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為難遇故人

那遼軍軍官麵容之上,被林青染如此一說,確實又有了遲疑之色。

站在他旁邊的那名士兵,眼見又要說些什麼,林青染慌忙繼續說道:“軍爺,我這裏有一條發財之路,我不求什麼,隻求你能放過我們,如果能讓我們也賺上一筆,那更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林青染現在的模樣,將奸商那貪財嘴臉展現得一覽無餘。

“說的到好像也有幾分道理。”那遼軍軍官點頭道,“不過,那個男的我們還要審上一審,供詞全部對上,再另當別論。”說著遼軍軍官便轉身大步向帳篷外走去。

要說這遼軍軍官也不是傻子,知道要讓林青染與燕塵對峙。

雖然出行前林青染與燕塵約定好了自己的身份,可關於那枚玉佩之事,卻是突發事件,這麼一對峙定然會漏了餡兒。

林青染哪敢真讓著遼軍軍官去與燕塵對峙,忙喊住了這遼軍軍官,“軍爺,我男人脾氣實在倔的很,您去恐怕什麼消息也打探不到,不如讓我去,您在旁邊看著我也做不了什麼手腳,如若有半句假話,您一刀劈了我便是。”

“也好。”遼軍軍官一想,這女人說的話倒也在理,諒她當著自己的麵兒,也搞不出什麼小動作。

當即一擺手,便有士兵上前將林青染身上的繩索解開,押解著她向關押燕塵的帳篷行去。

剛剛走進帳篷,一股血腥之氣便撲麵而來。

關押燕塵的帳篷裏同樣沒有光,待這軍官走進去後,這才有人點上了火把。

林青染這才瞧清楚了這帳篷內的景象。

帳篷內隻有一堆破茅草,而在這茅草之上蜷縮著一個人,這個人衣衫上滿是血跡,而且因為時間太久已經凝固成褐色。

頭發更是散開,麵容之上滿是汙垢,他渾身顫抖著,好似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林青染隻需要一眼,便瞧出了這茅草之上蜷縮之人便是自己的愛人燕塵。

“相公!”林青染強忍住眼中要流下的淚水,三步並作兩步,不顧自己身上的疼痛衝上前去。

看著懷中燕塵的模樣,淚水再也忍不住,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

她懷中的燕塵,此時渾身上下滿是血痂,觸手滾燙,渾身因為高熱發冷顫抖不已,整個人也是瘦骨嶙峋,眼窩深陷。

林青染雙拳不自覺的握緊,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她在心中暗暗起誓,“遼狗,待我從這裏出去,定要將你們剝皮拆骨,挫骨揚灰!”

下一秒,林青染便被遼軍軍官身邊的那名士兵,一把將她與燕塵拉開,然後提起旁邊的一桶冰水,便向燕塵兜頭倒下。

“軍爺,軍爺饒了我相公吧!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林青染爬到遼軍軍官腳邊,緊緊的抱住她的雙腳討饒道,“要是他死了,我也不會獨活,那就沒有人能夠帶著軍爺發財了!”

遼軍軍官抬抬手,行刑的士兵這才沒有繼續下去,林青染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喂,醒醒!醒醒!我們將軍有話要問你!”那名士兵走上前去對燕塵又打又踢,企圖讓他醒來。

隻是如今的燕塵早已經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活死人模樣,在他的拳打腳踢之下仍舊昏迷著。

林青染忙衝到燕塵麵前緊緊護住,任由那些拳腳踢打在自己身上,咬牙挨下那些疼痛。

“好了,既然弄不醒也就算了。”那遼寧軍官好似有了疲倦模樣,打了個哈欠,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那士兵停下來。

然後他隨手一指指向林青染,“你,現在給我說說那發財之路是什麼,如果沒用的話,小心你的狗命!”

林青染忙裝出一副懼怕之樣來,趴在地上跪拜道:“小子知道在這疆北之地,曾經有一個平陽王府,燕國的皇帝原來便生活在此,裏麵有無數的金銀財寶……”

隻是她這一句話沒說完,便被遼軍軍官世麵的士兵打斷。

隻聽這士兵冷笑一聲大罵道:“簡直一派胡言,那平陽王府早已經被我們搜尋過一遍,哪裏還有什麼金銀財寶!將軍,我看這個女人就是拖延時間,然後找機會逃之夭夭,不如殺了她!”

“你奶奶的,就他媽你話多!”林青染心中不禁又再次爆出粗口,等老娘自由了,第一個要殺的人便是你。

雖然林青染心中如此編排著,麵容之上卻不敢露出半分。

她忙接話道:“軍爺有所不知,小人有個親戚曾在平陽王府上當差,她說這王府之中有一個密室,這密室之內堆滿了金銀財寶無數,想必這密室軍爺們並沒有找到吧?”

