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來自公主的崇拜

“好!”太後挺直了腰杆喝彩道,此時精神大好。

一整日的煩悶與不適,在戰瑤手中雙刀落下的那一刻,消散無蹤。

一直悶不作聲的皇帝也開口賜了賞。

風頭盡出的戰瑤坐回原位,額上的汗都顧不得擦,取巾帕小心翼翼的擦拭起雙刀來,那謹小慎微,那欣喜憐惜,統統被宇文懷都看在眼裏,還有,那花梨木刀柄上並不俊秀的手刻字“阿桃”。

這雙刀之於這妖女來說,絕非尋常。

宇文懷都若有所思間,懷安公主已經端好酒杯擠至他和戰瑤中間。

“嘿嘿。哥哥好哇。”宇文懷月嬉笑著。

“呦,我的好妹妹,來敬哥哥酒嗎?”

宇文懷都滿心歡喜的將酒杯湊了過來,宇文懷月卻早已將身子湊向戰瑤了,惹得他心生不悅。

“嫂嫂好生厲害啊,懷月在此敬嫂嫂一杯。”言罷,宇文懷月一飲而盡,好生痛快。

“公主客氣了,我家哥哥才厲害呢。”言罷,戰瑤也一口將杯中酒飲盡。

宇文懷月靠的越發近了,整個下顎貼在戰瑤的右臂上,緊緊的盯著戰瑤看,一遍一遍的在心裏描摹她的樣子,不時還發出幾聲癡笑。這要是不知內情的,還以為是癡女遇情郎了。

樂人在殿中奏著樂曲,宮人忙著穿梭於殿中上菜,彙英殿的氣氛歡騰了起來。情勢大轉,對著滿桌的佳肴,靜妃沒了胃口,皇後還是一成不變雲淡風輕。

宇文懷月與戰瑤推杯換盞,你吹我捧,聊得不亦樂乎。一壺酒在一炷香的工夫就見了底。

宇文懷都座在一旁,反覺尷尬了,好像自己才是多餘的那個。他的這個妹妹啊,平日裏高傲散漫,從不把別的兄弟姐妹放在眼裏,隻跟他這個名義上最親的哥哥相熟一些。為此,宇文懷都還頗感得意。

這戰瑤怎麼就耍個不入流的雙刀,就把一向高傲的她迷住了呢?宇文懷都不解,還是年紀小見識淺,他的婉淑姑娘才是要人如癡如醉的仙人。

夜已深了,壽宴散了,宇文懷月和戰瑤已經酩酊大醉。

“我不走,我要跟著嫂嫂一起,嫂嫂說要教我舞雙刀的,不許耍賴!”紅著臉,眼皮都不睜開的宇文懷月死死摟著戰瑤不肯分開。

路都走不穩的戰瑤挽著宇文懷月,信誓旦旦道:“嫂嫂從不誑人。”

真是丟人丟到皇宮裏來了,宇文懷都嫌棄的與戰瑤保持距離,自己無禮也就罷了,還把妹妹給帶壞了,這妖女真是不容久留。

皇帝對此置之不理,皇後則淡然道:“隨她吧。”

擁堵在彙英殿外的一行人終於散開,宇文懷都將德順引至角落,私語道:“去查一下,太子妃手中的雙刀什麼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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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清晨極為舒爽,即使躺在內室,也能嗅到一絲清新之氣,混著泥土的清香,花朵的芬芳,以及,綠茶的清爽。

嗯?茶香?

戰瑤猛的睜開眼睛,宇文懷月捧著醒目茶,乖巧的坐在一旁等著戰瑤醒來。

“嫂嫂,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練雙刀?”宇文懷月滿懷憧憬。

戰瑤敲擊一下自己混亂的腦袋,好像確實是答應過。當時,酒氣上衝,稀裏糊塗就應下了,現在想想真是頭痛,像他們這些終日生活在富貴窩裏的嬌滴滴的王孫貴族,哪裏吃的了習武的苦。身為男子的太子爺,可是一見蛇就暈呢。

喝酒誤事啊,戰瑤在心裏感歎道。

話已出口,也不能言而無信,她是戰瑤啊,頂天立地的女子!

“走!”就教她耍個把式,也無不可。

教習過程比戰瑤想象中順暢,這位高傲的懷安公主,出奇的聽話。要她站她便站,手中揮舞著木棒,即使胳膊酸了,身姿變了形,戰瑤不讓她停,她也絕不會停下。

有點意思了。

本來隻想敷衍一下的戰瑤,也來了興致,不再心慈手軟,她所習得的一切,可以傾囊相授。

宇文懷月搬進東宮的這些日子,宇文懷都很不好過。為了隱瞞自己與戰瑤不合的事實,他還要委屈求全的和戰瑤同桌吃飯。不僅如此,戰瑤領著宇文懷月,從早練到晚,東宮沒有習練場,她們就在花園裏折騰。

花園緊鄰著書房,宇文懷都在書房呆著不得安寧,在他聽來,那些提氣的喊叫之聲,如鬼哭狼嚎。

“我可以使刀了嗎?”月下的宇文懷月喘著氣期待著。

“不行,你要是想學真本事,這基礎得練個一兩年。”戰瑤拿樹枝,挑開宇文懷月的手掌看,細嫩的雙手已經出了薄繭,“當然,你要是想學些花架子,雙刀明天就可以上手。”

宇文懷月倔強的搖搖頭,繼續了她揮木棍的練習。她對戰瑤深信不疑,學那花架子做什麼?她也要揮舞著手上的刀,輕而易舉的斬斷紅燭燈芯。

一兩年?宇文懷月等得,宇文懷都可等不得,在書房不得清淨的他,在一旁站了有些時辰了。不行,這妹妹不能在東宮多待,否則,他根本就找不到機會揪出戰瑤的錯處。

恰巧這時,宇文懷月使錯了力,扭到了手腕,大叫了一聲。

宇文懷都匆忙的趕了過去,緊張不已:“這怎麼還受傷了?德順,快些備車馬,連夜將懷月送回宮裏去找太醫瞧瞧,不得耽誤。”

“可是……”可是,她明明沒什麼大事啊?

這邊吩咐著德順,這邊又勸慰著公主道:“不是哥哥不留你,你這在東宮呆著習武,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我怎麼跟母後交待?今日扭了手腕,明日傷了膝蓋,你一個女孩子家,受這些苦做什麼?再說了,真的傷了你,怪罪的可是你的好嫂嫂,你忍心嗎?”

這麼一說,宇文懷月還覺得挺有道理,猶疑之中就被推搡著,上了馬車。

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又想著彎彎繞繞的計策害我?戰瑤不解的看向宇文懷都,算了,就算他沒安好心,自己也不怕。翻了個白眼,戰瑤就離開了。

此時,宇文懷都精心照料著的花園一片狼藉,花瓣葉片掉落一地,那棵曾經長出見證他誓言的枝條的紅 梅樹,已被宇文懷月擊打的傷痕累累。他揪起一塊樹皮來,緊緊攥在手中,恨不得化作野獸,一口將戰瑤吞了。

“殿下,”德順氣喘籲籲的跑來,又謹小慎微的回話,他得到了重要消息要向太子爺稟告,連公主都不親自去送了,“有消息了,太子妃的雙刀,出自胥北名匠關牧,為武王麾下大將魏靖忠所贈。”

“太好了!”宇文懷都笑逐顏開,將手中的樹皮撒氣般的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