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晚寫完之後,迅速的把信紙折了幾折,卷成細細一小卷之後示意吟霜過來接。
“幾天能到?”
吟霜將信卷接在手裏,想了想,道:“不用一天。”
不用一天那還好,慕容景到的時候,信也差不多能到了。
吟霜拿著信出去了,清荷又湊了過來,笑嘻嘻道:“蘇側妃,您給王爺寫了什麼呀?”
蘇墨晚斜眼睨了清荷一眼,“這個你都要打聽?你就說你是不是還想知道我和你家王爺什麼時候上床,上了幾次啊?”
“……”
清荷紅著臉收拾筆墨,“奴婢不問就是了!”
蘇墨晚得意的一挑眉,正要再趁勝追擊,忽然胃裏一陣翻湧,忍不住捂著嘴幹嘔了一聲。
於是正要走的清荷就懵逼了。
蘇側妃不是幾日前才剛剛小產了?這才幾天啊,是又懷上了?
蘇墨晚也被嚇了一跳,當然,她不會以為自己懷了,隻會以為是水土不服。但是她從來沒有過水土不服這毛病啊,怪哉。
腦子裏正分析著呢,就又嘔了一聲。這回是真的要吐了,蘇墨晚趕緊起身就奔著屋外去了。
清荷趕緊拿了帕子端了一杯溫水就跟了出去。
就在蘇墨晚扶著廂房前的老樹一陣吐的時候,傾城和沈慕蕊聽見動靜都從屋子裏出來了。
見是蘇墨晚,兩人臉上表情齊齊變化。
傾城是以為蘇墨晚真的懷了,沈慕蕊則以為是蘇墨晚舟車馬勞頓沒緩過來。
兩眼對視一眼,都往蘇墨晚那邊去了。
蘇墨晚吐得膽汁都快出來了,暗地裏正罵了一聲娘,一邊胳膊就被傾城拉住了,耳邊傳來傾城的擔憂的聲音。
“怎麼樣,沒事吧?”
蘇墨晚緩了一口氣,接過清荷手裏的溫水,漱了口,有氣無力道:“沒事,我有點頭暈,想睡覺。”
這時候去寄信的吟霜回來了,見幾人圍著蘇墨晚,臉上表情微微一變,幾步就湊近了,問道:“您怎麼了?”
蘇墨晚說沒事,傾城立即道:“先回屋,外麵涼。”
吟霜聞言,扶了另一邊胳膊,將人送進了屋子裏去。
等躺在了床上,蘇墨晚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吐一撥,她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將造反的胃給暫時安撫住了。
因為傾城剛剛是從床上直接奔出去,這時候被子裏還是暖和的。
傾城給她拉了被子蓋上,等吟霜和沈慕蕊出去了,才一臉好奇的湊近,悄聲道:“你之前不是還跟我說和慕容景還沒那什麼嗎?你是騙我的?”
蘇墨晚覺得自己隻剩一口氣了,費勁的扭頭看著傾城,“總不能這天底下會吐的都是因為那什麼吧?你還不讓我生病了啊?”
傾城再次確認道:“真沒有?”
“我拿這個騙你有什麼好處?快別說了,再說我又要吐了,我覺得臉有點燙,你去弄個熱毛巾來給我敷一敷。”
這回傾城是真的相信她是生病了,依言就去找吟霜要熱水了。
這時候別莊的主事碧蓮也得到了消息,正好趕了過來,了解了情況之後,轉身就請大夫去了。
——
帝都城,臨江茶樓。
沈慕悅看著對麵的男人,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你找我做什麼?”
對麵的年輕男子大約二十出頭,一身穿著挺貴氣,長得也不算難看,就是臉上帶著花花公子特有的神情。
“悅兒,你說我找你做什麼?這不是好久不見你,想看看你怎麼樣了嘛。”
沈慕悅被這一聲悅兒惡心得都想吐了,不得不說,她是挺恨眼前的男人的,但是又不能撕破臉。
萬一鬧翻了將這事宣揚出去,她還要不要命了!
於是沈慕悅強忍著惡心,冷聲道:“你有事就說,沒事我就回去了。”
年輕男子立即就湊過來將沈慕悅的手拉住了,帶著點曖昧色彩的語調在沈慕悅耳朵邊響起。
“你還回去做什麼?秦王都不在府裏了,難不成你是想把我帶回去?”
沈慕悅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手上用了力想狠狠將男子推開,可惜她那點力氣對男人來說,根本就造成不了威脅。
非但沒把人推開,反倒被男子摟進了懷裏。
沈慕悅一驚,臉上閃過慌張,她這時候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居然是,辛虧采紅被她留在雅間外守門了。
她躲開了男子的唇,嘴裏低聲罵道:“蕭韓,你別太過分!”
蕭韓聞言,低低笑了一聲,“我過分?我哪裏過分了?不是你勾引的本公子嗎?雖然說本公子的確是占了個大便宜,可就算這樣,也不能將責任都推到本公子身上吧?”
