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不罷休也得罷休

第117章 不罷休也得罷休

“陸姑娘真會說笑。”謝景鳴臉上的笑沒了蹤影,一張臉顯得越發陰鬱。

他還是喜歡跟以前的那個陸難打交道,隻消兩句話對方很快就能知曉他的意思。

“誰跟你說笑了。”陸難無奈的歎了一聲,“我知道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可是他那麼討厭我我有什麼辦法,他是太子,我總不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要他娶我吧。”

謝景鳴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問:“那你接近靖勇候是為了什麼?”

說什麼沒有辦法,她要是那對付靖勇候的手段用在太子身上,進東宮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他好看啊。”陸難開始說瞎話,在她心裏先生自然是好看的。

一本正經的語氣,一時間謝景鳴都分不出來陸難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你的話說完了嗎,我阿姐還在樓下等我呢。”她話裏滿是不耐煩。

陸難隻是陳述事實,畢竟阿姐原本就不想讓她上來,又快要上菜她也不想多待,可落在謝景鳴耳朵裏卻像是威脅。

她是篤定有人在樓下等她所以自己不敢拿她怎樣嗎?

“陸姑娘既然知道你我是一條船上的人,想必也知道什麼該做些什麼才能讓這條船更穩當些,既然還有人在樓下等著,我就不多留陸姑娘了。”

他說了一堆,陸難隻聽進去最後一句,不等他說完陸難就已經站了起來。

回到樓下時菜已經上齊了,陸知言忙拉過陸難坐在自己身邊問:“方才是誰喊你?”

來請陸難的人是個小廝,那對方的主子是個男人?

“不知道,許是認錯人了。”陸難亦是一臉不解的搖頭。

她不想把這些事告訴阿姐,自己以前做的事她都不想把陸家的哪一個扯進來。

陸難能感覺得到樓上的謝景鳴一直在看自己這邊,一開始她還有些不舒服,後來吃著東西也就忘了。用過飯,她又帶著陸知言到城南去買燒鵝,還不忘托人送兩隻到靖勇候府去。

是夜陸難就發起熱來,半點兒預兆都沒有,陸知行家裏燈火通明一晚上,一早聽聞消息的季淑貞就趕了過來。

“好好地怎麼突然發起熱來?”她蹙著眉頭問陸知言。

難不成是因為年三十兒那晚上吹了冷風?

陸知行上朝去還未回來,陸難天蒙蒙亮才睡下,眼下隻母女兩人坐在一起說話。

“都是我不好,昨兒拉著她陪我上街,許是白日裏受了寒。”陸知言有些自責。

她也不敢說自己是為了阻止陸難去侯府才非要陸難陪自己一起上街的。

季淑貞歎了一聲,沒說什麼責備的話,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性子她心裏清楚。

“你不必多想,帶著她多出去走走也好,你看你姑姑那樣子,那晚上指不定又怎麼給她難堪了。”

陸淩雲院子裏的人都是陸淩雲自己挑的,她雖是住在陸家,但小院裏的開支都是陸淩雲自掏腰包,不走陸家的賬上,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陸淩雲整日裏都在做什麼。

“娘,你說姑姑會這麼罷休嗎?”陸知言擔憂的問。

這些年姑姑做了那麼多準備,為了就是把囡囡送進京來,如今她真的會說話算話,就那樣放過囡囡嗎?

“她不罷休也得罷休,我們家這麼多人還護不住一個囡囡嗎?”季淑貞冷聲哼道。

旁的事她不管,當初既是陸淩雲不要陸難這個女兒,如今又憑什麼要陸難對她言聽計從,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因果循環,皆有定數。

可她的囡囡的無辜的。

“如今囡囡這個樣子,我總有些擔心。”陸知言微微顰眉。

如今真是內外兼憂,要擔心陸難在陸淩雲那裏受委屈,又要擔心她在外麵被人騙。

“小姑娘家家的想那麼多做什麼,你隻要陪著她,去做讓你們開心的事情就好,別的事有我跟你哥哥呢。”季淑貞嗔道。

在她心中陸知言跟陸難都是女兒,女兒就要嬌養,不必為這些煩心事擔憂,是以陸家有一些事陸知言也不知情。

陸知言起身來在季淑貞身邊坐下,抱著她的胳膊靠過去,輕聲撒嬌:“娘真好。”

季淑貞抬手摸了摸女兒的臉,眼裏滿是慈愛。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有幾句話我還是要同你說,囡囡是你的妹妹,這麼多年她過得有多不容易你都看在眼裏,若是娘因為囡囡有什麼地方忽略了你,你不要怪娘,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手心手背,娘都舍不得。”

