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再賭一次愛

我知道自已很自私地隻希翼愛,但是感情的事真是千頭萬緒。

累索了大半天,有些頭痛地用了了晚膳便睡。

夜半輾轉反側,聽到外室有些聲音:“可睡得沉?”

“皇上,郡主睡得很沉,可是一個下午都不開心,奴婢也不知道郡主在想什麼?”

“且好好守著。”

“皇上不看看郡主了嗎?”

沉默片刻他說:“她醒睡,朕如若進去看她,她可能都會醒來,你們隔幾盞茶的時間進去看,秋涼千萬莫讓她染上風寒。”

“奴婢知道的。”

一抹影子好一會轉到窗前,就在那裏站著。

皎潔的月光照在窗紙上,雪白一片,映著他的身影是如此的寂廖。我轉過頭去,等一會再看,窗前已經沒有影子了。

忽然睡意淡了起來,夏君藍,你這般癡心又為何呢?你是皇上啊,你轉個身就有無數的美人在等著你。

宮鬥,也是因為獨寵而嫉妒,生恨,才會有這些鬥的。

那時勝的是皇後,而今勝的似乎是我,可是她給我說過的話,我還是不曾忘記,在葡萄園邊她對皇上產生的情,她對我的愧疚都曾記得。

夜半睡不著了,索性攏起衣服推窗看月。

誰知道一推開竟然撞到東西,聽到有人叫了一聲,探頭出去看在月光下他竟然沒有走,一手捂著額角一邊訝異地看著我。

我還讓他嚇了一跳,原來竟沒有走,還以為離開了。

他忽爾一笑,雙眼柔和地看著我說:“知秋,你這是報複嗎?看朕起來你就一推窗,可真痛。”

“皇上。”我輕聲地叫。

我不是報複,恰巧得緊呢。

回首閣裏燈火亮了起來,皇上坐在內殿裏,宮女奉上了藥棉還有止血藥便下去,我輕給他擦去額角的血滴,那木質的窗很實厚,這一撞,可真把他的額頭撞破了皮。

“皇上,要不讓禦醫來看看。”隻是這樣上藥行不行的?他是皇上啊。

他搖頭含笑:“不痛,一點也不痛。”

是嗎?我狐疑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他唇角在抽搐著。

還不痛,這算不算是報應,沒事半夜不去睡,跑到我窗下坐著。

他笑得像是個孩子,很乖地任我擦著:“知秋,朕可是讓你撞傷的,你要照顧朕到傷好為止。”

我沉默地給他上藥,報複地用紗布將他包成粽子頭。

他依舊不生氣,雙眼璀璨亮得讓人不敢正視,摸了摸頭上厚厚的紗布感歎萬分地說:“值了。”

“皇上還是早點回去休息,明兒個還要上朝。”

“睡不著。”他哀怨地看著我:“要不出去走走,夜深人靜後宮沒有人出入,看星星最是亮的時候。”

別來這一套,我已經不再是那時的雲知秋。

搖頭說:“皇上,我還困著。”

他卻低頭從袖子裏取出一個小盒子:“知秋,給你看一樣東西。”

“玉扳指嗎?”我淡淡地問:“不看。”

他笑:“正是。”

“我不看。”摔碎的東西有什麼好看的。

他一手拉住我的衣袖:“你一定要看,其實吧,朕半夜過來,是等不到天明要讓你看的。”

他輕噓,示意我不要說話,然後一臉慎重地將小盒子打開,燭火下才半開的盒子已經有光華露出來。

那是玉扳指,安靜地,完美的躺在錦盒裏麵,淡淡的光輝還是那麼的柔和。

我眯起眼,細細地看著這玉扳指,企圖想從它裏麵找出破綻和裂縫來。

完整得不缸一點點,還是原來的那隻玉扳指,玉裏麵的圖案依然是鳳凰於飛。

還在驚歎中他說:“不能再有太多的遺憾,玉碎一次朕可以再修複,知秋,沒有生命的東西尚能如此,你用心愛過朕,那麼,連沒有生命的東西也不如嗎?”

我不說話,心裏翻覆著。

即使時間可以沉澱很多的情感,現在聽他說這話,總是心裏排山倒海的慌亂又懼怕。

懼怕,倒是對他的愛,還有所期待。

他又說:“知秋,其實朕看得透你,你不敢和朕賭,是因為你怕,因為你心裏還有朕,你會愛上朕,可是小東西啊,你怕什麼呢?”