林青染如此一說,那遼軍軍官頓時雙眼放出光來。

如果自己能夠將這筆錢才弄到手,無疑會將自己的軍隊擴大,再向上教出一批,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這怎能不令他動心?

他旁邊的那名士兵又要再說些什麼,卻被他一腳踹到了一邊,並嗬斥道:“別囉裏八嗦的說那麼多屁話了,快些整頓人馬,連夜趕路!”

“可是將軍,這女人說的話……”他一句話沒有說完,便又被那遼軍軍官打斷,“我讓你去就去,她一個小娘們能翻出什麼天來!再說了,這一路都是我們的人,她若不聽話,一刀將她砍了便是!”

那個士兵見遼軍軍官已經發怒,也不敢再繼續多言,隻是狠狠的剜了林青染一眼,而後起身大步向營帳外走去。

果然,如這遼軍軍官所說,所有人馬全部連夜趕路向林青染所說的平陽王府急行軍而去。

一心求財的遼軍軍官,對林青染一介女子,以及半死不活的燕塵根本沒有了戒心。

所以便任由這二人關押在一個馬車之中,林青染求之不得,從懷中拿出藏匿好的丹藥,為燕塵診治著,隻盼望老天爺開眼,讓燕塵快些好起來。

燕塵渾身是血,並且這些血早已經結痂,使得皮肉與衣衫粘連在一起,使得想要為他上藥都很是困難。

林青染不得已隻得用剪刀剪開燕塵的衣衫,即便是這樣,仍有大塊的血痂被拽落下來,讓昏迷之中的燕塵不禁痛呼出聲。

看在眼中疼在心裏,林青染默默的流著淚,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哭聲發出。

燕塵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細數之下竟然足足有二十幾處之多。

其中有十幾處足以致命,這些致命傷在活命與要命之間隻差了一絲絲的距離。

林青染給燕塵吃下消炎藥物,又用金瘡藥為他包紮了,然後將他那些破衣服替他穿回去,以避免被那些遼軍發現自己身上藏有丹藥。

隻是那些遼軍都心係寶物,哪裏會有空閑來關注林青染與燕塵,所以一路走來都是相安無事。

可是奈何這幾日燕塵的傷勢卻毫無起色,整個人更加消瘦下去,林青染急得滿嘴都起了火泡,卻也無可奈何。

到達胡楊城本應該是五日的時間,這些遼軍在利益的驅使之下,竟然隻用了三日,便來到了胡楊城的城郊。

城郊出奇的安靜。

這一路走來雖然也見到了一些遼軍,但是多的都是些傷員,雖然那遼軍將軍也有一絲絲疑惑,但他利欲熏心,卻絲毫沒有在意。

“將軍,這城池怎麼如此安靜?”那名貼身士兵疑惑提醒道。

“此時已經是傍晚,你還想要怎麼熱鬧!快些進城,耽擱了老子尋寶物,老子要了你的小命!”遼軍將領看著城池近在眼前,猖狂大笑後一拍坐下良驥,便率先進了城。

那貼身士兵雖然仍有疑惑,但是此時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跟在遼軍軍官身後進城。

大批部隊就這樣浩浩蕩蕩的進了城,為首的遼軍軍官更是一騎絕塵,往平陽王府直奔而去。

隨著最後一個遼軍士兵入了城,城門突然砰的一聲被關閉。

那些剛剛入城的遼軍頓時慌了神,一個個跑回城門處,猛的拍打城門,“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隻是伴隨著他們的呼喊聲,城門並沒有被打開。

反而是城牆之上,顯現出無數的人影來。

這些人有的身穿銀甲,有的則是一身布衣,顯然這些人並非來自一處,但是他們卻無疑都是燕人。

一排排冰冷的利箭早已搭在弦上,“放箭!”伴隨著一聲大喝,這些利箭如同暴雨一般落下,頓時遼軍死傷一片。

這些利箭看似密集,卻無疑都避開了林青染所在的方向。

“殺啊!”又是一聲呼喝,城牆之上那些身穿布衣之人,直接從百尺高的牆頭飛身而下,手中利劍早已出鞘,不等落地,便向那些遼軍頭上砍去。

那些遼軍早已經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傻在當場,等反應過來之時,項上人頭早已搬家。

其中幾人幾個縱躍來到林青染身邊,利索的將她扶出馬車,並將燕塵小心翼翼的抱出,提氣縱躍往安全之地奔去。

再瞧那遼軍將領已然來到平陽王府,對於身後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他一驥當先進入府內,跟在身邊的唯有那名貼身士兵。

在他進入府內的那一刹那,府門便攸然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