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參牒陰沉著麵容，宣布撤兵。
距管臘叫囂，不過兩個時辰，一向囂張的管臘人，偃旗息鼓了。
在小參牒和戰瑤對陣之時，李大柱依靠手中雙斧，將管臘人成百的劈砍傷亡。
小參牒眼見身邊的兵士，被擊倒一片，他已置身燕人軍陣之中。意識到情況不對的他，立刻調轉了馬身，從李大柱旁穿了過去。
手持雙斧的，小參牒也曾經聽說過，管臘人傳他為大燕第一悍將，果然名不虛傳。
本是要給燕人致命一擊的管臘人退了兵。
揚起的黃沙漸漸落下，戰瑤帶隊，得勝而歸。
“開門，開城門。”魏旋北見到領軍而歸的戰瑤，激動不已。
“了不得啊，大柱！”江廣樂讚揚道。
得到了讚賞，李大柱總是以羞澀的微笑回應。
反觀管臘人這邊，開局不利，小參牒羞愧的跪到了阿茂連江麵前。
“為首的，是那個女將？”阿茂連江問道。
“是。”
“一開始，輕敵了吧。”
“是。”
話音剛落，阿茂連江一鞭子落到了小參牒的身上，鞭子的尾梢從他的臉龐劃過，留下一道小傷口，血滴順著傷口，流到了他的嘴角，他便伸舌將血滴舔進了嘴裏。
小參牒和阿古依良一樣，對大參牒有著絕對的信任與依賴，絕對不會反抗，阿茂連江的任何行為與命令。
“這一鞭子，是要你記得痛，我早就說過，那燕人女將不可小看，你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阿茂連江斥道。
“小將，再也不敢了。”
阿茂連江指了指他臉上的疤痕道：“看到這道傷痕了嗎？”
“看到了。”
“這都拜那女將所賜。我都在那女將手上吃過虧，你敢輕敵。前人走過的路，將溝坎給你講的清清楚楚，你還要再次栽個跟頭，你說你該不該罰！”
“該罰。”
“損兵多少？”
“八百。”
“八百？”阿茂連江氣得又一鞭子甩了出去。
小參牒沒經住打，跌倒在地，隨即又立刻起身，挺直了脊背。
“讓你首次帶兵曆練，曆練出這麼個結果。你對得起你小參牒的位置嗎？”
小參牒咬牙不語。
阿茂連江順手又想一鞭子抽過去，被阿古依良攔住了。
“大汗，不隻是女將，燕人又添一員猛將。那人手持雙斧，傷我數百之眾。”阿古依良道。
阿茂連江皺眉道：“雙斧？就是他們傳的，燕人第一悍將？”
“是的，所以，這次小戰失利，不能全怪小參牒。是我們準備不足。”阿古依良道。
“是他領軍，不怪他怪誰？上陣打仗，哪能事事料想清楚，身為小參牒，連隨機應變的本事都沒有，日後，讓我如何信得過他，將眾兵士的性命交托到他手上？”
阿茂連江不顧阿古依良的阻攔，又在小參牒身上添了三鞭。
“身為小參牒，腦子不能愚笨，你若是像阿魯光奇一般，不如現在刎頸自殺算了，別拖累眾多兄弟。”阿茂連江斥道。
“請大汗，再給我一次機會。”小參牒叩首道。
“記住那悍將的樣子了嗎？”
“記住了。”
“他狠，你就要比他更狠，他力大，你就要訓練出比他更大的力氣，他用的是斧頭，一斬一條人命的時候，你就要想辦法，讓你手中的彎刀，快過他的斧頭。”
“我明白了。”小參牒答道。
“明白了？明白了還在這兒愣著？”
小參牒抬起頭來，與阿茂連江對視，一時不理解他的意思。
“去練刀吧，小參牒。”阿古依良在一旁提醒道。
“謝大汗饒命。”小參牒再次叩首，拿起他的彎刀離開了。
“第一次見這大場麵，難免失誤，大汗對阿奇納敏太過苛責了。”阿古依良勸說道。
別人不清楚，阿古依良最清楚，阿奇納敏是阿茂連江的兒子。但從小，他便將其寄與他人處養著，待到阿奇納敏長大一些，才在他的視線中出現，訓練他上陣殺敵的能力。
對於阿茂連江來說，親人將會成為他的製掣，沒有人知道阿奇納敏的身世，就不會有人用他的兒子，威懾他的地位。
眼見兒子長大了，繼承了他的果決勇敢，阿茂連江很是開心。既然他已取得了大汗之位，便順勢，將兒子封了小參牒，隨他出征。
燕人確實不好對付，如果，他這一世，沒能奪下蒙拉之地，阿茂連江希望，他的兒子可以。
燕人中，戰家不是也幾世守護蒙拉嗎？
他阿茂連江一支，就要成為管臘人幾世的支柱。
“苛刻嗎？燕人不會輕易放過他，不對他嚴加教訓，今日，在戰場死的是我管臘八百兵士，明日，死得就是他自己。出兵前，我與他講的很清楚，此戰不為勝，隻為讓他去探探燕人的本事。”
說著，阿茂連江口渴了，便坐了下來，飲了一口清水。
“他一定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一心想一戰就拿下溫陽城。年輕人，總有這種貪功冒進的心思，有了這種心思，對戰燕人，必敗！”
“大汗言之有理。”阿古依良附和道。
阿茂連江指了指手中的杯子，說道：“羊奶已經不足了吧。”
“是的，不過大汗如果想喝，我可以去調。”
“不是這個意思，大參事，留給管臘人的時間不多了，寒冬就要到了。不取勝，又不知有多少人要餓死了。”
阿古依良一聲歎息。
“豈克合城那邊，沒有異動吧？那幫臭不可聞的貴族，享用著管臘最肥美的羔羊，膽子卻小的好像滿地爬的螞蟻。”阿茂連江輕蔑道。
“派人盯著呢，暫時還足夠老實。”阿古依良道。
“可惜啊，管臘要是多些我阿茂連江，少些那腐臭的貴族，蒙拉早就奪下來了。”
“大汗說的是。”
“現在是對抗燕人在前，一旦蒙拉奪下，看我不把他們統統宰了。”阿茂連江恨得咬牙切齒。
“蒙拉，終是屬於我們的。”
“我的弟兄們，在前線吃土咽沙，也不能讓他們太好過了，你明日就去頒我的羊皮令，讓那些貴族們，吐吐血。”
“是，大汗。”阿古依良恭敬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