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雲深不知處 第九章 染血婚禮 5

“蕭宇炎,你混蛋,你言而無信,你個騙子!”一聲又一聲憤怒又屈辱的聲音在暗黑、寒冷的夜空下回蕩,然後久久不息。

“蕭宇炎,你個混蛋,給我滾開,不要碰我!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憤怒屈辱的聲音隨著身上的男子越發肆虐的動作而變得淒厲、恐懼。

冷冷的笑聲,帶著成功羞辱身下女子的得意,他看著那張驚恐的麗顏,妖嬈而嗜血地呢喃低語道:“我髒,你不是比我更髒!告訴我,你這肮髒的身體有多少人碰過了?”

說這句話時,他的眼前又閃現了她和那個姓丁的男子溫柔相擁的畫麵,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不認為在他離開後,他們能夠清清白白地,更何況,那時,他們相擁的樣子是那般溫馨和和諧,和諧到讓他覺得刺眼!

想起那一幕,他忍不住再一次憤怒起來,帶著熊熊怒火的聲音滿是譏誚的響起:“我隻是說考慮,又如何能算騙你?”

他頓了頓,又好心地邪笑道:“對你這種蕩婦,我有什麼理由做個好人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暗啞,帶著毫不掩飾的濃濃欲望,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身下掙紮的人兒,看著那張嗜血的俊容,不再掙紮,隻一瞬間,林晨媛便安靜了下來。她冷冷地瞪視著眼前如惡魔般陰森恐怖的男子,用讓聽者足已凍結的冰冷而絕望的聲音問道:“你根本沒打算放過我,對不對?”

她一瞬不瞬地瞪著他,而他亦含著嗜血的笑容凝望著她。

“你隻是在享受捕獵的樂趣,你就如一頭殘暴而凶狠的狼一樣,在那裏得意地享受著獵物瑟瑟發抖的可憐樣子。”她說著說著忽然笑了起來,隻是笑聲淒楚而絕望,“就算我完全照著你的話去做,我不折不扣地完成了你所有羞辱我的要求,你還是不會放過我,對不對?”

“聰明的女孩!”他笑,修長而粗糙的手指輕拂過她白皙粉嫩的動人肌膚,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見她驚恐的樣子,蕭宇炎的眼裏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她看到他眼裏閃過的那抹惡趣味的陰冷、殘忍的笑意,心下了然,她猜對了——他從沒有放過她的打算,他隻是在耍著她玩,隻是在享受獵獲她的過程,隻是要讓她的驚恐、恐懼以及無助如幽靈般在烈日下無處遁形,然後瞬間灰飛煙滅。

她唇邊無意識地漾起如罌粟花瓣開得正盛時的魅惑而危險的笑容。此刻,她不禁暗笑自己傻,隻因為她如苟延殘喘的小狗一般在地上匍匐時,一個不經意的抬眸,望見他籠罩在無邊黑暗中那孤獨又寂寞的背影。那一刻,她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因蕭宇炎那惡魔散發出濃濃的孤獨、寂寞的氣息而感到心痛窒息。

可是,這莫名的心痛卻狠狠地攫住了她的身和她的心,那一刻,她忘了自己正赤身裸

體如一條狗般匍匐在冰冷的地麵上的恥辱,她也忘了他正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高傲地凝視著她。那一刻,她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這森冷的空氣侵襲著她毫無遮掩的嬌柔嬌軀,而是因為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然而,這種顫栗卻又不是因為她自身,而是因為那籠罩在無邊黑暗中,看上去異常孤獨而寂寞的身影。

黑夜中,蕭宇炎那惡魔散發出的孤獨、寂寞的氣息就如有魔力般,在不知不覺中將她吸進那充滿孤獨、寂寞的漩渦中。那一刻,她似乎能感受到他從靈魂深處散發的連他也不自知的孤獨、寂寞。那一刻,她為他心痛;那一刻,她想撫平他的悲傷、寂寞,似乎這是她欠他的。同樣,那一刻,她遲疑了,她想退縮了。那個偏執的蕭宇炎真的如此偏執,還是僅僅是因為她?

也許,對她而言,她隻是無意闖入他和蘇雪之間,但對蕭宇炎而言呢?她的闖入或許真的不可饒恕。

“當你的逆鱗被觸碰時,你還能夠如此雲淡風輕嗎?”她記得當她勸他放下對她的恨時,他曾咬牙切齒地反問她。而事實證明,當她的逆鱗被觸碰時,她無法一笑泯恩仇。那麼他呢,蕭宇炎又何嚐不是?他亦無法忍受他人觸碰了他的逆鱗。所以,為了報複她,他不惜害死諸葛爺爺、不死不累師父,還有星痕。他傷害她在乎的人隻是想要她明白,當一個人的逆鱗被觸碰時,不是能夠輕易說放下就放下的,也不是能夠輕易忘卻的。他想要她和他一樣感受到逆鱗被觸碰時的傷痛。

那一刻,她覺得這一係列事件的罪魁禍首隻有她一個人而已,一直都是隻有她一個人,而根本不應該算上蕭宇炎的。那一刻,她想她或許該一個人去向諸葛爺爺、不死不累師父,還有星痕他們請罪。那一刻,她想到了蘇雪還有蕭老夫人,她想蘇雪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未出世就沒有爹,她想蕭老夫人就算對蕭宇炎有怨也有恨,她也一定不能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人間慘劇。那一刻,她想這一切罪孽就有她一個人承受好了。

嘴角自嘲的意味甚濃,她為她那一刻的遲疑和心痛而深深地嘲弄起自己,她還真是天真,天真到被他莫名的孤獨和寂寞而迷惑,天真到以為他也和其他人一樣知道痛。她真的太天真了,居然想就這樣放了他,他根本不值得憐憫,他根本就是無心的惡魔!

