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少年大誌

宇文夜明也不知道哪跟筋不對,鄭氏金礦是不收了,卻偏偏要住到鄭府來,最關鍵的是,他無所事事,整日跟著戰瑤,這讓戰瑤渾身不適。為了擺脫宇文夜明,她駕馬離了鄭府,可宇文夜明緊追不舍。

“小侄子你到底想幹什麼?”戰瑤收了韁繩不解道。

“你真的是個女人嗎?”宇文夜明一字一句說的清楚。

“不然呢?男扮女裝嗎?虧你想的出來!”戰瑤怒道。

“不一樣。”宇文夜明駕馬圍著戰瑤轉了一圈,皺起眉來,“真的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跟我見過的女人都不一樣。”

“你見過多少女人啊?”戰瑤不屑道。

“嗬,我有三個姐姐,一個妹妹,還有一堆姨娘。那堆脂粉氣息,讓我透不過氣來。心無大誌,整日在府中描描畫畫,爭風吃醋,好生無聊。”宇文夜明嫌棄道。

“你怎知人家心無大誌?女孩子家也不都會像我一樣,從小習武,你身為男子,身手不也很一般嗎?你就有大誌了?”戰瑤嗆道。

“我當然不一樣。小王爺我,三歲會和泥,五歲會翻牆,七歲打遍巷道無敵手了。”宇文夜明吹噓道。

惹得戰瑤大笑不止,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勇氣,這點小事就敢拿來吹噓,還無敵手,就憑他那跑也跑不快的本事,怕是知道他是廣平王府的小王爺,全都讓著他吧。

“那你的大誌是什麼呀?收走凜西所有金礦嗎?”戰瑤問道。

“這隻是第一步。將凜西所有金礦收於永昌旗下,這樣父王就能看到我的本事,能夠認可我,然後,許我去建功立業。”宇文夜明憧憬道。

“建什麼功,立什麼業?讓永昌字號,名揚天下嗎?”

“不,我要去胥北守邊疆,我要做第二個武王,我要讓那群窮凶極惡的管臘人,聽到我宇文夜明的名號,再也不敢踏入我大燕國土一步,再不能傷我大燕子民一人!”宇文夜明鄭重言道。

宇文夜明從小就不是一個安分之人,王府內女子居多,他身邊沒什麼玩的來的夥伴,就喜歡爬牆溜出府去。從那時起,見別家小孩子打架鬥毆,他總有一種莫名的衝動,想要參與其中。

與在府內的安逸不同,孩子家的,可不管他是什麼小王爺,該出手時就出手,他常常被打的渾身是傷,直到遇到了齊誌楠。

在齊誌楠的安排下,宇文夜明打架再沒輸過,從此,他就喜歡與齊誌楠混在一起。齊誌楠家中開賭坊,曾帶宇文夜明去,他隻見一群人圍著張桌子,吵吵嚷嚷,像極了家中姊妹攀比起來,圍在一起描描畫畫。宇文夜明很是不喜。

但他很喜歡齊誌楠帶他去小巷茶館,聽裏麵的說書人繪聲繪色的講胥北的故事。每每聽到管臘犯我國境,殺我子民,宇文夜明總義憤填膺。

三年前,管臘再次進犯,又聽說書人講,武王如何英勇抗敵,將管臘人抗擊於胥北界外,他就萌生了一個想法,為什麼他不能參軍入伍,領兵打仗,成為人人敬仰的第二個武王呢?

少年帶著一腔熱血,向父王表明心意之時,隻得到了冰冷的回應。

“不行。”

宇文夜明是凜西最為尊貴的小王爺,總能心想事成,說一不二,但在這件事情上,他得到了廣平王堅決又冷酷的回複。

“榮華與富貴都是你的。哪怕有一天,你想摘這天上明月,為父都肯為你想盡辦法。但去胥北從軍,絕對不行!”宇文俊朗言之決絕。

“為什麼?在這京梁城內,沒人打的過我。我一定能成為武王那樣的名將!”宇文夜明堅定不移。

“成為武王那樣的人?戰家那樣的人?”宇文俊朗沒有繼續解釋,他不願詆毀大燕的英雄,卻不想自己的兒子做戰家第二,幾十年間,男子盡皆戰死,隻剩武王與兒子,還堅守於邊疆。任誰都可以去效仿戰家,他的兒子不行,他隻有這一個兒子。

“對,成為第二個武王。”

“你沒那個本事。夜明,你沒那個本事,就好好做你的小王爺吧。吃穿用度不會差了你的,就是不要胡思亂想。”

“我怎麼沒有?”宇文夜明質疑道。

“好了,此事不要再提,真覺得自己有本事,先把永昌金礦管好吧。”宇文俊朗撂下這句話,再也不回應宇文夜明要去胥北參軍一事。

心灰意冷的宇文夜明找來齊誌楠訴苦,齊誌楠就給他出了一個點子,如何能少年立業?把凜西所有的金礦,都收於廣平王府名下,振興永昌字號,就是立業的第一步。

“你真的這麼想?”戰瑤心有觸動。

“當然。不然小王爺我吃喝不愁,收金礦幹什麼?”

“那你也不能強買強賣啊?”

“我何時強買強賣了?小王爺我從不欺負人。都是明碼標價談好的,我可不曾虧了他們。”宇文夜明辯駁道。

“不是你報的官,強行將不賣的金礦封了,弄得那些金礦主不得不賣?”戰瑤質疑道。

“我沒有啊!不想賣,無疑是價錢沒談攏嘛,我都跟齊誌楠講了,讓他去談,價錢由人家出,不能傳我小王爺欺負人。”

“這樣啊,那個報官的齊誌楠啊。”戰瑤這才回想起來,當日,也正是這個人,領來了青岩縣丞。

“是誰在背後造我的謠?看我不去撕爛他的嘴!”宇文夜明氣憤道,頭可斷血可流,名聲不能臭。

“夜明,去胥北從軍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父王說得對,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你的富貴小王爺吧。”戰瑤說道,就憑他的斤兩,到了戰場上,逃跑都來不及。

“你一個女子,知道胥北戰場什麼樣?”宇文夜明質疑道。

“當然知道,我就是胥北人啊。”戰瑤不無驕傲言道。

宇文夜明如醍醐灌頂一般說道:“怪不得,我就覺得你不一樣。那你在胥北見過武王嗎?”

“當然見過。”

“真如天神一般勇猛嗎?”

“我沒見過天神,武王就是天神。”

“那些茶館中說書先生所說的,武王的故事,都是真的嗎?”

“什麼故事,我沒聽過書。”

“那你都知道武王什麼故事,你講給我聽。”

“憑什麼?”

“哎呀,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