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雲深不知處 第十章 染血婚禮 6

暗夜卷夜幕,佳人怒兒郎。

屋外,清冷一片,新月當空,整個天地籠罩在靜謐的千年銀月下,似是在訴說什麼早已淹沒在滾滾紅塵中的傳奇故事,又似靜靜地凝聽著萬物窸窣的低鳴聲。

屋內卻是令人心痛到不忍目睹的掠奪,林晨媛的嗓子早已喊得嘶啞,她狂亂揮舞的手腳亦被身上的男子緊緊扣在懷中。這本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攻防戰,可是,她卻不願意再如以前那般認命,僅僅是這一次,她不想死後身體都殘有這個惡魔的氣息。

即使不願,在這場實力懸殊的戰爭中,她注定成為輸家,若是眼神可以幻化成利箭殺人,那麼此刻,她的眼神早已幻化為萬千利箭毫不猶豫地射向眼前如惡魔般邪惡的男子身上。

然而,眼神再憤怒,終是無濟於事,此刻,林晨媛除了在心底絕望地呐喊著,絕望地祈求著希望有誰能救她外,她什麼也做不了,隻能任由身上的男子對她為所欲為。屈辱的眼淚倔強地留在眼眸中,剩下的隻有憤怒和絕望。

對於林晨媛瘋狂的誓死抵抗,蕭宇炎的溫柔不再,剩下的隻有憤怒。

“不要激怒我,我雖然說過會對你溫柔,但不表示我會任你胡作非為,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不要怪我!”蕭宇炎此刻的眸子泛著火紅色的魔鬼光芒,就如地獄熊熊燃燒的火焰般,而那火焰仿佛正在焚燒著他的肉體與靈魂。他冷冷地撇向自己被她的瘋狂咬出血的手臂,眼裏的溫柔早已不再,剩下的隻有冰冷和狠厲——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簡直是自取其辱。

“激怒你又怎樣,你有種現在就殺了我!”林晨媛冷笑,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邪肆的笑容,似是在譏諷她的不自量力:“你覺得我會讓你死得這麼痛快嗎?”

她亦毫不猶豫地與他爭鋒相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威脅我了!”

“是嗎?”他嘴角揚起譏諷而詭秘的弧度,控製住她雙手的那隻手忽然鬆開,下一秒,卻猛然捏住她小巧而高傲的下顎,語帶輕蔑地道:“你確定你的母親、林雲兒以及珊珊,她們最終的落腳點是你所希望的地方嗎,你真的以為她們能平安到達風國嗎?”他頓了頓,忽然提高了音調,“還是,你對青峰的信任已經到了忘記他是我的人的地步了?”

他的聲音明明不是很高亢,可是卻震得林晨媛的耳朵轟隆作響,一時間竟然再也聽不見任何其他的聲響,隻能怔愣地望著那雙嗜血而殘忍的俊顏。許久許久,她才能稍稍穩住自己躁動不安的心,她看著他,一臉戒備而倔強地道:“青峰,我相信他,我相信他不會做傷害我的事!”

聽著她倔強的回答,蕭宇炎冷笑了起來,他緩聲道:“你確定青峰是忠於你,而不是蕭家的主人——我——蕭宇炎嗎?”

她的腦袋再一次“轟隆”一聲炸開,然後停止了運轉。想起雪地裏的那一幕,她知像青峰那樣重情重義的男子,在情和義之間即使會掙紮,他也是斷不會作出背叛自己主子蕭宇炎的事。想到這,她本就瑟縮的身體越發地顫抖起來,她厲聲道:“你把我娘她們怎麼了?”

