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抱抱我
皇後讓陸難起來，又命蘭初送她出去，陸知行如今就在宮門口等著呢。
看著陸難遠去的背影，皇後有些失神。
“娘娘放心吧，陸姑娘是個好孩子，不會多想的。”玉嬤嬤出聲安慰。
皇後苦笑，就是個好孩子她才覺得愧疚，自己害得陸難遭了這些罪，最後反倒來是她來安慰自己。
“把那個梁玉君交給刑部的人吧，讓他們按律查辦，不必留情。”皇後對玉嬤嬤道。
在宮門口見到陸知行，陸難幾乎是小跑著撲進他懷裏。
“哥哥，我好想你啊，想得我都瘦了。”陸難撒嬌道。
陸知行對她的心思門兒清，想自己是假，她是怕自己問起在宮裏發生的事，所以先發製人。
“外麵冷，快上馬車吧。”陸知行拍拍她的後背道。
兄妹倆上了馬車，車裏鋪了厚厚的毯子，一上車陸知行就塞給她兩個手爐。
馬車動起來，陸難恨不得靠著車廂裝睡，左等右等，也沒等到陸知行開口問自己。
“哥哥不問我什麼嗎？”無奈她隻好主動開口。
陸知行臉上露出了然的笑，他就知道會是這樣，陸難不想要自己問，自己要是不說話她又會主動開口。
“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
反正他會從別的地方知道，沒必要逼著陸難開口。
“我以後會小心的。”想了想，陸難隻是這樣同他保證。
陸知行點點頭，事情的經過他不完全清楚，不過也從殿春那裏知道了一些，又聽說皇後將那些赴宴的小姐都扣在了宮中，想來這件事很快就會有結果。
若是沒有，他們陸家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哥哥，我先生怎麼樣了，他有沒有生病？”陸難急切的問。
先生是個文弱書生，肯定很容易病倒。
“侯爺沒事，你不必擔心。”
“先生救了我，哥哥可要好好謝謝先生。”陸難又道。
陸知行無言，知道是齊垣救了陸難，他第二天就特意登門道謝，想著順便打聽些消息，不過齊垣沒見他，連他備的那些禮也沒收。
陸難身子還沒大好，回家之後之後又養了幾天，陸知行特意吩咐不準她出門，一直到十一月廿五——陸難的生辰，她這才被準許出門。
匆匆吃了早飯陸難就去往侯府。
“多謝先生救命之恩。”陸難恭恭敬敬的朝齊垣作揖，像模像樣的，儼然一個好學生。
她又給齊垣端了一杯茶，齊垣接過去，飲了一口後放下茶盞，陸難搬了個椅子在他身邊坐下。
“知道人心險惡了？”齊垣笑道。
他倒是已經知道陸難那日是怎麼掉下去的了，跟她說了那麼多次長些腦子，她是一點兒都沒聽進去。
“我哪裏知道她要害我啊，我跟她又沒有仇，她還把我的簪子摔了。”陸難不滿的道。
還好皇後沒找她問罪。
“不一定有仇人家才害你，都說了讓你長點腦子。”齊垣語重心長的道。
“就像我對阿讓那樣。”陸難接了一句。
她跟阿讓也沒有仇，可她還是給阿讓下了毒。
齊垣沒接話。
陸難起身在他麵前轉了個圈圈。
“先生，我好看嗎？”轉完之後她問他。
齊垣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點頭應了一聲“嗯”。
是好看的，許是新做的衣裳，裙擺繡了牡丹，她最喜歡的花樣，裙邊是大紅緞子白綾高底鞋，雲鬢珠翠滿堆，也是他不曾在她頭上見過的樣式，兩彎柳葉眉描畫得長長的，桃花眼底暗帶風情月意。
平欺神仙，賽過嫦娥。
“殿春說我已經是十六歲的大姑娘了呢。”陸難笑盈盈的，齊垣一時沒明白，直到她又說：“先生給我的生辰禮呢？”
原來是為了提醒他今兒是她的生辰。
齊垣起身，從多寶閣上拿下一個盒子，然後遞給陸難，她打開來，裏麵躺著一塊半月形的玉佩，上麵雕了三朵牡丹。
“君子無故，玉不去身。”齊垣取出那塊玉為她係在腰間，“記住了嗎？”齊垣直起身又問。
陸難點頭，先生的意思是希望自己以後做個君子，做個像玉一樣的人，這樣的厚望，足以見先生對自己的看重。
“男女七歲不同席，既然知道自己是十六歲的大姑娘，往後男女……”
齊垣話還沒說完，陸難忽的撲上來環住他的腰身。
“先生你抱一抱我嘛。”她將腦袋埋在他胸前，甕聲甕氣的。
“……”
他剛剛才打算說要注意男女大防，不可隨心而為，話還沒說完她就撲了上來。
“我那時候都覺得自己要死了，是先生把我抱出來。”陸難小聲念著。
還是害怕的，在皇後麵前不能表現，在哥哥麵前不敢表現，終於到了先生麵前。
她覺得自己一隻腳都踏進了鬼門關，是先生將她拉回來，就算那時候不省人事，她也能感受得到先生抱著自己時給她帶來的力量。
“我現在還會做噩夢，夢到自己死在湖底，然後被湖裏的魚蝦分食，隻剩一具白骨。”說著她就開始小聲啜泣。
齊垣歎一聲，一隻手輕輕摟著她，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後背。
“都過去了，你不會死的。”他放軟語調，難得哄了一句。
陸難抱著他嗚咽一陣這才鬆手，被她這樣一攪合，齊垣原本叮囑她的那些話沒再繼續說。
陸難又去見了劉氏和茹兒，主動說了自己生辰的事，從劉氏和茹兒那裏得了兩樣禮物，然後回到齊垣身邊，纏著他給自己念書，在侯府消磨了一上午，用了午飯之後才離開。
離開侯府，她就去往封家，這麼長時間不去找新月，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
封幸的院子在封家西邊，有道角門可以直接進去不用驚動封家人，陸難每次來都是從這裏進，封幸沒在，隻有新月帶著他的人練功。
見到陸難，新月驚訝過後便是一臉的不悅。
“喲，我還當是哪位啊，這不是陸姑娘嗎。”他陰陽怪氣的笑著。
陸難心虛，隻能陪著笑臉湊上前去。
“好新月，你不要生氣嘛，我不是故意不來找你的，我前些天掉進湖裏差點沒命，這些天都在養病，我哥哥不許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