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染的先發製人果然奏效,畢竟這些遼軍雖然驍勇善戰,但也是普通人。
經過無數次磨礪的林青染,身上功夫早已經是登峰造極,那日月神教教主已死,恐怕這天下能夠與她作戰者也不過一二。
長劍劃過道道寒光,所到之處鮮血迸濺。
林青染就仿佛地獄走來的修羅,肆意收割著這些遼軍的性命。
那些遼軍一時之間被嚇得肝膽俱裂,個個步步後退。
而燕塵則在馬車之上密切關注著林青染的動向,生怕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所以他二人並未察覺到危險的降臨。
“給我住手,否則我殺了他!”突然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了燕塵的咽喉之上。
林青染手上的動作一頓,分神回頭之時,便有一把長矛呼喝而過,猛的刺入她的小腹之中。
長矛猛的被拔出,頓時小腹之上血流入注,白色的衣衫被鮮血染紅。
“娘子!”燕塵頓時雙目欲眥,撕心裂肺的大喝一聲,雙掌探出,將架在脖頸間的匕首一把搶過。
一下將身後的那名遼軍撞開,手中的匕首亦猛地投擲而出。
正中剛剛傷害林青染的那名遼軍眉心,那名遼軍雙目瞪大向後倒去,伴隨著撲通一聲,便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氣息。
燕塵飛身將林青染攬在懷中,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傷口,“娘子,娘子,你不要有事,你好不容易原諒了我,我還要好好的表現呢……”
“我沒事……”林青染的手艱難的揚起撫上燕塵的麵頰,想要為他擦去眼角的淚水。
隻是,手剛剛觸碰到麵頰便無力的垂下,頭也向一邊歪去,林青染輕輕地合上了雙眼。
“娘子!娘子!”燕塵緊緊的將林清染抱在懷中仰天長嘯。
“今日,我便要讓你們血債血償!”燕塵將林青染抱在懷中,艱難的起身。
他一手將林清染固定在懷中,一手持劍,腳尖發力,與長劍合二為一一般,猛的向遼軍陣營彈射而去。
長劍所到之處,所向披靡,無數遼軍被砍倒在地。
但是燕塵本就傷勢尚未恢複,如此強行運功,必然身體會遭到反噬,此時他的嘴角便已經有殷殷鮮血流出,而渾身上下的骨骼也好似被人用大力揉捏一般痛不欲生。
隨著時間的推移,燕塵這種大開大合的打法逐漸顯現出弊端。
他的行動越加緩慢下來,而那些遼軍瞅準時機,有短刃攻擊,改換為長矛猛的向燕塵周身要害紮去。
話說,兵器是一寸短一寸險,一寸長則一寸強。
燕塵手中的長劍,更是在長矛的攻擊之下落了下風。
再加上他懷中抱著林清染,行動愈加不便,所以在無數長矛的攻擊之下,他的身上頓時平添了無數個滔滔流著鮮血的傷口。
一身長衫早已經被鮮血所浸染,順著衣角滴落在地,每邁一步,留在地麵之上的便是一個鮮紅的腳印。
隻是無論攻擊如何激烈,懷抱林青染的手卻沒有半分的鬆懈。
那些遼軍看準時機,將燕塵團團圍住,手中的長矛再一次向他圍攻而來。
身形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燕塵,這一次的攻擊隻是躲過了七七八八。
四五杆長矛遍布他的四肢,他隻得以長劍插入地板之中,這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突然一支長矛帶著劃破長空之勢,猛地向燕塵懷中的林青染紮去。
早已經筋疲力盡的燕塵,卻不知又從何而來的氣力,身形一轉,將林青染緊緊的護在懷中,以自己的後背,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致命攻擊。
而那支長矛則沒入燕塵的後背,可見力道之狠辣。
燕塵抱著林青染踉蹌幾步,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再也沒有了起身之力。
“殺!”那些圍著燕塵與林青染的遼軍,發出震天的呼喊聲,眼看就要將手中的長矛向燕塵紮去。
如果被紮中,恐怕直接就被紮成了篩子底,更別說活命了。
“慢著!”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為首的遼軍軍官卻發出一聲大喝,揚手示意遼軍士兵停手。
“將軍此人武功甚高,留下必是禍患,不如斬草除根……”那名遼軍軍官身邊一名士兵說道。