她的聲音裏帶著顫抖的心慌和深深的恐懼,她忽然覺得自己太傻了,怎麼會輕易相信蕭宇炎那麼容易就放過要挾自己的籌碼呢,又怎麼會輕易放過折磨自己的王牌呢?她簡直太傻了,在蕭宇炎爽快地答應送自己母親她們離開時,她就應該心存警惕,然而,她卻輕易地相信了他,她居然忘了之前血淋淋的教訓。

看著林晨媛眼裏毫不掩飾的驚慌、恐懼、憤怒以及悔恨,蕭宇炎笑了,隨即淡淡地道:“沒怎麼樣,她們的生命實際上不是掌握在我的手裏,而是掌握在你的手裏!”

他隨意地玩弄著她如瀑布般柔順的三千青絲,狀似無意地放到鼻翼輕輕地嗅了起來,極輕極淡的聲音在林晨媛的耳際響起:“當然,從這裏到風國千裏之遙,萬裏之遠,也許路上她們倒黴地遇上了一群土匪,然後不小心被土匪殺了,也許她們的馬車在路上不小心發生了意外,就這麼香消玉殞了,也許她們遇到了狼群,被狼群生吞活剝了!也許……”

“蕭宇炎,你閉嘴!”林晨媛怒喝道,打斷了他帶著幸災樂禍的殘忍猜測。

“蕭宇炎,在你的眼裏,我娘她們的命難道比螻蟻都不如嗎,還是你一直都認為除了你高高在上,其他人的性命都是草芥?你是不是覺得你所受的一切,比所有人的命都重要?所以,你為了報複我,可以無視他人的生命,你可以微笑著設計陷害諸葛爺爺,不累師父、不死師父,還有星痕他們,帶著快意讓他們都在你偏執的報複計劃中,失去他們的生命,而你卻不知錯!你覺得那隻是在報複我,是的,你報複了我,可是,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你自私到用別人的生命來報複我!”

林晨媛的聲音異常激動,話也有些語無倫次:“沒錯,老夫人設計讓我們發生了關係,可是,那一次,我也是受害者呀,我失去了自己的清白,憑什麼隻有你在恨?你恨什麼,恨我成了你和蘇雪完美愛情的汙點,但是,那不是我的錯,我從不想介入你們。而且,你們不是依舊在一起了嗎,但是星痕呢,諸葛爺爺呢,不累不死師父他們呢?他們失去了生命。你認為的完美愛情,在死亡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你們的愛情,隻要你們活著就有希望,可是,他們呢,卻成了你們完美愛情的祭奠!蕭宇炎,你難道就不應該對你所做的事有一點愧疚和懺悔嗎,還是蕭宇炎,你本來就是惡魔,那些人的生命對你而言,什麼都不是!因為你自私地隻看到了自己的傷痛!蕭宇炎,你不覺得你很自私,也很卑鄙嗎?”

她說著說著,原本犀利的指責之言竟變成嚶嚶的啜泣了。

蕭宇炎看著林晨媛無比脆弱的神情,有那麼一瞬的遲疑,可是,隨即,他便冷冷地譏諷道:“我卑鄙,你淫蕩,我們不是正好天生一對嗎?”

他說話間,已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他。他看著她淒迷的眸光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那火焰即使在黑暗中也能閃爍出惑人心神的光芒,心忍不住悸動了一下。似是受到了蠱惑般,低頭吻上了她散發出濃濃鮮血味的唇瓣,他想這就是嗜血纏綿吧。他心裏清楚地知道他愛的是蘇雪,可是,他卻不知道為什麼對她就是有一種放不開的執著。

他幽暗的瞳孔直視著她淒迷而憤怒的眸子,他想也許窮其一生,他都無法放下對她的恨了。不過,他無所謂,他喜歡看著她痛苦時,所產生的那種濃濃的興奮中帶著些難掩的失落悵惘的快感!

