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的時間,燕塵的傷勢終於有了起色,身上的傷痛在林青染的調理之下好了七七八八。
每日裏,一家人在花園之中賞賞花品品茶,看著兩個孩子環繞在膝下,日子就是這樣的美滿。
“中午想吃些什麼?我去給你做。”林青染坐在燕塵的身邊笑靨如花。
“我想吃娘子親手做的烤肉。”燕塵此時好像一個三歲幼兒一般向林青染撒著嬌。
林青染一手提溜起他的耳朵,好似訓斥孩童一般,“你的傷剛剛見好,吃什麼烤肉!給我老老實實乖乖的喝粥吧!”
燕塵也隻得乖乖認慫,一手攬住林清染的腰,頭也輕輕的靠在她的懷中,隻是口中卻是小聲嘟囔著,“既然不讓吃,那還問什麼問?”
“嗯?你說什麼?”林青染不由得雙眉緊蹙,低頭問道。
燕塵忙擺擺手,再抬起臉來之時,臉上已經滿是討好的笑容,“沒什麼,沒什麼,我隻是說那邊的花真好看。”
林青染微微一笑,推動著燕塵所坐的輪椅,向他所說的那片花兒走去。
燕塵親手采摘下一朵,在林青染頭上比劃著,而後為她插入發間。
定定的看著林清染的雙眼之中滿是愛意,“再美的花兒也不如我的娘子美……”
這幾句話,頓時又引得林清染無限嬌羞。
午飯,林青染為燕塵熬了粥,為了考慮他饞肉的心情,林青染特意在粥裏放了肉末,再撒上碧綠的青蔥,頓時香氣四溢,引得人垂涎欲滴。
一家人正和和美美的吃著飯,門外的小廝卻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他先是在林青染耳邊低語,而後林青染的麵容之上布滿了凝重之色。
“怎麼了娘子?”燕塵放下碗筷,輕聲問道。
“劉媽媽麻煩你看好兩個孩子,我和姑爺商量一些事情。”林青染吩咐了旁邊的老媽子,推著燕塵的輪椅向書房走去。
“進攻遼軍的軍隊出事了,老王爺在戰事之中不知所蹤,疆北之地也已經大片淪陷。”二人來到書房之中,林青染才將小廝報告之事告訴燕塵。
“什麼!”果然,燕塵聽後大吃一驚,雙掌狠狠的拍在椅背之上,整個人也差點從輪椅上栽落下來。
林青染慌忙上前扶住他,低聲勸解道:“你莫要心急,咱們相距甚遠,根本也是力不從心,隻是不知你有何打算?”
燕塵聞言後陷入一片沉默。
他拄著額頭思諸,看著林青染卻欲言又止。
林青染微微一笑,雙手捧起他的臉,讓二人四目相對,“你我早已經曆過生死,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嗎?”
“可是,我說過要陪伴在你們身邊,如今戰事吃緊,我又實在不忍這天下百姓遭到塗炭……”燕塵說話間,忙將目光與林青染避開,生怕看到她失望的目光。
林青染卻上手將他的頭又掰了回來,佯裝發怒道:“你曾經是怎樣跟我說的?如今竟然這般對我!”
燕塵忙緊張的將林青染擁在懷中,“我不去了,沒有我這天下也有人去救,可我不能沒有你們!”
被擁在懷中的林青染聞言後卻突然輕笑出聲,一把將燕塵推開,抬頭笑罵:“傻子,我哪裏說不讓你去了,隻是這次你要帶上我,咱們一家人無論去哪也要在一起。”
燕塵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笑靨如花的女子,他到底是上輩子積了什麼福德,能夠娶到她為妻,今生足矣。“好,咱們要永遠在一起。”
“恩。”林青染輕輕的依偎在燕塵的懷中。
五日後。
一匹馬車緩緩的駛出了海城,林青染與燕塵終於上路。
一路往疆北之地走去,越來越多的百姓流離失所,大街上滿是難民。
看著這些衣衫襤褸的民眾,老幼病殘直接死在路邊,其他活著的人也是瘦骨嶙峋,林青染忍不住一陣陣心酸。
由於燕塵的傷勢剛好,林青染不放心讓他快點趕路,一路隻得走走停停。
每到一處地方,林青染便支起藥棚,親自坐診為那些難民把脈瞧病,並之啟大大的鍋灶,熬煮草藥與白粥,免費發放給難民。
就這樣緩慢的走了將近一月有餘,他們一行人終於來到疆北邊緣。
這裏的景象更是滿目狼藉,到處都是被戰火摧殘過的瘡痍,路邊滿是皚皚白骨,四處都是嚶嚶的哭泣聲。
大街上空蕩蕩,整個城都已經變成了空城,大風刮過,在無人的胡同之中撞擊,發出好似鬼嚎一般的聲音。
“給我拿來吧!”一聲粗暴的聲音響起,在這空曠的大街上,顯得格外刺耳。
林青染向聲音的源頭瞧去,隻見有一隊身著草原服裝的遼軍正拳打腳踢著燕國百姓。
那個為首的遼軍手裏拿著一個金鐲子,就要往懷裏揣去,可是那個婦女根本不依,哭喊著向那名遼軍撲去,“軍爺,那鐲子是我娘親留給我的,您不能拿走啊!”
