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沒有辦法
新月沒給陸難開門，封幸也沒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兩人無功而返。
馬車上。
“囡囡想回去還是去娘那裏？”見陸難憂心忡忡一直不言語，陸知言主動詢問。
就是不能唱戲了，也該去跟季淑貞說一聲，她還在因為昨晚的事情擔心陸難呢。
“阿姐想去哪裏？”陸難反問，不等陸知言回答又接著道：“我要去找我先生。”
陸難有些不想去季淑貞哪兒，昨晚一時衝動，事後想想是自己太不懂事，現在又有新月的事，她心煩意亂的，要是到了季淑貞麵前又不能苦著一張臉。
還是等心情好些的時候再去。
一提到先生兩個字，陸知言的眉頭就高高蹙起。昨兒就去了那麼長時間怎麼今兒又去？就算是她先生要傳道授業，這大過年的總該讓人歇一歇吧。
不管陸知行都沒說，陸知言都不太能接受陸難同她先生那樣親近。又不是需要開蒙的小孩子，那個年輕的侯爺能教給陸難什麼？
“囡囡的先生是哥哥給你請的嗎？”陸知言穩住心神後問。
如果真的是，那她可要好好問問陸知行這個“罪魁禍首”，怎麼會想著給陸難找這麼一個先生！
“不是啊。”陸難很快搖頭答道。
見陸知言麵露疑惑，陸難有些不好意思。
“是我死皮賴臉要做先生的學生，先生不忍拒絕就答應我了。”麵對陸知言陸難還是說了實話。
死皮賴臉？不忍拒絕？陸知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一臉嚴肅的問。
“我也不是很清楚，這是我受傷之前的事情了。”陸難隨意道。
先生也隻是提了一嘴是自己非要做他的學生，多的一句都沒說。
“那你怎麼知道是你死皮賴臉要做人家的學生？”
“先生告訴我的啊。”
而且殿春也證實了這一點，的確是她帶著好幾個箱籠找上先生，不給人家拒絕的機會，說完話就離開。
聞言陸知言又氣又急。
“他說你就信了？萬一他騙你呢？”
還不忍拒絕，說得倒是好聽，陸知言在心底將齊垣罵一遍，殊不知不忍拒絕是陸難自己想出來的。
“先生不會騙我的，阿姐別看他不愛笑，其實我先生是很好的人。”陸難急忙解釋道。
許是上次先生跟自己一道回來時一直繃著臉，給阿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她越為齊垣說話，陸知言的臉色就越是不好看。
“囡囡，男女有別，你如今已經十六歲，不能同旁的男子太過親近明白嗎？”陸知言苦口婆心的勸道。
陸難口中的紈絝都知道男女有別，怎麼偏偏她自己不放在心上。
想了一會兒，陸難搖頭，她不明白。
“他是我先生啊，不是旁的男子。”她認真地解釋。
她知道自己是大姑娘了，男女有別，可那個人是先生啊，怎麼能混為一談。
在別人麵前她也不這樣的，就算想跟封幸一起玩，她頂多也隻是推封幸一下。
“就算他是你的先生，他也是外男。”陸知言又道。
更何況還是那樣一個先生，年歲不大，尚未娶妻。
陸難還是不能理解陸知言說的話，但是她覺得有些話自己不用理解，答應下來就好。
“我記住阿姐的話了，阿姐是要去娘那裏還是跟我一起去我先生家。”
“……”
這就叫記住了？
“今兒這樣的日子，侯爺怕是沒有時間，哥哥如今都還在宮中。”陸知言並不放她走。
以前自己還沒來盛京不知道就算了，如今她既然來了，就不能眼睜睜看著陸難做出任何有損自己名聲的事情來——她不知道如今陸難也沒什麼名聲可言了。
“我去看看，要是先生不在我再回來就是。”陸難不以為意的道。
萬一呢，萬一先生在呢，若她運氣足夠好，去到侯府的時候正好遇到先生從宮裏回來，總要自己確認一下。
見陸難“冥頑不靈”，陸知言有些著急，她隻會好言好語的哄人，做不到板著臉教訓陸難。
“囡囡，不要去。”陸知言實在是詞窮。
陸難看著她，麵露疑惑。
“阿姐，我先生真的是好人，他救過我，要不是先生你就見不著我了。”
以為陸知言是誤以為齊垣不是什麼好人才不想要自己去找齊垣，陸難握著陸知言的手誠懇的解釋著。
要不是先生把她從湖裏撈出來，她哪裏還能看到長大之後的阿姐呢。
後來聽說那個梁小姐被關進了牢裏，再之後的事情陸難就沒怎麼關注了，許是被她的家人就出來了，畢竟從那天梁小姐說的話來看，她父親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我對盛京不熟悉，今兒想上街一趟，囡囡可不可以陪我一起。”陸知言換了個方式。
