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晨媛的憤怒,蕭宇炎似是沒有注意到一般,隻是輕笑著,如巡視自己所擁有的領土般將她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細細地端詳了許久。隨即便毫不猶豫地放開了對她一切霸道而粗魯的牽製,任由她自由行動。而他隻是如君王般躺在她的身旁,等著她來服侍。
林晨媛看著蕭宇炎篤定的樣子,嘴角揚起一彎嘲弄的弧度,蕭宇炎,你是不是太過自信了,以為什麼事都由著你嗎?這一次,即使是死,也不會再如你所願了!
“屈服和忍受帶來的隻是更多的傷害,若是如此,為什麼還要一直忍受呢?不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滅亡,那麼這一次就讓我們在沉默中爆發,然後一起滅亡吧!”林晨媛自嘲地想著,“蕭宇炎,欠你的早已還清了!在你偏執地害死諸葛爺爺、不死師父、不累師父和星痕他們時,我欠你的一切都已經還清了!而現在,你卻背負著那麼多條人命,蕭宇炎,你必須要用血來償還你欠下的債,亦如我一般!”
她帶著絕美而冰冷的笑容緩緩地站了起來,然後慢慢地走向蕭宇炎。然而,出乎蕭宇炎意料的是,她沒有溫柔地服侍他,而是毫不猶豫地用盡全力狠狠地踢向他的下體。
蕭宇炎悶哼了一聲,篤定的笑容也在一瞬間凝住,他撫著自己的痛處,滿臉憤怒地瞪視著林晨媛。
而林晨媛在給他重重地一擊後便迅速地跳下床,冷聲道:“蕭宇炎,不要以為什麼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告訴你,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再讓我的身體上殘留你汙濁肮髒的氣息了!”
“就算是毀了林雲兒的清白,你也不在乎嗎?”蕭宇炎捂著自己的痛處,厲聲問道。
“蕭宇炎,我不相信青峰和你一樣,我不相信他會做出傷害無辜的事!他和你不一樣,他不會那般沒有人性!”林晨媛看著蕭宇炎激動地大吼道,她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和決絕。是的,她在賭,她賭青峰不會毫無善惡之分,她願意賭,隻因為在雪地裏,他為了她願意失去雙目,這樣的情誼讓她選擇孤注一擲。
反正明日之後,世上再也不會有林晨媛和蕭宇炎。到時,她相信青峰會做出對得起他良心的選擇!
“蕭宇炎,我們一起永墮阿鼻地獄吧!”她望著他痛苦的神情,又一次柔聲邀約道。一說完,她便毫不留戀地轉身,然後用盡全力向著門邊跑去。
蕭宇炎因為劇痛,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他看著林晨媛意欲逃離的背影,厲聲道:“林晨媛,你找死!”隨即,他便不顧身體的疼痛,一個跳躍便來到了林晨媛的身邊,如索命的黑白無常般攫住了她的頸項。
蕭宇炎忍著身體的劇痛,嘲諷道:“你以為你能夠逃得掉嗎?”
說話間,他已使力,接著便聽到林晨媛嬌柔的身軀與硬實的木床發出“砰”地撞擊聲。
他冷冷地望著她一落到床上便不顧身體的疼痛,立即快速地爬起來,想要逃離。此時,蕭宇炎眸中因為疼痛而痛苦的神色早已被憤怒取代。
“林晨媛,想逃!門都沒有,就算是你死了,我也會把你拉回來!”他如幽靈般再一次悄無聲息地來到她的身邊,用攝人心魄的陰森聲音說著令人膽寒的“誓言”。
她看著他如嗜血的惡魔般令人膽戰心驚的俊顏,驚慌地一步一步往後倒退。而他卻如地獄的惡魔一般一步一步緊逼著她,直到她白皙的嬌軀撞到冰冷的牆壁上,他依舊冷冷地望著他,眼裏的怒火正炙。
她望著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驚恐地大喊道:“蕭宇炎,你別過來,你這個惡魔不要再碰我了!惡魔,給我滾開!快給我滾開!”
她無助地亂揮著自己的雙臂,如受傷的麋鹿般,孤助無依而又驚恐萬分。
“哼,現在知道怕了嗎?”他渾身散發著地獄傳來的魔鬼氣息,捂住自己依舊隱隱發痛的下體,陰狠地道,“你這個婊子,人盡可夫的蕩婦,給你臉不要臉!”
他說話間已將她壓在牆和他之間,林晨媛怒視著他,咬牙切齒道:“你這個惡魔,你是魔鬼!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
他回視著她憤恨的眸子,嘴角揚起森冷的弧度,然後,毫不猶豫地重重地給了她一巴掌。
他的力道很大,林晨媛因他那一巴掌重重地跌坐在地上,腦袋也是暈乎乎地,仿佛變成了糨糊。
隻是,蕭宇炎絲毫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下一秒便毫不憐香惜玉地壓到了她的身上。
忽然的壓來的重量,讓林晨媛暈乎乎的大腦開始運轉起來,她慌亂地揮舞著自己的手臂,怒罵道:“蕭宇炎,你這個混蛋,放開我!蕭宇炎,你個魔鬼,拿開你的髒手!”
他冷笑道:“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誰來救你的!”
