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皇後的貪心

“皇後對你可真好。”我輕歎地說。

曾經我們也是好姐妹啊,但是到了最後,卻是黯然收場,姐妹爭寵終是成了恨。

“雲知秋,皇後娘娘對你也好,如果不是她不肯下手,你不會再活著站在這裏看著我的笑話的,我倒也是知道了,是皇上不能容我了是嗎?是因為他知道我姓咱,是因為他知道我挑拔離間了你和她。可是這些都跟皇後娘娘沒有關係。”

皇上也許是有這樣的心思吧,雲紗總算也是了解他三分的,要不然怎麼在那一段時間裏得到皇上的寵愛呢。隻是說皇後對我好就真可笑了,淡然地說:“皇後對我好,就不會三番二次的加害於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皇上是不會殺你的了,你放心吧。”

“什麼意思?”雲紗眯起了眼睛。

“皇後想要救你,自傷其身。”外麵議論得很大,皇上都會壓下去。

但是我想最好的法子就是皇後出來說些什麼,外麵的人便不會再指責皇上護著我了,皇後會出來說些話卻也是有條件的,那便是要皇上不殺雲紗,要皇上放她哥哥回去。

後者是不可能的了,前者我想是可以的。

雲紗聽了咬著唇淚直流,好一會才說:“皇後姐姐這般做,真是不值得。”

“我真羨慕你,我和她剛開始也是好姐妹,可是我們終沒有走到這樣的一步。”在宮裏這些姐妹之情,有多難得啊。

她大笑出聲:“你羨慕我們。哈哈,如果不是皇上太寵愛你,皇後豈會變成那樣,在皇上的保護下,你永遠不知道宮中真正的險惡,我皇後姐姐真的好可憐,你都不知道,你隻知道你自已的的傷悲,隻知道皇上對你夠不夠好,真可悲啊,哪怕是你死了,我竟然也爭不過一個死人,皇上對我的好,對我的愛,隻是裝給你看的,你一走,他連裝也不想再裝下去,雲知秋,你羨慕別人,真是可笑至極。我對熙百般用心的照顧,他可是下了令,熙隻能喊畫裏的一個人為母妃,你說可笑不可笑,連一個死了的人都爭不過,那才是最可悲的。”

我羨慕她,她羨慕我,彼此間沒有的才是最珍貴的。

她跌坐在地上哭著說:“我皇後姐姐讓我得到皇上的喜歡,要和你爭寵,可是皇上怎麼就那麼愛你呢,為什麼?不管我做得再好,皇上總是對我淡疏,隻有你在場的時候,他才會生氣,我很努力去做了,但是他的眼神,總是跟著你走的,你不知道冷落,就永遠不明白我皇後姐姐心裏的痛。她恨你,她要我奪走屬於你的寵愛,可是有些東西,真的是奪不走的。”

她越說越是傷心,哭得淚眼汪汪。

聽著他的哭聲離開,頓覺得有些頭痛。

惘然間走向了正華宮,公公見了恭敬地跑了出來迎接。

他正在和宮裏的棋士在奕棋,見我進來迎了上來:“知秋怎麼了?”

什麼也不想說,頭靠在他的胸前。

他拉開我,審看著我的臉:“誰欺負你了,知秋。”

“你。”

他訝然地看著我,然後失笑了起來:“朕怎麼又欺負你了,來說說,讓朕聽聽朕又做了什麼讓你討厭的事兒了。”

“頭真痛。”真的,想想這一團亂的事,頭不是一般的痛。

他也不問了,十指抬起輕給我揉腦子:“那就什麼也別想。”

稍過了一會覺得好了許多,腦子一團亂的時候,還會來找他,看到他就覺得什麼也不可怕了。

“夏君藍。”我輕聲地叫他的名字。

“嗯。”他輕應,聲音帶著很多的愉悅。

我一抬頭就看到他唇角的笑意及臉上的驚喜,他捧著我的臉柔聲地說:“知秋,你想說什麼。”