忽然的痛意,拉回了她飄遊於自嘲中的思緒,她毫不怯弱地回視著蕭宇炎冰冷的厲眸。

他冷冷地看著她,嘴角揚起嗜血的花蕊,他湊近她,在她耳邊輕柔地道:“在我麵前,不許想其他的!尤其是,其他的男人!”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如情人間的耳語,可是那嚴厲的寒意卻是怎麼也無法掩藏起來。

她看著他明明俊朗軒昂卻讓她感到不寒而栗的“醜陋惡心”的臉龐,嘴角揚起傾國傾城的絕美笑容,她看著他,一字一句帶著惑人的邀請,媚語輕喃道:“蕭宇炎,我們一起永墮阿鼻地獄吧!”她的聲音魅惑中有一股決絕的堅定和一絲莫名的痛意。

蕭宇炎看著那決絕的清麗容顏,有那麼一瞬竟被迷惑了心神,可是隨即,他便大笑著曖昧道:“我不會讓你下地獄,我要”

他頓住,忽然湊到她的頸項,輕吻了起來,感覺到她的輕顫,他得意而邪魅地繼續道:“我會讓你嚐到極致的快樂!”

邪魅而曖昧的笑容竟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在一瞬間照亮了暗沉的黑夜,可也映出了林晨媛一瞬間蒼白而毫無血色的容顏。

她的眼裏滿是驚恐,她能夠忍受他霸道而粗暴的強占,卻無法接受他的溫柔以待,不,她不要他的溫柔以待。

不知為何,此刻,林晨媛的腦中竟然清晰地浮現她在那個帶著銀色麵具的男子身下所經曆的歡愉,想起那個男子溫柔以待時,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隨著他一起沉淪。

她驚恐地凝視著蕭宇炎眼裏那種灼人的欲望,不,她不要,他能夠強占她,卻不能溫柔相待。她在害怕,害怕自己的身體本能地沉淪在那種溫柔的歡愉中,她害怕自己身體的沉淪。她清晰地記得在那個帶著銀色麵具的男子身下,隨著身的沉淪,她的心也變得虛無起來,仿佛就連自己的心也不再是自己的一般。當她和那個帶著銀色麵具男子結合時,她清晰地聽到另一種別樣的心碎之聲。

那麼這一次,她不敢想象,也許她能控製的了自己的心,可她卻能夠想見她無法控製那種身體沉溺於欲望的極致歡樂。

腦袋“轟”地一聲仿佛炸開般,她睜大著驚恐的雙眸,看著眼前這如惡魔般的男子此刻一臉的溫柔。一時間,他的臉竟變成那個泛著柔光的銀色麵具,腦中自己沉淪於那個帶著銀色麵具男子身下的嬌媚動人的媚態,竟然成為自己此刻最深的恐懼來源。

不,她無法想象自己在他的身下也是那樣一種嬌媚姿態,是的,那簡直是一種最極致的侮辱。不,她來不及深思為什麼她能夠在那個帶著銀色麵具的男子身下坦然承歡,卻不能在他的身下坦然出現那動人的嬌媚樣子。她隻知道,她那樣嬌媚的樣子若是在他的身下出現,簡直是一種深深的侮辱。她不要那種自己都唾棄自己的侮辱。

然而,蕭宇炎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已經輕柔地將她冰冷而嬌美的動人身軀從寒冷的地麵上抱起,然後步履穩健地走向那張纏繞著她淡雅馨香的大床。

今晚,他要溫柔待她,今晚,他不會再讓她如一條死魚般在他的身下,今晚,他要讓她知道誰才是她的夫君。就算以後她躺在別的男子懷中,他也要讓她無法忘記他。當然,他不會讓別的男人有機會碰她,就算他不碰她,他也不會把她讓給別的男子。

思及此,原本溫柔的眸光一瞬間再次變得狠厲怪戾。

“林晨媛,這一輩子,你隻能是我的,這輩子,除了我,別的男人休想碰你!”他篤定地想。

仿佛可以預見她獨守空房的寂寞,他想蘇雪說的對,對一個蕩婦最好的懲罰就是讓她享受極致的歡愉,然後再也不碰她!

“林晨媛,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歡愉吧!”他在心中冷笑著道,下一秒,他看著她的眼,不再是狠厲怪戾,而是再一次被溫柔取代。

他輕柔地將她放到床上,而他這一動作卻讓她恐懼到極點。她驚恐地想要逃脫他溫柔的魔掌。

然而他隻是輕柔地製止了她想要逃脫的動作,帶著邪魅的笑容,溫柔地吻著她蒼白冰冷的容顏。

不過,蕭宇炎的溫柔卻換來林晨媛越發瘋狂的掙紮,她狂亂地掙紮著,比曾經他粗暴以待時掙紮的更厲害。

她的手慌亂地揮舞著,腿也胡亂地亂蹬著,此刻她就如一條垂死掙紮的魚。

“誰來救救我?”她在心裏絕望地呐喊著,“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