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把你家借給我
帶齊垣騎過馬之後,陸難又開始去茶園聽戲。
回去的第一天就見到了新月,她也不隱瞞,把封幸拜托自己的事對新月說了,新月答應跟著陸難去見封幸一麵。
定下日子,陸難又派人去封家給封幸送信。
十月的第一天,陸難跟新月在如意樓等著封幸來。
“謝謝你啊新月,我下回去茶園給你帶好吃的。”陸難笑吟吟的看著身邊的人。
認識新月之後,她都會問新月哪一天登台,然後等那天去茶園的時候陸難就會帶上些吃的。
她對別人好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給人家送好吃的。
“吃的就想討好我?不若讓錦易樓給我打一套新的頭麵。”新月不客氣的道。
陸難笑嘻嘻的應下來:“這個可比吃的好辦多了,你不知道,上次我給你帶的玲瓏閣的點心可是排了兩個時辰才買到的。”
雖然不是她親自去排的隊。
新月是旦角,陸難也喜歡那些頭麵。
“你說的那人怎麼還不來,還是在門口瞄了一眼就走了。”新月等得有些不耐煩。
“不會的,阿讓就在外麵,封幸要是來了我們肯定會知道。”
陸難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敲響,她忙笑眼看向新月。
“進來吧。”陸難對著門外的人道。
房門被人推來,封幸出現在兩人麵前,他今兒穿了身藍色的錦袍,腳下一雙玄色緞子鞋,手裏還搖著灑金川扇,看著倒是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掃了屋裏一眼,封幸收起自己的扇子,快步走到陸難身邊。
“怎麼回事,不是說讓我來見新月姑娘嗎?”他皺著眉頭抱怨。
難不成陸難是騙自己的,新月姑娘根本就沒有答應來跟自己見麵。
“新月姑娘就在這裏啊。”陸難伸手想去拿封幸手中的扇子。
封幸躲開,反倒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腦袋。
“你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哪來的新月姑娘。”他一邊說一邊又把屋裏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屋裏不能藏人,根本就沒有新月姑娘的影子。
陸難指著自己身旁的人道:“這就是新月姑娘啊。”
順著她的手看,封幸驚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來,陸難指的是那個坐在她身邊的……男人。
是長得有些清秀,但的的確確是個男人。
封幸一進門就看到了那個男人,他隻當是跟陸難一道來的,急著見新月姑娘也就沒當回事。
可如今陸難說,戲台上那個唱腔婉轉,身段極好的新月姑娘,就是她身邊的男人。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新月姑娘要是不肯來,你直說就是,何必這樣戲弄我。”說著封幸又想用扇子去敲陸難,不過這一次被她旁邊的那個男人攔了下來。
“行了,我就是新月。”男人開口,聲音不算渾厚,但的確是個男子的聲音。
封幸還是不信,明明是個女嬌娥,怎麼就變成男兒郎了呢?
“為了讓我見你,她可是賠了一副頭麵。”新月輕笑道。
唱戲的行頭可不比尋常女子的首飾,這一套頭麵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銀子。
“你的聲音?你在戲台上分明不是這樣的……”封幸還是不敢相信。
新月瞥了他一眼,懶得說話。
“你都說那是戲台上了,這不是台下嗎。”趁封幸不注意,陸難抽走他手中的那把扇子“把這個給新月,下次他帶著上台,你就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新月了。”
陸難把扇子遞給新月,新月沒接。
“我還看不上這把破扇子,帶著登台丟我的人。”他十分嫌棄的道。
封幸尷尬的站在哪裏,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台上的人哪個不是滿臉油彩,他隻見新月媚眼如絲,身段風 流,實則也不知道卸去妝容之後新月長什麼模樣。
“你快坐下啊,不是你說要我帶新月來見你的嗎。”陸難扯了扯封幸的衣裳。
封幸無言,他哪知道新月是個男人。
陸難一開始也不知道新月是個男的,是有一天戲唱完了之後,有人來找她,說新月請她過去。
“你這根簪子挺別致的,是哪家做的?”這是新月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一個男人的聲音,陸難被嚇了一跳。
在青州時她也隻見過戲台上的角色,沒細想過唱戲的那些人究竟是男是女。
陸難給新月送過幾次首飾,他也不是來者不拒,隻挑些他看得上眼的,被退回來的居多,反倒是陸難送的點心,他全都收了下來。
封幸最後還是坐了下來,來都來了不是嗎,自己還欠著陸難一件事呢。
這個交易做得真是一點兒都不劃算。
“行了,我看他如今也沒什麼要說的了,你還是快說你的事吧。”新月對陸難道。
陸難也沒瞞他,把自己和封幸的交易都全都說了,新月就是衝著這一點才來的。
“你可是答應了我一件事。”經他這麼一提醒,陸難又對封幸道。
封幸也不是能忍的人,心裏的不悅在臉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他還是想不通,那樣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就變成男人了,難怪新月總是唱完戲就走,不肯跟台下的人多說一句話。
不過這一點他倒是冤枉新月了,他要是擔心別人知道自己是男人當初就不會主動找陸難說話,今兒也不會來見封幸了。
“你說吧,什麼事。”封幸開口。
就好比進了賭場,願賭服輸。
“把你家借我幾個月。”陸難很快道。
“什麼?”封幸拔高聲音,一臉詫異的看著陸難。
是自己聽錯了還是她瘋了?別說新月是個男的,就算新月是個女的也不能把自己家借給她幾個月啊,這事又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我會付你錢的。”陸難又道。
那日封幸連自己錢袋子裏的那點兒錢都要,他手頭肯定是不寬裕的。
“你給我錢有什麼用,我倒是想,可我說了又不算,得我家老頭子點頭,你不如去求求他。”封幸不客氣的諷刺道。
陸難還真是摔壞了腦子。
“頂多就到年底,不會太久,我保證不會打擾你。”陸難繼續勸他。
封幸都懶得看她,都把自己家借給她了,可不就是不會打擾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