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宇文懷都便帶了一隊人馬出去。
戰瑤將她的盔甲擦拭一遍,晾在了陽光下。
這時的陽光最為舒適,甚至可以直接與其對視。
戰瑤搬來了一塊磨刀石,一盆涼水灑了上去。
戰瑤抽出她的刀,認真細致的打磨起來。她的刀是用上好的玄鐵鍛造,一經打磨將更加鋒利無比。
刀刃與石塊碰撞出呲呲啦啦的聲響。
“太子妃,城東發現了管臘人,魏靖忠大人,已帶隊前去抗敵。”兵士回報道。
“知道了。”
戰瑤雙手未離刀,繼續磨礪刀鋒。
“報——!報太子妃,城西出現了管臘人,徐正勤大人,已帶隊前去抗敵。”兵士道。
“知道了。”戰瑤淡淡回道。
她將刀身轉麵,開始磨礪另一麵。
“報——!太子妃。”這次回報的兵士顯然更為緊張,話音未落,差點栽個跟頭。
“怎麼了?”戰瑤目不斜視繼續磨刀問道。
“太子殿下帶隊,去城郊巡視,出、出事了。”兵士磕巴道。
戰瑤停頓了一瞬,遂取了一瓢水,將刀刃衝刷一遍,收了右手刀,又取了左手刀來。
“出了什麼事?”
“太子巡視路遇管臘人,爭鬥之間,失蹤了。”
“失蹤了,就去找。”戰瑤道。
兵士退下了,戰瑤還在磨她的刀。
蕭梓碩得知此事趕了過來,正巧遇見了陳宣,兩人皆是一臉陰雲的出現在戰瑤麵前。
“太子妃,城郊山崖處發現了太子殿下的衣衫布,不見太子蹤跡,怕是……”
“怕是什麼?”蕭梓碩焦急道。
“怕是太子已經跌入山下。”陳宣沉重道。
“太子妃,報太子妃,城樓前管臘人正在叫陣!”又一兵士匆忙趕來。
戰瑤的雙刀已經磨好,被她收入刀鞘。
“終於來了。”戰瑤站了起來,將置於一旁的盔甲穿上。
“太子妃,你這是做什麼?”蕭梓碩問道。
“上陣殺敵。”戰瑤平靜道。
“溫陽城將足,太子妃還是不要親自征戰了。況且太子殿下,行蹤不明,太子妃在此等候消息就可。”蕭梓碩道。
“我以為,蕭兄弟說得不錯。”陳宣接言道。
“你們不必為我擔心,我的眼淚已經流幹了,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戰瑤將雙刀挎入身側,“我不可能在這裏等下去。太子沒事,他一定沒事,哪怕,他真的跌落山崖,也一定能逢凶化吉,去找,是生是死,他總會給我個交代。”
戰瑤嘴唇不禁抽搐起來,雖然宇文懷都早已告知過她今日的安排,她還是沒想過在山崖邊,會發現他的衣衫。
萬一弄假成真怎麼辦?戰瑤不敢再想下去。
“太子的下落,交給蕭梓碩你去找,對外就稱太子病了,不得動搖軍心。”戰瑤堅定道。
德順瑟瑟的也趕了過來,他既憂心太子,也憂心太子妃,但隻敢站在一旁,默默的聽著眾人的話語。
“德順,去把我的馬牽來。”戰瑤吩咐道。
德順一愣神,又見戰瑤認真的看著他,這才前去馬廄。
“我也是戰家的人,身體裏流淌著英雄的血液,不會偏安一地,坐在屋內,喝著水等消息。管臘人這是打到家門口了,還省得,我去找他們呢!”戰瑤飛身上馬,強硬道。
城樓上,魏旋北時刻注意著城下的動態,管臘人就在不遠處叫陣,冒險出兵,還是安穩守城,魏旋北還在猶豫。
“開城門。”戰瑤駕馬而來。
她的身後,是江廣樂帶的胥北軍。
魏旋北驚異之餘,從城樓上趕了下來。
“太子妃這是?”
“開城迎敵。不把管臘人打到痛,他們永遠不知道,大燕不是好惹的。”戰瑤道。
“可是,貿然出兵,勝負難料,我大燕,再經曆不起一場敗仗了。”魏旋北道。
“叔父,”戰瑤親切的喚道,“雖然我出兵未必得勝,但由不得管臘人再在家門口囂張。若這仗不打,那難道大燕就能容得臥榻之處,虎狼環繞嗎?”
“但你一介女流,衝鋒陷陣的事,還是讓我去吧。”魏旋北道。
“叔父,小看女人,是非常危險的。”戰瑤鎮定道,邊抽出了她的右手刀,喝一聲,“開門!”
城門被緩緩的打開了,戰瑤首先策馬離去。
敵方之將,並非是阿茂連江,他現在身為管臘大汗,責任牽扯重大。雖然是由他親自帶兵出征,前線叫陣之事,他是不會輕易出麵的。
與大燕對陣的將領,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小參牒,年紀還不足三十,就已繼承了阿茂連江八成的狠絕。
縮在溫陽城中的燕軍,終於肯露麵了,小參牒的嘴角浮現出了笑容。他抽出了彎刀,在陽光下炫耀。
敵方為首的,還是位女將。小參牒笑得更加燦爛了。
大參牒曾經下過命令,能取那女將首級的,升為小參牒。但沒人成功完成任務,這一仗,他若是能取下那女將的性命,就沒有人會對他升任小參牒的位置,說三道四了。
“衝啊,將士們,今日取勝,我們就去蒙拉吃羊肉!”小參牒喝道。
管臘人紛紛揚起了他們的彎刀。
戰爭就在兩方的廝殺中展開,魏旋北從城樓上望去,前方一片黃沙漫天。他心中惴惴不安,因為根本無法從城樓上探知,哪方占了上風。
前線也十分焦灼,小參牒直奔戰瑤而來,能對上讓大參牒多加關照的人,他異常興奮。
彎刀衝著戰瑤的頭頂就劈了下來,戰瑤右手刀抵擋,左手刀順勢就刺了上去。
小參牒躲閃之餘,將彎刀收了回來。
這女將的力氣還不小,小參牒心中想著,便駕馬疾行,從戰瑤身側經過之時,將彎刀斜砍向她的小腿。
戰瑤以左手刀,將其挑開,右手刀穿過左臂刺去,又被他抽刀擋住了。
幾次交手下來,小參牒愈發興奮了,這女將還是個難纏的對手,他也顧不得身邊形勢,策馬揚鞭,來來回回,出現在戰瑤身邊,彎刀一次又一次的劈了下來,都沒有傷到戰瑤。
小參牒回身看看,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