蕭韓所謂的大便宜,自然是指沈慕悅還是處子之身這事。
沈慕悅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蕭韓這衣冠禽獸!表麵斯斯文文,誰知道居然是個這樣的無賴!
事情是這樣的,沈慕悅借口回左相府那日,正好沈慕言從江南回來了,還帶回了蕭芙的親哥哥蕭韓。酒宴過後,沈慕悅帶著丫鬟采紅就回了自己未出閣前的住處,當晚睡到一半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睜眼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壓著一個男人。
沈慕悅當時不知道身上的登徒子就是蕭韓,正要喊人的時候就聽見蕭韓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頓時整個人就不敢動彈了。
就這樣,兩人發生了苟且之事。
沈慕悅也知道蕭韓這個時候找她不會有什麼好心,但一想到後麵的計劃,又不能將人完全晾著。
這時候蕭韓明顯是又想占她便宜,沈慕悅掙紮不開,就低聲罵道:“大白天的你能不能注意些!要是被人知道了,我還要不要活了?!”
蕭韓明顯一樂,湊近了她耳邊低聲道:“你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了是不是?”
沈慕悅又氣又急,“你還要不要臉了?你知道我什麼身份嗎?我已經嫁給秦王了!你這樣就不怕秦王找你算賬?!”
“秦王找我算賬?”
蕭韓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毫不掩飾的道:“也就是現在罷了,等將來晉王或者楚王登了大典,哪裏還有他秦王說話的份!”
沈慕悅愣了一愣,“你這話什麼意思?”
蕭韓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臉上卻不慌張,眼珠子一轉,說出了另一番甜言蜜語來。
“你不用知道什麼意思,你隻需要知道我們不用怕秦王就行了。到時候,說不定我還可以將你明媒正娶,反正你的清白都給了我,我也不吃虧。”
沈慕悅被這番話說的又是一愣,等回過神來之後,不悅道:“你吃什麼虧?吃虧的是本小姐!”
蕭韓低低笑了笑,“哦?你吃什麼虧了?在床上賣力的難道不是我?舒服得哭喊出聲的難道不是你?”
“你——你不要臉!”
沈慕悅嘴上罵著,臉上卻閃過一絲難堪。那晚的事她當然還記得,雖然蕭韓說的話難聽,但卻是事實。
蕭韓瞧見她神色,明白不能將人激得太過,就哄了一聲,道:“我也是為了你好,反正秦王三個多月都沒碰過你,以後就更不可能碰你了,與其守活寡,還不如跟著本公子逍遙快活,反正秦王也不會發現,你說對不對?”
這回沈慕悅沒說話了。
秦王是不可能會碰她了,除非她用見不得人的手段。剛剛蕭韓也說了,將來晉王或者楚王會取代太子,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到那時候……秦王會失勢的吧?
蕭韓見沈慕悅不說話,自然知道她心裏在計算什麼,他也不催,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
這姿態一擺出來,反而是沈慕悅落了下乘。
沈慕悅袖子底下的手指緊了緊,最後艱難的出聲道:“你說的是真的?”
這下子輪到蕭韓端架子了,他懶懶的往椅背上一靠,斜斜一挑眉,“自然是真的,我連秦王的女人都敢睡,還能說假話誑你不成?”
沈慕悅深深吸了一口氣,在蕭韓對麵坐下了。蕭韓見狀,給她倒了一杯茶。
將茶杯挪到了麵前來,沈慕悅臉上帶著尷尬之色,道:“剛剛你說的會娶我的話是——”
“自然是真的。”
蕭韓不等她把話說完,就表明了自己的深情,他雙眼帶著一絲迷戀,看向沈慕悅道:“悅兒長得這麼好看,就連身子都是清白的,我要是不娶你,那豈不是禽獸不如了?”
沈慕悅遇上的愛慕者無數,聽過的甜言蜜語和恭維自然也不少,這時候蕭韓並不出彩的一句誇讚,竟讓她覺得比以往聽過的都要舒心。
或許是因為兩人有過肌膚之親的關係。
如果將來秦王失勢,她真的可以嫁給蕭韓,那也不枉她白白失了身子。
而且,現在江南蕭家和左相府來往密切,她諒蕭韓不敢反悔今日說出的話!
想到這裏,沈慕悅不自在的咳了一聲,道:“就算你說話算話,可現在秦王和太子還未失勢,你還是不要冒昧來找我的好。”
蕭韓知道沈慕悅這是默認了他的意思,心底倏然一樂,眼裏卻帶著深情,直直的看向對麵的沈慕悅。
“這個你不用擔心,聽說秦王帶著女人去江南散心去了,還有,硯雪國那邊馬上就要出兵雲墨,秦王分身乏術,哪裏顧得到咱們?”
話落,蕭韓就已經起身繞到了沈慕悅身後,低下身子俯在沈慕悅的頸側,吹著熱氣道:“再說了,秦王帶著女人逍遙快活,憑什麼你我就要吃齋念佛?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