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鬧得正凶,卻見三王子躬身進門。
“可敦,兒子給您請安了!”三王子垂眸瞧著四王子一臉訝異,才見父汗有醒過來的跡象。
“你……你這個逆子!快來人,快來人!”可賀敦大聲哭嚎,竟然顧不得自己的兒子跪在跟前兒。
“可敦,父汗怎麼了?”三王子歪著頭,死死地瞪著老四看。
“你看我幹什麼?父汗是自己暈過去的。”四王子輕蔑一笑,恨不得可汗馬上去死。
“你!”三王子起身,緊緊拉住四王子的衣領,眼中似乎噴火一般。
四王子輕輕眨了眨眼,心中卻大喜過望。
幾個北漠的郎中給瞧了,皆是心中大駭。
“啟稟可賀敦,奴才醫術淺薄,無法醫治大汗身上病痛。大汗身子本來虛弱,如今又動了怒,傷了根本。不如……”郎中瞧這四王子的臉色說話。
“你盡管說來,無需理會他人。可汗的身子是北漠的根基,若是沒有了可汗,北漠的幾個王子斷斷無法肩扛重任。”可賀敦目光如炬地瞧著四王子,心中不悅。
“可賀敦,你想謀朝篡位?”四王子不顧可汗還在病中,起身胡鬧。
三王子二話不說,死死拉住四王子,隨身的尖刀已經抵在了四王子的脖頸上:“你再敢動一下,本王就要了你的命。”
“我看誰敢?外麵全是我的兵,若是你們母子想要意圖不軌,我首先讓你們兩人身首異處,到時候父汗仙逝,我就是大漠的可汗。”四王子早就打好如意算盤,此番前來,並不是為了探病,而是為了奪權。
“好你個吃裏扒外的老四!父汗還在病中,你卻心心念念覬覦汗位,你的良心呢?”三王子憤怒異常。
兄弟二人從小關係不睦。
從前,三王子隻是覺得兩人之間隔著一個小小水窪,若是他主動示好,也許一切都會不同。可是隨著年齡增長,兩人的利害關係越發針尖對麥芒,所有的仇恨溢滿心間,隻剩下兵戎相見,再也無任何兄弟手足之情。
今日,三王子親眼所見,才肯把心中最後一點同胞感情拋諸腦後。
“老四,你向外麵望一望,你的人都在做什麼?”三王子用力一推,把四王子推到了宮門前。
四王子打量著外麵的情景,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怪不得老三進門之前麵容一片淡然,原來他早就安排好一切,隻等著篡位呢!
“哈哈哈!老三,你滿口仁義道德,還不是與我一樣?你的兵圍困此處,你敢說你不是為了父汗的位置而來?”四王子饒有興趣的看著三王子,笑著道。
“本王是為了防你,你從王府動身那一刻起,就有探子來報。本王早就料到你要對父汗不利,隨便你怎樣想我,父汗病重在此,本王與你打賭,你絕不敢動他老人家一根毫毛。否則,我就拚盡全力,與你廝殺。到時候兩敗俱傷,隻能便宜老二,你想清楚再做決定。”三王子心中並沒有任何取勝把握,卻隻能用攻心之術來讓四王子妥協。
四王子轉念一想,不禁恨得牙癢癢。
到手的肥肉還要吐出來,重新覓得良機才能動手,如此的窩囊事,四王子怎肯咽下這口惡氣?
“好,我就暫時聽你的。若是你敢和我耍花招,我就與你同歸於盡。”四王子權衡之下,隻好如此。
“可敦,不如讓中原的郎中給看看,他們醫術精湛,治病救人的法子也是多於我們北漠的。父汗的病……”三王子躬身道。
“好!就讓中原的郎中來看看。”可賀敦有病亂投醫,也隻能如此了。
“不可,別以為你們母子假惺惺的謀劃汗位,本王看不出來!中原的郎中有什麼好?他們都巴不得父馬上死呢!你們也不看看金鳳國與北漠的關係,他們若是對父汗不利,你們可承擔一切後果?”四王子故意刁難,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讓可汗死了才好。
“老四,你最好不要血口噴人。北漠的郎中對我們大漠的子民是何等盡心盡力,你也不是沒瞧見?前些日子我們北漠下大雪,房屋的都被壓塌了,大漠的郎中不夠人手。是誰幫忙診治病患,分文不取?”三王子連勝質問道。
“老三,你休要有樣學樣,被那鳳景瑞給迷惑了去!他就是想用這種法子籠絡人心,讓你上當。到時候你臣服於他,我們北漠就沒有一天安生的日子了。”四王子步步緊逼,不肯退讓。
三王子心中湧起一陣悲哀,無論他如何解釋,都是無法改變老四心中的執念的。
“老四,現在我與你說的並不是北漠的歸屬,而是我們父汗的性命!北漠的郎中治不好父汗的病,我就就請金鳳國的郎中來。歐陽初一醫術高超,人盡皆知。你不放心別人,歐陽初一總夠資格來此一行吧?”三王子抓住最後一棵救命稻草,隻為保可汗一條命。
四王子心驚,卻不得不從。
“若是你救不活父汗,你就退出汗位之爭,如果你以此發誓,我就同意歐陽初一前來看病。”四王子抓住三王子軟肋,似笑非笑的道。
可賀敦連連搖頭,不肯讓兒子冒著個險。可是三王子瞧著纏綿病榻的父汗,隻好一咬牙一跺腳,應下此事。
“好,本王就答應你的要求。初一給父汗看病,你不可橫加阻攔。一切事宜,都由我和可敦做主。”三王子立下重誓,讓四王子心中大駭。
“既然你如此爽快,本王就不再刁難你們母子。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你要立下軍令狀,治不好父汗,你們母子就離開北漠,從此與我們北漠毫無關係。你可敢立字據,以正視聽?”四王子的要求越發過分,無非是想把三王子逼到絕路。
“我身體發膚,皆是授之於父母。如今父汗命懸一線,做兒子的隻能誓死保護。別說永遠離開北漠,就算是要我這條命,我也趨之若鶩。筆墨伺候,你想要什麼,本王便給你寫什麼。”三王子粲然一笑,一雙黑眸如夜空中最閃亮的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