我是怕我會愛上他嗎?我是怕再深陷再受傷。

“知秋。”他沙啞地低叫著:“不要害怕,朕也是用心愛過你,朕已經學會了怎麼去愛一個人,不會再讓你受傷了,再給朕一次機會吧,就一次。”他哀切地說著。

我咬著唇,有些迷惘:“我不知道。”

“朕太心急了。”他聽了莞爾一笑:“雖然想著我們有大把的時間,隻要你活著,除了朕你還能愛誰。”

還是那麼的高傲,就連懇切的請求,也帶著他的自信。

日頭染白了窗紙,我竟然坐在貴妃榻上就睡著了,身上的薄毯攏得很好,手心裏還拿捏著那玉扳指。

好奇地在陽光下再看,真的修得天衣無縫,讓陽光一照,看不出這曾經破碎過,他說沒有生命的東西,隻要有心還能再修補好,何況我們之間還糾纏著。

我放不下的,我苦澀地笑著。

收起了玉扳指,再套上我的指頭,竟然心裏有些唏噓,當年摔了一地的破碎,便是當初摔碎的心一樣。

那護腕的事,也很清楚了,如果不是雲紗,我和他之間也許沒有那麼大的嫌隙,唉,造物弄人啊。

怎麼說是雲紗的錯呢?我有錯,他有錯,當信任不再如前,雲紗在他的麵前說什麼他都相信了。如果真的是沒有這些事,我對他不會那麼恨,這是真的,看到護腕的戴在她手裏的時候,那是怎生的一個如刀割啊。

呆坐到中午寶寶和栩回來,寶寶拉著我的說:“母妃,帶寶寶去看熙弟弟,今天早上從蘇母妃那裏經過,可哭得厲害了。”

“誰啊?”我梳著她的小發辮。

栩接了話說:“母妃,是雲母妃生的妹妹,在蘇母妃那哭,宮裏人說她的母妃的害母妃打到地牢裏要處斬了。”

我綁好寶寶的頭發:“熙弟弟應該很好的,不用擔心,一會用了膳,你們就先睡一會,下午還得去練馬呢。”

作為皇子公主我倒是知道也不容易的了,不逼著長大還好一點,那夏君藍給我說過他年幼時的事,那時的他一定比他們更辛苦成倍。

“母妃,這個真好看。”寶寶眼尖地看到了我放在桌上的玉扳指。

我輕輕一笑:“你父皇給的,先去吃東西,睡一覺之後母妃帶你們去騎馬。”

“好耶。”寶寶興奮地叫著。

栩卻是拉著我的衣服仰頭看著我,黑亮的眼裏帶著笑意說:“母妃,我喜歡現在的母妃。”

我蹲著抱住他的小身子,栩長得可真快啊,當初看著他的母妃走的時候,他才出生,一下子就長這麼大了。

“栩,那以前的母妃你就不喜歡了嗎?”

他搖頭認真地說:“不是不喜歡,而是更喜歡現在的母妃。”

“聰明的栩。”點點他的頭:“栩,你長大了會恨母妃嗎?”

“才不會。”他笑:“栩最喜歡母妃了,栩要快些長大,才能保護母妃,不讓母妃傷心難過。”

每個人的小時候,都是這樣的單純有快樂,可是越會長大,就會帶走很多的快樂了,當他大到一定時候,他會想,他父皇拿他來作棋子,為的是保護熙,他父皇害死了他娘,栩啊,有時候我真不敢多去想太多的東西了。

放下吧,很多的東西是扯不清的,注定了要和他有糾結,為何就不敢賭,是我怕我還會為他心動。

雲紗,其實姓路。這是路遙跟我說過的,她的報複,似乎就是這樣一樣。

心裏想著有些鬱悶,我便問身邊的宮女:“以前雲紗在正華宮裏的時候,對熙兒怎麼樣。”

宮女說:“頗為疼愛。”

去到地牢的地方,要經過那長長的巷子,我還記得我出來的時候,還以為這是我最後走的路了,開了門侍衛帶著我進去。

雲紗關在獨立的小牢房裏,那黑暗的地方好久才看清楚她。

她冷淡地移開臉,高傲地也不看我,卻道:“如今我已是快死之人了,以往我對熙可也不錯,你若是不放過我女兒,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侍衛插上火把便遠離,我看著她想起以前的自已,忍不住的歎息,我也曾經關在這裏,曾經說過這樣的話,可憐天下父母心。

淡淡地說:“我與你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害你的女兒。”

她冷哼:“那可未必,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是的,你送來的護腕,是我扣了下來,私下戴著,皇上問了公公,我給了他們銀子,公公說你那些天匆忙地去三王府,定是忘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甚至她的高傲沒有減少一分。

我說:“我還知道你本姓路,不姓雲。”

她一驚,有些訝異地看著我。

“以前,我也關在這裏,皇後來看我的時候告訴過我,她以為我不會再有機會活著了。”

她沉思了片刻,終是揚起頭來看我:“你如今來看我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就是來看看。”也許想從她的嘴裏知道在那一段時間裏,我認為皇上恨我的時候,他的一麵是什麼樣的。

“不管你對皇後娘娘有多少的恨,如今你贏了,你有什麼就衝著我來,別怪皇後娘娘,也莫要傷害我的女兒,宮裏人人都傳你是善心之人,但願是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