不能阻止陸難，隻能讓她做別的事情。
陸難立即皺眉，“阿姐要上街做什麼啊？”怎麼偏偏是今兒呢。
“就是隨便走走，看看盛京跟青州有什麼不一樣。”陸知言很快道。
沒有立即接話，陸難認真的思考著如何抉擇。
“那我們一起去吧，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呢。”最終她還是選擇和陸知言一道上街。
阿姐來到現在她隻陪阿姐出過一次門，如今阿姐都主動提出來了，她自然不能拒絕。
陸知言為了拖住陸難，煞費苦心，開著的店鋪一家一家的看，期間陸難又買了不少東西，過了飯點兩人才想起來吃飯。
想到帶陸知言去過如意樓，這會吃飯陸難就帶她去了另一家飯館，歲比不上如意樓那麼氣派，但在盛京也算是小有名氣。
兩人在樓下的大廳坐下來，這是陸難最喜歡的位置，坐在大廳裏可以聽到別桌吃飯的人聊天，比茶樓裏說書先生的故事還要精彩。
阿姐剛來盛京，這樣能幫她更快的了解這座城。
“阿姐，等吃了飯，我再帶你去城南，那邊有個賣燒鵝的鋪子，我最喜歡他家燒鵝了，到時候我們給哥哥和娘也買一些。“飯菜還沒上來，陸難興衝衝的對陸知言道。
她原本覺得燒鵝有些膩，但吃了一次城南那家的燒鵝就丟不掉了，要不是怕自己長得太胖不能穿好看的衣裳，她非得每天都去買不成。
陸知言隻是笑著點頭，去哪裏都行，隻要陸難不去找她的那位先生就好。
剛坐下沒多大會兒，就有個小廝模樣的男人朝他們這桌來。
“小的見過陸姑娘。”那小廝朝著陸難行了個禮。
陸知言警惕的看著來人。
陸難微微顰眉，她覺得這小廝有些麵熟，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你是誰？”陸難問。
“陸姑娘，我家主子請您上去說話。”
那小廝沒回答他的問題。
“你家主子是誰？”
“陸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說著那小廝看了一眼樓上，循著他的目光看去，陸難在其中一扇窗戶裏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她站起身，陸知言一把拉住她。
“囡囡別去。”
這小廝都不自報家門為什麼要去。
陸難輕輕推開她的手，語氣輕快的道：“阿姐別擔心，是我認識的人，我去去就回，你們在這兒等著我。”
說罷就隨著那小廝一道往樓上去，小廝將她待到其中一間廂房外麵，開了房門讓她進去。
廂房裏窗戶邊占了一折陰鬱的男人，是謝景鳴，陸難很久沒見到他。
“你找我有什麼事？”陸難先開了口，她站在門邊，冷著臉語氣十分不快。
她還記得齊垣跟自己說過的話，自己若是不繼續接近太子，謝景鳴或許就會朝她下手。
自己接不接近太子跟謝景鳴有什麼關係？
“陸姑娘新年好啊。”謝景鳴朝她笑了笑。
比不笑的時候還要瘮人，陸難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他跟康寧郡主真的是親兄妹嗎？
把自己叫上來就為了說這個？
“你說完了？說完我走了。”說著陸難就打算轉身離開，謝景鳴忙又出聲：：“陸姑娘留步。”
陸難停下動作不悅的看著他。
“你有什麼事就快點說。”
阿姐還在樓下等著，自己還沒吃飯呢。
謝景鳴來到桌前坐下，又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陸姑娘請坐。”
陸難走到他對麵坐下，她倒是要看看謝景鳴要說些什麼。
隻見謝景鳴往她麵前擺了一個杯子，然後拎起茶壺往裏麵注了茶水，放下茶壺後方才開口道：“如今太子妃已經定下來了，不知陸姑娘有什麼打算。”
果然是這件事。
“沒什麼打算。”她很快道。
想想陸難覺得說錯了，自己還是有打算的——打算回青州。
“陸姑娘說笑了……”
“沒跟你說笑，你不用想了，太子很討厭我，我進不了東宮的。”陸難打斷他的話道。
自己進了東宮謝景鳴是能榮華富貴還是你升官加職？
“陸姑娘聰明伶俐，總會有辦法的。”
“我傷了腦袋，如今成了傻子，沒有辦法。”
“……”
傻子會說自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