誠如她所說,他已經和蘇雪在一起了,他也該放下對她的恨了。然而,他對她的恨卻不曾減少,隨著時間的流逝,反而越來越深。那種恨就像深植在他的心靈骨血中上千年般,那是一種早已深植到骨血中,早就深埋在心中的恨,那種恨是怎麼也除不去,忘不了。那種恨折磨著他,隻有通過傷害她,他才能得到短暫的安寧和平靜,得到一絲滿足。然而,就算再怎麼傷害她,那種恨依舊無法消弭。他想她失身於他的那一次隻是一個導火線,隻是給了他一個光明正大恨她、報複她的機會和理由。倘若沒有那一事件,他就不會恨她了嗎,他捫心自問,答案卻讓他驚慌莫名——在他初見她時,她與丫鬟們戲蝶時那動人的身姿,還有那溫暖的笑容就已深深地烙印進她的心中。而她在看見他時的那一瞬間,她那溫暖的笑容如晨霧般在陽光裏消失了的轉變也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也許從那一刻起,他的心中就已掩埋了對她莫名的怒火。

想到這,蕭宇炎的心似是被人捏住般窒息,為了緩解那莫名地窒息感,他看著她冷冷地道:“我改變主意了,現在,我要你取悅我!”

林晨媛撇過頭,避開了他濁重而粗喘的氣息,冷聲道:“你做夢!”

他輕笑著捏住她刻意避開的嬌顏,讓她充滿憤怒和無奈的瑩瑩水眸直視著他的眼。他刻意要讓她看見他眼裏嗜血的光芒,他詭異地笑著,然後湊近她敏感的耳垂一字一句緩慢而輕柔地道:“是嗎,你覺得我是在做夢嗎?那我就做夢好了,不過,林雲兒或許無法接受她的噩夢呢?”

林晨媛怒瞪著他,驚恐地道:“你想對雲兒做什麼?”

“做什麼?讓別人對她做我現在正在對你做的事!”他一邊說著,一邊隨意地揉捏著她嫵媚動人的嬌軀,臉上卻是魅惑眾生的璀璨笑容,“不知道她是否像你這般”

他故意頓了頓,然後笑道:“像你這般壓抑地享受著!”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滿是驚恐的神情,她怒視著他,道:“蕭宇炎,你是魔鬼!”

“是魔鬼又怎樣?”他冷笑,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悠悠地道,“總之,你無法取悅我的代價就是林雲兒失去她的清白!”

隨即,他又邪邪地笑道:“這一次,我把主動權交給你!”

“蕭宇炎,你無恥到了極點!”林晨媛的聲音中是毫不掩飾的滔天憤慨和鄙夷。

“無恥?再無恥也比不上你!”他輕笑著,忽然重重地咬住她已受傷的唇,帶著懲罰的意味用力地吮吻著。直到看見她因為疼痛而無法抑製地緊蹙眉頭,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

恍惚中,蕭宇炎竟有種錯覺——似乎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上千年了。仿佛在千年前他就想要如此對她,然而,遺憾的是,他在千年之後才能如願!

帶著歎息的滿足,他毫不隱瞞地說出他此刻的感受:“曦兒,知道嗎,我等這一刻好像已經等了一千年那麼久了!似乎這一千年來,我隻是在等著你,等著你來取悅我!”

他的聲音異常低沉而有磁性,可是,卻讓林晨媛覺得不寒而栗。

她望著他接近瘋狂的俊顏,冷冷地嘲諷道:“蕭宇炎,你瘋了嗎?”

“瘋了嗎?也許!”他輕笑著,眼裏閃爍著意亂情迷的光芒。

看著他意亂情迷的樣子,林晨媛頓覺心慌,總覺得眼前的蕭宇炎不是原來的蕭宇炎。

見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蕭宇炎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輕輕地扣住她的下顎,似恫嚇似蜜語般道:“曦兒,你現在要考慮的不是我瘋沒瘋,而是如何取悅我,要知道林雲兒的清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他說著便放開了對她的鉗製,卻沒有立即離開她的身,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因氣憤和無奈而一起一伏的凝白雪胸。

注意到他的視線所及,林晨媛的眼裏滿是憤怒和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