隻見那名遼軍軍官卻搖了搖頭,而後翻身下馬,徑直向燕塵走去。
“將軍,不可呀!”那名士兵慌忙阻攔,燕塵剛剛造成的傷害,使這些遼軍士兵無不心有餘悸,生怕他此時有詐,會傷害了他們的將軍。
那名遼軍軍官卻是不以為然,一把將那名阻攔他的士兵推開,繼續向前走去。
他大步來到燕塵身邊,慢慢的蹲下身去,手一挑,從燕塵的腰間拽出一枚玲瓏剔透的玉佩來。
然後他拿著這枚玉佩在陽光下仔細的觀察著。
隻見這枚玉佩上刻龍紋,牌麵上一隻五爪玉龍在繚繞的祥雲之間呼嘯而出,陽光之下更是波彩流轉,栩栩如生。
“這塊玉佩能有這等玉質和雕工,說明此人定然身份不俗。而且漢人以龍為尊,他們的皇帝更是自稱九五至尊,沒準咱們這次是撿到寶了呢,來人啊,將他押回營去,待審問清楚定會是大功一件!”那名遼軍軍官好似已經看到了自己日後加官進爵的場麵,笑的合不攏嘴。
渾身上下突然噬骨一般的冷,林青染渾身顫抖著醒來,卻發現自己四肢根本無法動彈,整個人已經被人綁在了木樁之上。
放眼瞧去,入眼的是滿眼的黑暗,自己竟然不知身處何地。
“相公!相公!”林青染不斷的呼喊著,可是回應她的是無邊的寂靜。
不知燕塵情況如何的林青染,此時已經是心急如焚,她努力的掙紮著,可是束縛的繩子卻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
突然,帳篷的簾子被撩開,從門口走進一人來。
突如而來的光亮,是無比的刺眼,讓林青染慌忙閉上了眼睛,短暫的適應過後,這才緩緩的睜開眼來。
這個功夫,那個人已經走到林青染眼前。
他從炭盆之中拿出一個燒的通紅的烙鐵,一步步的向林青染逼去。
火紅的烙鐵在林青染的眼前晃動,她分明可以感受得到那烙鐵之上傳來的灼熱氣息。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那人正是那日抓獲林青染與燕塵的遼軍軍官。
林青染看著站在眼前的這個遼軍軍官,不禁發出一聲冷笑,“跟我一起的那個人呢?”
“嗬,倒還挺情深意重,自己死到臨頭,還有心關心別人!不過我問的是你是何人?”說著那遼軍軍官手中的烙鐵,就要向林青染的身上印去。
這烙鐵的傷害不僅僅是皮肉之苦,而且還會留下難以痊愈的疤痕,對於女子來說,這無疑是比殺了她們還痛苦的刑罰。
“軍爺,我隻不過是一個商賈來這裏發國難財的,如果您感興趣,我這裏倒是有一條發財之道。”林青染突然換了副麵孔,笑臉相迎的討好道。
看著林青染突然變臉,那遼軍軍官先是一愣,而後滿臉狐疑,手中的烙鐵也重新扔回炭盆之中。
“小娘們,你騙誰呢!跟你一起的那名男子身上分明有一枚龍形玉佩,你們非富即貴,恐怕跟燕國皇帝還有關係,你又作如何解釋!”那遼寧軍官質問道。
林青染一看遼軍軍官現在的這副模樣,足以說明他對自己口中的那條發財之路動了心。
當即諂媚道:“軍爺,小的性命還在您手上,實在不敢說謊。”
見那遼軍軍官並沒有反對的意思,林青染繼續說道:“我們聽說這邊有許多人都生了病,所以便來這邊販賣藥材,路過一個村鎮之時,遇到一隊官兵,而且這支隊伍的人大多都生了病,所以這支隊伍中一個富貴公子,拿身上的這枚玉佩向我們買了藥材。”
“富貴公子?”那遼寧軍官疑惑道,明顯對於林青染的話半信半疑。
說著他從旁邊士兵手中拿出一幅畫像來,舉到林青染麵前,質問道:“你看看,可是此人?”
林青染定睛朝那幅畫像看去,這畫像上的人不是燕塵又是誰?
隻是他們此次出行早已經易了容貌,否則今日還真是難以脫身了。
林青染見狀,忙點了點頭,一副狗腿子模樣繼續道:“是他就是他,他長得那叫一個俊,身上的衣衫也是綾羅綢緞,可比我們富裕得很。軍爺可是知道他是什麼人?”
遼軍軍官雖然心中仍有疑惑,但已經對林青染的話信了多半。
“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要問。”遼軍軍官怒目瞪向林青染,林青染臉上忙露出膽小怕事之色閉了嘴。
“將軍,這女子的話您絕不能信,他們可是殺了咱們四五十個弟兄的人,如此這般身手,怎麼可能是普普通通的商賈!”就在林青染雀幸之時,站在遼軍軍官身邊的那名士兵突然說道。
“媽的,就你話多!”林青染心中不禁暗罵一聲,恨不得將這個多嘴的士兵碎屍萬段。
麵對遼軍軍官重新看向自己的懷疑目光,林青染忙張口繼續解釋,“軍爺,我們真的是商賈,沒有人規定說習武之人不能經商啊!殺軍爺的人是我們不對,但是在那種情況下,那也隻不過是本能反應,再說我們已經在軍爺手中,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