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的這一天,主幹道上的小商小販都沒有擺出來,沿街的商鋪也不似往日那般雜亂,都整理的幹幹淨淨,門上也掛著紅色的綢緞。路邊擠滿了等著一睹清雅郡主和傳說中的九公主芳容的老百姓,不過卻都被路邊的士兵攔住。對,今天是西域可漢迎娶清雅郡主的日子,同時也是楊之遙和陳之祥的成親之日。
宮內,太後和鳳景瑞在宮殿門口等待著戎盧達布的迎親之隊的到來。
宮殿內,初一拉著清雅的手,“你到了那邊千萬要收起以往的脾氣,莫要讓自己受了委屈!”
清雅紅著眼睛望著初一,當時的堅決更加堅決,但是卻也再也埋不住越來越不舍的感情。
“不要哭,不要哭!新娘子哭了就不好看了!”初一看著清雅紅著的眼眶,再也忍不住心裏的不舍,伸手抱住清雅。
“初一姐,我走了以後要幫我照顧好母後,她雖有些工於心計,但是人卻非常善良,不過是後宮這個環境造成了母後的性格。”楊之遙身體現在已經好多了,今日也要跟陳之祥成親,自己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算落了地,但是現在唯一讓她放心不下的就是母後,自己若是走了,母後……該怎麼辦……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她當做自己的母後,你在那邊如果受到什麼委屈一定要寫信告訴我們,有我和皇上做你的後盾,他們不會太過於為難你,千萬莫要委屈自己!切記!”初一想到清雅嫁過去之後的處境,清雅又是這樣一副性子!
“我一定會以大局為重!初一姐不要擔心!”
“唉,我就是害怕你這樣想,沒必要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活的開心才是真的!”
“你真的不跟母後見一麵嗎?”初一想著現在太後的心裏一定是傷痛欲絕的。
自清雅與西域和親的事決定之後,太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清雅了,不過初一知道太後不見是不忍見。因為這僅僅半個月,太後的頭發就已白了一半,見者都不僅為之悲傷。
往日意氣風發的太後娘娘,堂堂的後宮之主,如今卻落得這幅樣子,再沒有以前的威風樣子。本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整個皇宮現在已全部在鳳景瑞的掌控之下,但是隻要是見過太後的人卻怎麼樣也對她怨恨不起來。
“不必了,母後不想見我,我又何必惹她心煩。”清雅又如何不知道母後近日的樣子,隻能遠遠的看著母後的背影,卻不敢靠近,那種滋味真的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她又怎麼會不想見你呢?”
“不是她不想見我,是我不忍見她,你讓我以各種姿態去麵對她呢,我一定會忍不住的,不過是圖填傷悲罷了!”清雅試了試眼角的淚,不想再弄花自己的妝,不想讓西域的人看不起。
“好好好,不提這了,好不好,你到那以後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初一不忍再讓清雅掉眼淚,也不想再讓她徒添煩惱。
太後現在宮殿門前,看著宮殿的門,似乎可以透過門看到裏麵的人一般。
“母後,清雅就快要啟程了,進去看看她吧,她一定會很高興的!”鳳景瑞看著太後望著大門的神情,有些於心不忍。
雖在以前自己和太後有些不和,但是自從清雅要去西域的事決定了以後,她就再沒了以前的鬥誌,如今的樣子讓人看了,又有誰會想到以前那個太後呢。身份再尊貴,野心再大也不過是個母親罷了。
“不必了,清雅既然下定決心要為金鳳國排憂解難,我這個做母親的走何必再去阻撓她,不去見她,她才會走的安心!”太後搖了搖頭,看向鳳景瑞。
“哀家從未求過你,今日,哀家求你,若日後清雅在西域受了什麼委屈,還望皇上為清雅撐腰!”太後神色嚴肅,也是第一次向鳳景瑞低頭。
“此事不必母後說,清雅是我的妹妹,我就算拚盡全力也要護妹妹周全!”即便不為了太後和清雅,為了初一他也是護清雅周全,不然恐怕初一都饒不了他。
太後聽到他的話點點頭,已再無絲毫敵意。
“西域迎親隊到!”太監拉長了聲音,讓所有人都緊張準備起來。
西域的迎親隊不能進入宮門,清雅郡主要由嬤嬤饞著走到宮門,再坐上花轎。
“吱……呀……”後麵的門開了,清雅由一個嬤嬤和初一饞著走了出來,清雅蓋著蓋頭,不能摘下。
清雅由她們饞著,走到太後麵前,跪了下去,行了個大禮,“母後,孩兒今日便要前往西域,以後不能承歡在母後的膝下,望母後保重身體,不要過度操勞。清雅再次拜別母後,願母後千歲千歲千千歲!”說著又行了個大禮。
太後聽著她顫抖的聲音,背過身子不忍看她,揮了揮手“你走吧,保重自己的身體才要緊的!”
眾人看著母女分別的場景不禁都悄然淚下,初一看著清雅遠去的背影,忍不住的靠在風景瑞的肩膀上放聲哭泣。
楊之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鳳冠霞帔,美的不似人間的人兒,最尊貴的榮耀莫過於此了吧,皇上賜婚,又有鳳冠霞帔在身。可是,為何,喜悅的感受這樣少!
“公主,今日是您的大喜日子,為何還不高興啊?”丫鬟看著鏡子裏的楊之遙的麵無表情,不甚理解,公主與陳大人兩情相悅,卻為何公主會在大婚之際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高興,沒什麼好不高興的,隻不過一想到清雅今日要遠嫁西域,心中難免有點不舍,兩個人的愛情摻雜著第三個人的存在,那這份愛情還那麼心安理得嗎?
“公主,不管你今日為何這般不高興,但是你要是讓陳大人看見了,他也不免會跟著你一起傷心的!”丫鬟出聲勸慰到。
是啊,陳之祥在自己和清雅之間做了決定,自己又怎能辜負了他呢,自己和之祥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才是對清雅最好的慰藉啊!
想著,楊之遙終於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