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容景將比較緊急的文書處理的差不多之後,蘇墨晚將人弄回臥房休息了半個時辰。
期間蘇墨晚又想起來一個事兒,但是一看慕容景閉著眼休息的模樣就沒打算和他說。
一個時辰之後,將慕容景送回書房之後,蘇墨晚將封越單獨叫到了花廳裏。
封越一看就知道蘇墨晚有重要的事,立即臉色一整,問道:“您有什麼事要吩咐?”
蘇墨晚想了想,道:“沈慕悅的一個丫鬟不是受傷了嗎?那個看傷的大夫是哪裏請來的?”
封越沒想到她會問這個,立即疑惑道:“那大夫是城裏的名醫,您問這個做什麼?”
“我看見柳如絮給那大夫塞了銀票,這裏麵估計有貓膩。”
蘇墨晚本來是想和慕容景說的,但是一想慕容景那麼忙,這種小事就不用讓他知道了。
結果封越聽了之後臉上一鬆,道:“原來您說的是這個事兒,您放心,那大夫不敢胡來,柳如絮的確是想讓那大夫在丫鬟的傷藥裏動手腳,那大夫雖然接了銀票,但轉頭就把這事兒告訴屬下了,王爺也是知道的。”
蘇墨晚挑了挑眉,敢情就她在這裏瞎操心,慕容景早就知道了啊。
“那這事兒是要怎麼處理?”
封越臉上神色有些為難,“王爺說先不用管柳如絮,說是還不到時候。”
蘇墨晚點了點頭,現在的確不是時候。柳如絮剛剛進府,將軍府蘇柳氏那邊估計正看著這邊的一舉一動呢。
其實,要是柳如絮規規矩矩一些,不要整幺蛾子,是不會把她怎麼樣的,但是一個勁兒作死,早晚有報應的一天。
不過,柳如絮為什麼要針對沈慕悅的丫鬟,這兩人都住在東院裏,按理說應該是很好的同盟關係才對。
沈慕悅一走,柳如絮就開始東歪心思要除掉采薇。
柳如絮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蘇墨晚揮了揮手,讓封越去忙,自己往篁風苑去了。
沒想到剛剛出了風華殿一會兒,就與剛剛從左相府回來的沈慕悅撞了個正著。
這回沈慕悅倒沒有一上來就對著她擺臉色,而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要走。
蘇墨晚反倒有些不習慣了,輕輕笑了一聲十分友好的問了一句:“沈側妃回家這兩天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比在秦王府裏舒心多了?”
沈慕悅聞言腳步一頓,回頭冷冷的看著她,抹了胭脂的紅唇看起來有些怪異。“我舒不舒心,用得著你來問候?”
蘇墨晚眯著眼細看,才發現沈慕悅嘴角似乎有些腫。
也不是腫這麼簡單,好像是有點破皮了。
見她盯著看,沈慕悅眼裏閃過一絲慌亂,趕緊扭了頭,大步朝前走去。
跟在後麵的丫鬟采紅匆匆對著蘇墨晚福了一禮,就追了上去。
蘇墨晚看著沈慕悅透著三分妖嬈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後眼神一閃,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有意思。
沈慕悅等走出一段距離,轉過一個拐角之後,餘光看不見蘇墨晚,便狠狠地鬆了一口氣,緊緊捏著的手指也慢慢的放了開來。
她回頭盯著跟在後麵的采紅,“昨晚發生的事,不準和第三個人提起!”
采紅見自家小姐那陰狠的目光,趕緊點頭,保證道:“小姐放心,奴婢就是死也不會說出去的!”
沈慕悅似是想起了什麼,眼神一陣複雜,最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現在是已經豁出去了,要是再不成功,就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采紅低著頭,想說句什麼,最後嘴唇動了動,又將話咽了回去。
蘇墨晚遠遠的跟在後麵,等沈慕悅主仆二人進了東院之後才慢慢的朝西院走去。
一進篁風苑,就看見清荷和小雲低著頭湊在一起,蘇墨晚挑了挑眉,這兩人居然還繡個沒完沒了了。
吟霜見她進來,就走到近前道:“東西都收拾好了,您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蘇墨晚知道吟霜說的東西是明天去北郊秋獵需要帶的,無非也就是厚衣服。
沒什麼特別需要的。
過去看了一眼,蘇墨晚發現吟霜居然給裝了很多月事帶,她微微訝異,大姨媽好像不在這幾天。
吟霜看出來她的疑惑,湊近了低聲道:“這是王爺吩咐的。”
蘇墨晚忽然就想到慕容景說過秋獵是滑胎的好時機,那麼肯定是要用到月事帶的。
可是,這和她來大姨媽的節奏合不起來啊!
難道要在月事帶上撒點雞血什麼的?
“那就收著吧,慕容景還有沒有說別的?”
