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病情大轉,消息不脛而走。
整個大漠,都為了此事歡呼雀躍。
自從可汗生病以來,他的幾個兒子日日為了搶奪地盤而大小戰爭不斷。明麵上,是各個王子損失了不少兵馬,實際上,是百姓跟著受苦,無法安然地在大漠生存。
若是再這樣繼續鬧下去,恐怕大漠會四分五裂。
可賀敦看著可汗的臉,不禁默默的流眼淚。
“大汗,您終於醒了。”可賀敦哭得雙眼通紅,一臉的柔弱。
“讓你擔心了,那幾個小子……可有惹什麼事兒嗎?”可汗頗為虛弱地問道。
“此事不提倒罷,一提幾個兒子,我這心裏就猶如在熱油上煎一般,日日難以入睡。”可賀敦哭聲更甚,可汗也料到了些許。
“最近幾個月,我一直纏綿病榻。昏迷之時,總覺得自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氤氳暮氣之中,看不到前方的路。也許是上天給我的一個指示,讓我棄暗投明,才可讓大漠千秋萬代。”可汗歎了口氣,仍舊覺得胸口悶悶的。
“大汗,您千萬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才可重振大漠威風。”可賀敦溫柔的給可汗蓋上被子道。
“我就要去見父汗,你們誰敢攔著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外麵叫囂。
“是不是老四?”可汗陡然睜開眼睛,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老四最近不安分,大汗不必把他放在心上,您安心養病就好。”可賀敦給了眾人一個眼神,命令奴才們把四王子拉下去,不要讓他惹事。
“讓他進來,我想看看他了。”可汗緩緩睜開眼睛,略顯疲憊。
“您還沒吃早飯,我已經差人給您端上了上好的手把肉,您吃點東西再與四王子說話。”可賀敦一直拖延,大抵是不想讓可汗知道五王子已經死了。
“你這人,為何總是阻止我見兒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你想瞞著我?”可汗眼睛一立,顯得有些可怕。
“可汗睡了幾個月,不省人事。您的這幾個兒子都沒閑著。可汗對幾個王子都是了解的,若是把一切說清楚,對您的病情……”可賀敦如此阻止四王子拜見可汗,不過是為了保住可汗一條命而已。
“讓他進來。”可汗沉聲道。
四王子三步並作兩步進了宅子,卻見可汗麵色紅潤,似乎是回光返照之態。若是此時能拿下可汗的手諭,四王子就可繼承汗位,成為大漠名副其實的可汗了。
“父汗,您終於醒了,兒子擔心死了!”四王子惺惺作態,跪在可汗麵前哭個不停。
“你起來說話,我們北漠的男人,定要頂天立地。你如此哭號,真真是沒了男人樣子。”可汗低聲訓斥道。
“是兒子一時失神,才會忘了我們北漠的規矩。父汗,您的身子如何了?”四王子為了刺探可汗的病情,在外麵足足站了三個時辰。
可汗麵容平和,笑著道:“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兒,我覺得通身舒暢。怎麼沒見老五?”
四王子聽到可汗提起老五,不免心中驚慌。他抬起眼眸,狠狠的剜了一眼可賀敦,此女子妖言惑眾,隻為了自己的兒子著想。
三王子名聲在外,又是嫡親兒子。若是老三可以繼承汗位,可賀敦也會名垂千古,在北漠,無人能及她的地位。
四皇子本是妾室所生,若不是驍勇善戰,恐怕早就沒了他的王子之位。
可賀敦明明知道,老五在一場戰役中被四王子殺了,如今在可汗麵前重提此事,定是要蠱惑可汗,離間他們父子的感情。
“老五他……身子不適,一直在領地養病呢!”四王子笑著道。
“四王子說起謊話來,都不用打草稿的。前幾日,老三過來稟報,說老五死了,而且死在了自己的領地上。現在,老五的封地已經易主,成了你的地盤。你殺害手足弟兄,如何能在大漠立足?”可賀敦句句斥責,不似往日那般懦弱。
“你休要血口噴人,老五身子不爽,一直在領地養病,他何時死在我的刀下?你如此汙蔑本王,還不是想讓你的兒子上位做可汗?”四王子麵色一凜,竟然不顧及可汗大病初愈,麵斥可賀敦。
“好你個顛倒是非的四王子,可汗昏迷的這些日子,是誰到處開戰?老三被你打得隻好還擊,你也不瞧瞧,外麵的百姓死傷無數,我們北漠成了人間地獄,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為何你不去招惹老二?他才是北漠的強者,我看你就是專挑軟柿子捏,我們母子在你跟前兒,沒少受罪。”可賀敦心中憋悶,終於有機會麵斥四王子。
“可賀敦的話可是真的?讓老五來見我。”可汗道。
“父汗,您的身子還沒好,若是沾染上老五的病氣,恐怕會……”四王子找盡理由,隻能如此拖下去了。
“休要胡說,若是老五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你賠命!”可汗氣的怒目圓睜,單手指著四王子道。
“父汗,您從來沒有把我當做過您的兒子。每次對外征戰,您都把老二帶在身邊,如今他兵強馬壯,誓死要奪得汗位。兒子沒少在戰場上為北漠立下戰功,為何您就不能看到兒子的優點呢?老五會做什麼?他終日抱著金鳳國的詩書看個不停,如此懦弱的人,不配做我們北漠的王子。現在鳳景瑞登基為帝,若是我們不先發製人,定會……後患無窮。”四王子涕淚橫流,卻句句為了自己打算。
“你說什麼?鳳景瑞怎麼了?”可汗大驚,隻覺胸口發悶。
“鳳景瑞登基為帝,做了金鳳國的皇帝。他把鳳舞邪派去了西南,現在西南各部都老老實實,不敢輕舉妄動。我們北漠,決不可像西南一般,什麼都不做就被人當做提線木偶一般擺弄。”四王子輕蔑一笑,似乎對奪得汗位勢在必得。
“你……你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子!我絕對不會把汗位傳給你這樣的敗家子!”可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令在身邊伺候的奴才嚇得魂不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