“滾開!”下一秒,那遼軍大罵一聲,一腳便將這名婦女一腳踹開。
那名婦女哭喊著又繼續爬起身向他撲去,下一秒,那遼軍手中的大刀便將她的身體刺穿,鮮血順著她的腹部流了一地。
“媽的,找死!”那遼軍罵罵咧咧,將大刀上的血跡在那死去的婦人身上擦拭幹淨,然後將那婦女的屍體一腳踢開,繼續向下一戶人家走去。
林青染不禁忿然,做勢就要像那波遼軍走去。
隻是下一秒她便被燕塵拉住了手,隻見燕塵搖了搖頭,“莫要衝動,既然這裏已經有遼軍出現,那他們定然會有大部隊在這裏,你貿然動手,隻會招來災禍。”
“可是就任由他們這樣欺辱百姓嗎?”林青染怒道。
“小不忍則亂大謀,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娘子,咱們走吧。”燕塵滿臉期待的看著林青染,林青染也隻得長歎了一口氣作罷。
可是,有些事情躲也是躲不掉。
他們馬車剛剛要掉頭,卻有兩隊遼兵突然出現在巷口。
“什麼人?”伴隨著為首遼兵的的一聲大喝,兩隊人馬將巷口兩頭全部堵住,這次燕塵與林青染插翅也難逃。
“完了娘子,咱們這次想走也走不掉了……”燕塵無奈的苦笑搖了搖頭。
林青染卻是莞爾一笑,“既然他們找死,那我送他們上路便是。”而後提劍一個閃身出了馬車。
那些遼軍隻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閃電一般從馬車中彈射而出。
而後快速的穿梭在遼軍之間,隻不過眨眼的功夫,這些遼軍便如同一個木樁一般,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林青染的身影終於停下,雙腳落地之時,正落於遼軍首領麵前。
那遼軍首領明顯已經被嚇破了膽,他看著站在眼前的林青染,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說話都已經變得結巴,“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殺你的人!”林青染嘴角噙起一抹冷笑,長劍刺出,一劍從他喉嚨劃過,便結果了這遼軍首領的性命。
再看那些如木樁一般的遼軍士兵,麵對他們首領的死仍是一動不動,甚至連麵容之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突然刮起了大風,風在巷子之中肆虐呼嘯,那些士兵搖搖晃晃之後,一個個摔倒在地。
隻見那些士兵麵上仍是沒有什麼表情,但是腰間卻有大股大股的鮮血流出,將整個巷子染得一片血紅。
原來這些士兵早已經在他們首領被殺死之前,就已經被林青染殺死了。
隻不過她的劍法奇快,這些士兵死的時候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並且快到屍身連血都沒有流出。
將長劍在那遼軍首領的披風上擦了又擦,而後帥氣的歸鞘。
林青染腳尖輕點,一個縱身便落到馬車之上,潔白的鞋子上竟然是連半點血跡都沒有沾染到。
“解決了?”燕塵看著洋洋得意歸來的林青染,不禁笑道。
“那是自然,有你娘子我出馬,哪裏有解決不了的事情,駕!”林青染頭一揚,毫不謙虛笑道,而後一聲嬌喝,手中韁繩猛的收緊,馬鞭輕揮,就要向巷口衝去。
隻是,得意不過三秒……
“籲!”剛剛衝出了巷口,林青染猛的將韁繩一拽,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禁滿頭黑線。
要說這人倒黴,就連喝涼水也能塞牙。
林青染與燕塵現在恐怕就屬於這撥人。
馬車的這一衝竟然衝進了人家遼軍的大部隊……
原來,林青染與燕塵炫耀戰績的這功夫,大批的遼軍部隊正巧從這巷口走過。
果然,無論是什麼劇情之中,話都不能太多。
林青染的突然出現,讓遼軍一愣,他們不曾想,有人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出現在自己麵前。
而林青染也是愣在原地,此時是跑呢?還是跑呢?
可是巷子窄小,掉頭已然是不能,要是直接衝過去,又怕傷害到行動不便的燕塵,正思慮間。
一名遼軍指著巷子之中滿地的遼軍屍體,尖叫出聲,“死人啦!”
這一聲尖叫,打破了雙方對立之時的寧靜。
“不好!”林青染暗叫一聲,手中長劍出鞘,打算來個先發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