陸知言是在季淑貞手心裏長大的,她怕到了盛京自己過多注意陸難會讓陸知言心裏不舒服。

“娘說的我都明白,我巴不得把我有的都給囡囡,才不會怪娘呢。”陸知言嬌嗔道。

母女倆靠在一起說了好一會兒話,一直到陸難醒來才起身去看陸難。

陸難坐在床上,殿春絞了帕子給她擦臉,又幫她把頭發梳順,剛收拾好,季淑貞母女倆就進了屋。

“娘。”陸難一見季淑貞就喊了聲,因著生病,又剛醒來沒多久,她嗓子還有些沙啞。

季淑貞來到她床邊坐下,一臉心疼的看著陸難。

“瞧你這小臉白的,看得娘心疼得緊。”

“我要殿春給我上妝她不肯,說今兒又不出門,還是不要折騰,好好躺著養病。”陸難微微撇嘴,聲音嬌嬌軟軟,像是嘴裏含著蜜糖一般。

她天生唇色淺,不上妝就好像病著一般,是以陸難最愛豔麗的唇脂。

“殿春說得對,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養病,等病好了,想做什麼都行。”季淑貞拉過陸難的手輕輕拍了拍。

陸難是最愛漂亮的了,她又總覺得自己生得沒有陸知言好看,小時候還偷偷拿了季淑貞的胭脂往自己臉上抹。

“那我可以去找我先生嗎?”陸難立即問。

昨兒還想著先陪阿姐上街,今天再去找先生,誰知道回來沒多久她就覺得四肢無力,然後發起熱來。如今有娘和阿姐在,她就是退了熱也得好幾天不能出門。

季淑貞微微愣了愣,陸知言卻是迅速變了臉色。

“我都好久沒到先生家練字了,他肯定要覺得我是不上進的學生。”沒注意到兩人的反應,陸難接著道,“娘你不知道,學生好不容易才收我做學生,我不想讓他覺得我不上進。”

一番話說得季淑貞又笑起來,要知道陸難小時候可沒這麼好學。

“你先生倒是厲害,壓得住你這個皮猴。”她伸手在陸難的額頭上點了點。

陸難不好意思的點頭,自己死皮賴臉求來的先生當然要聽話一點。

“我先生很好的,我前段時不小心掉到湖裏,是先生救我出來,要是沒有先生娘就見不到我了。”陸難繼續為齊垣說好話。

陸難想著陸知言已經對齊垣有了不好的印象,一時半會扭轉不回來,可不能再讓季淑貞對齊垣印象不好,不然以後她再去侯府就困難了。

季淑貞被陸難的這些話嚇得臉都白了幾分,這樣冷的天掉進湖裏能有什麼好,難怪陸知行說前段時間陸難病了一場。

如此想著,她對陸難口中的先生倒是有了幾分好感,畢竟是救過陸難的人,也難怪陸難這樣聽他的話。

“你如今病著,遣個人去跟你先生說一聲,等身子好了再過去練字。”

沒注意到陸知言的表情,季淑貞倒是很快答應下來。

“嗯。”陸難重重的點頭,“等我好了再去先生家練字。”

臨近午時陸知行才回來,還帶了另一個人一起——陸難的先生,靖勇候齊垣。

兩人來到陸難院子裏時,陸難正在吃東西,季淑貞已經回去,陸知言還在陸難房裏。

“姑娘,公子跟侯爺來了。”殿春進來稟報。

陸難忙放下手中的碗,起身就想出去,陸知言拉住她。

且不說陸難如今衣衫不整不能見客,就說她穿著單薄的衣裳往外去,吹了冷風又該病了。

“長秋,你去跟哥哥說讓他等會兒,囡囡現在不方便。”

殿春找來衣裳給陸難換上,又給她挽了個簡單的發髻,陸知言這才帶著陸難往外間去。心裏暗道,晚些時候她還是要跟哥哥好好談談,怎麼能帶著外人往囡囡的院子裏來呢,真是胡鬧!

一路上都是殿春扶著陸難,一進正房陸難就拂開她的手,快步朝坐在上首的齊垣走去。

她隻用了些粥,沒多少力氣,走起路來就好像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好像隨時都會踩空一般。

陸知言來到陸知行身邊坐下,怒衝衝的瞪他一眼。

“先生,您怎麼來了?”陸難在齊垣麵前站定,說話時還微微喘著氣。

如果她沒記錯這應該是先生第二次到自己家中來。

“不是病了嗎,坐著吧。”齊垣微微仰著腦袋看她。

頭發鬆鬆的挽了個髻,不施脂粉的臉有流露出幾分病態,說話也比尋常虛了些。

今兒下朝之後老住持攔住他,問他有沒有時間,齊垣自然是說沒有。

“囡囡昨兒病了,若是侯爺能去看看她她會高興的。”陸知行也不管他是什麼回答,隻自顧自的說著,“她一直想著去侯府找侯爺,如今一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去。”

總而言之,齊垣最後跟著陸知行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