吟霜搖了搖頭,“沒了,王爺就吩咐了這個,然後,說是讓奴婢盯著您多穿點衣服。”
蘇墨晚正要點頭,吟霜似乎又想起了別的,低著頭道:“王爺還說您不用打扮。”
那模樣一看就是在憋著笑。
蘇墨晚嘴角也泛起一絲笑意,然後眼尾一挑,頗有點得意的想,看來她還是有幾分姿色的嘛!
稍微打扮打扮,慕容景這廝就不樂意了。
蘇墨晚美滋滋的哼著小調到了裏屋去,那得瑟樣兒看得吟霜笑著搖了搖頭。
吟霜正要考慮跟不跟進去,蘇墨晚忽然一個回頭,好奇道:“你和朝陽是不是和好了?那他是繼續留在帝都,還是會跟著你家王爺去江南邊境?”
吟霜搖了搖頭,“不知道王爺怎麼安排的。”
蘇墨晚忽然賊賊一笑,道:“要不,等我問問慕容景什麼安排,給你開個後門?”
吟霜雖然聽不懂開後門是什麼意思,但是一看蘇墨晚那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就拒絕道:“您還是別了,王爺自有安排,不能亂了大計。”
蘇墨晚嗤了一聲,說得跟沒了朝陽就會垮似的。之前兩人鬧矛盾是因為家裏給朝陽尋了親事,那現在和好了是親事取消了?
見吟霜臉上神色淡淡的,蘇墨晚不由得問了一句:“你和朝陽是什麼時候開始暗渡陳倉的?看你這樣子淡定得跟老夫老妻一樣。”
“……”
吟霜默默低了頭,道:“三年。”
“三年?!”
蘇墨晚驚得瞪了眼。
“你今年十七還是十八啊?三年前才多大!我的天哪,朝陽這是誘拐未成年少女啊!”
“……”
吟霜臉色有些不自然,罕見的帶了一絲緋色:“奴婢快十八了。”
蘇墨晚‘嘖’了一聲,笑道:“那還行,三年前大約是十五,及笄了。不過,這三年來你們不會一直都是這樣兩地分離吧?然後朝陽隔三差五偷偷摸摸來見你一次?”
吟霜被問的有點不好意思了,低低咳了一聲:“您別問了,反正就是這麼回事。”
蘇墨晚閑得無聊就想八卦一下,見吟霜不願意說自己的事,就把話題轉到清荷那邊去了。
“行,不問你的,那我問清荷的。我看封越好像對清荷有點意思,清荷這丫頭似乎沒察覺。”
說自己的時候不自在,說別人的時候那就自在多了,吟霜立即加入了八卦陣營,道:“奴婢也沒問過,不過看樣子是的。清荷今年也才十六,封越好像不準備立馬捅破。”
蘇墨晚想到江卓在的那段日子,忽然笑了一聲,道:“封越還挺呆的,再過一段時間估計清荷就要喜歡別人了,到時候有他後悔的。”
吟霜也察覺到了清荷似乎對江卓有點別樣的情緒,江卓剛剛走那兩天,清荷有點兒沒精打采的。
但吟霜是知道江卓的身份的,若是清荷真的對江卓上心,她會把兩人的察覺和清荷說,就像她對沈慕蕊說的一樣。
吟霜知道左相府的大公子沈慕言,似乎有意迎娶江南蕭家的嫡出小姐蕭芙,江南蕭家是蕭貴妃的娘家,憑蕭貴妃在宮中的地位,蕭家在江南一帶也算是家大勢大。
江卓忽然回去,和這事似乎有點關係。吟霜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個大概。
想到這裏,吟霜道:“您覺得門當戶對這話如何?”
蘇墨晚沒想到吟霜忽然問出這麼一句,但一想到吟霜和朝陽的關係裏似乎就有這個問題。
眨著眼想了想,鄭重道:“這個不好說,得看人吧,有的人就得講究門當戶對,但是有的就沒那個必要。比如貧寒書生考得功名之前,想要迎娶情投意合的富家小姐,那是有點不切實際的,但是考得功名之後就不一樣了。追究起來,這個‘門戶’是可以靠努力改變的,說白了,得看實力說話。”
吟霜聞言,靜默了一會兒沒說話,似乎在想蘇墨晚的話。
蘇墨晚見她如此,便拍了拍她肩頭,輕鬆的道:“你就別想那麼多了,我看朝陽他家也不是幾代富貴,還不是忽然起來的?等咱們把醉今朝開遍整個雲墨甚至五國的時候,你作為我的得力左右手,朝陽還得排著隊來求娶!”
“……”
蘇墨晚說完,忽然嚴肅的盯著吟霜瞧:“你和朝陽,發展到哪兒了?”
吟霜剛剛恢複的臉色因這一句話又紅了起來,憋了半晌憋出一句:“奴婢與他,發乎情,止乎禮。”
“我有那麼好忽悠?那上次被我看見摟抱在一起的是誰和誰?”
“……也就那樣而已。”吟霜臉上顯出了女人該有的害羞情態。
“那就好。”
蘇墨晚叮囑道:“記住,沒成親之前,千萬得把持住。”
“……”
吟霜很想說,這話好像不該對著她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