然而,不知是上天故意和他過不去,還是因為上天聽到了林晨媛的祈求,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臥室的門被人重重地從外麵踢開。
在清冷的月光射進屋子的瞬間,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將林晨媛擁在懷中,用自己寬闊的身軀遮擋了她毫無遮掩的白皙嬌軀。潛意識裏,他並不想,至少此刻,他並不想讓別人看見她誘人的嬌軀!
然在看見來人的麵容時,他的臉上出現淡淡的詫異。可是隨即便恢複自然,冷聲道:“難道你的主子風雪澈風王爺沒有教你規矩嗎?”
“澈王爺自是教我們要忠於自己的主子!”來人冷冷地道,然在看見蜷縮在地上的脆弱而單薄的孤獨身影時,淡然的眸子裏瞬間燃起熊熊的怒火,“倒是,蕭莊主似乎是不知道何為規矩,此刻,你在我們小姐的房裏又是所欲何為呢?”
“哼!”蕭宇炎冷哼一聲,隨即站了起來,拉了一下自己褶皺的衣衫,然後毫不留戀地向外走去。然而在經過來人的身旁時,他冷冷地笑著道,“明晚,歡迎你來觀賞你家小姐的洞房花濁夜!”
一說完,他瞥了眼來人氣得鐵青的臉龐,然後“哈哈”大笑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聽著那異常刺耳的狂笑聲,來人握緊了拳頭。但是,在看到依舊蜷縮在地上的單薄而孤寂的身影時,眼裏的憤怒一下子被心疼和憐惜取代。
感覺到來人的靠近,林晨媛卻沒有回過頭去,依舊背對著來人,柔聲問道:“珊珊姐,你怎麼回來了,娘親和雲兒呢?”
來人的眸子裏滿是心疼,心疼眼前這個明明在受苦,卻依舊擔心著他人的善良少女。
“曦兒!”原本柔媚而冰冷的女音在一瞬間轉變為低沉而溫柔的男音。
林晨媛聽著那異常熟悉的溫柔嗓音,那嗓音曾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中,對著她柔情蜜意地溫柔呼喚著“曦兒!”,那嗓音是在她短短十幾年的生命中最期待的聲音,那嗓音是她即使花上一輩子的時間都無法忘記的聲音。那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聽到的聲音,然而此刻……
在聽到那溫柔而熟悉的眷念之音時,她的身體卻忍不住顫抖起來。她怎麼也想不到她和他竟是在如此難堪的情境下的重逢。
“曦兒!”來人見她沒有反應,又柔聲輕喚道。然而,她的身體卻顫抖的更加厲害。
感受到她劇烈的顫抖,來人伸手握住她冰冷的纖細柔荑,安慰道:“曦兒,沒事了!逸哥哥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了!”
來人以為她依舊為蕭宇炎的侵犯而恐懼,卻不知她此刻的顫抖是因為讓他看見她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
在來人溫暖的大手握住她顫抖而冰冷的小手時,她顫抖的身軀不受控製地僵硬起來,強忍在眼底的淚水終是不受控製地悄然滑落。
“逸哥哥!抱緊我!”她哽咽著乞求道,卻終是沒有勇氣回頭望向那張她朝思暮想的俊美容顏。
來人有一瞬間的遲疑,但是在看到她凝脂般的肌膚上那因粗暴對待而染上的於痕時,他輕柔地將她擁在懷裏,然後緊緊地擁著她。
“曦兒,對不起!都是逸哥哥的錯!”他的聲音裏滿是心疼和自責,“若是逸哥哥早點找到你,曦兒就不會受這麼多的苦了!若是當初,我不讓你走,你就不會……”
他說著說著便再也說不下去了,看著自己深愛的女子受苦本就是一件令人難以忍受的事!更何況這個他深愛的女子還是他的妹妹。
“逸哥哥,這些都不是你的錯,都是曦兒的錯!不關逸哥哥的事!所以,逸哥哥,你不要自責,要不曦兒會更加自責的!”林晨媛緊緊地抱著來人,將頭埋在他寬厚而溫暖的胸膛裏,低聲柔語道。
來人沒有再說話,隻是緊緊地抱住懷中的少女。
清冷的月光靜靜地撒到屋內,給陰暗的屋子帶來一絲光明。
來人溫柔地將林晨媛放到床上,隨即便要檢查她身上的傷,卻被林晨媛給阻止了,她冰冷的小手握住他欲替她檢查傷口的溫暖大手,艱難地啟口道:“逸哥哥,不要看!曦兒……曦兒的身體……身體都……都”那一個“髒”字終是無法說出口,她隻能局促不安地低著頭,有點不知所措。
來人輕歎了一口氣,再一次輕柔地擁她入懷,語氣卻異常堅定而誠懇:“曦兒依舊冰清玉潔,曦兒依舊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孩子。在逸哥哥的心中,曦兒永遠都是聖潔的,曦兒值得任何一個人真心相待!”
他的聲音低沉卻異常溫柔,有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林晨媛淒然的神情上出現淡淡的笑意,卻依舊不放心地問道:“真的嗎?逸哥哥可不許騙人哦!”
“逸哥哥說得都是真的,要不然逸哥哥就是小狗!”他溫柔地擁著她,柔聲低語著,亦如小時候每次她無法入眠時,他擁著她給她講故事一般。
可是,他們卻再也回不去了。不管那曾經的青蔥歲月多麼令他們難以割舍,他和她終是回不去了,他們之間有一條永遠無法愉悅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