“我說,我們來賭一次吧。”我勇敢地看著他:“就賭,如果我說我愛你,那麼我就永遠在你的身邊不離開,如果我沒有愛上你,你要放我走,永遠永遠地不會再和我牽扯,我還要看到熙,看到栩和寶寶。”

他想也不想:“好,朕和你賭。”

“你就這麼自信?”這讓我有些覺得我虧了。

“你不是心亂了嗎?如果不亂你不會想快恨斬亂麻,知秋以後你可要記住了,對朕是無所謂,要是對別人,千萬要沉著冷靜,但這一次的賭約,落地為證,不能毀改。”

看他緊張的樣子,我忍不住地就笑出了聲。

那就讓我賭一次吧,注定了是要和他在一起的,那也是命,我就放下所有的過往,再守在他的身邊。反之,那麼也是緣份盡了。

“小東西啊。”他揉亂我的發,寵溺地叫著,滿臉都是笑意:“其實朕不想告訴你,賭不賭,你都輸定了。”

和他賭了之後,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和君棠之間,相依要賴相信離愛情隻有一步,他總是不會爭取,總是隻會把我保護好,為我的以後著想便止了步。

那個下輩子的承諾,不知道是騙他還是騙我,所以想想總能讓自已輕鬆一些,有時候自已在棋局中間,反而看不清楚了路,旁人都說他很愛我,他所做的一切,皆也有因是我,那我就跟他賭一局。

他很開興,整個人精神渙發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眉宇之間的喜氣藏也藏不住,那種欣喜無聲的溢了出來。

摸著那額角喃喃自語地說:“真的很值了。”

“我今天去看雲紗了,我覺得不止你覺得你要學會愛一個人,我也得學會。”

“那你說朕是不是不該處死她了呢?如果不是她。”他輕輕一歎。

我也輕笑,人生是沒有如果,誰知道沒有發生這些事,下一步會發生什麼呢?但是現在想明白了,我不能在夏君棠和皇上之間左想有可,於他們哪一個都不公平。

勇敢地和他賭一次,是愛是恨我都認了,我想,恨隻是我的退路而已,他看中的獵物,他不會留有退路的。

雲紗打入到了冷宮,不再是處死,但是皇上卻堅持不放走路先虎,他說放虎歸山,終成大患。

路家太高傲了,傲得不肯放下一點點東西,倒是讓我不得不歎息的是,我的父親沐公候為了我,什麼都可以不要,皇上待他卻不曾減慢過,這大概也有些是我的原因。

外麵對於我的批論,皇上在力挽狂瀾。

有時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這麼累,放棄我不就可以了嗎?

但是他能看得出我眼裏的意思,一沉著臉說:“不許你說朕不喜歡聽的。”

我幽幽地歎氣:“你何必那麼累?”

“愛一個人,不容易,尤其朕是皇上。”他也歎氣:“可是愛朕喜歡,就像烈酒一樣,能醉人,相處又如若是清茶,處處清香。雲知秋,你說朕怎麼就栽在你的手裏翻不了跟頭了。朕試過要翻出這跟頭,可惜失敗了,你別看朕累,可是朝朝代代哪個皇上能像朕一樣,可以坦然地愛一個女人。”

我也輕歎,愛是什麼啊,為什麼可以這樣執著,永不想放開手。

無意中的相遇,成就了牽不開,扯不下的緣份,我們之間如果他沒有回頭,早已經不可能這樣坐在一起品茶,我不再逃避他,認真地試著彼此之間是否還有感覺。

平心而論,皇上對我是很不同,哪一個朝代,哪一個皇上都不可能像他一樣專寵一個人,也不可能有我這樣身在福中不知福,還心裏想著別的男人的,照著宮規,那便是進了宮,心裏誰也不能想,眼裏心裏隻能有皇上。

曬然地一笑,倒了一杯茶,也許有些東西為他著想,就會偏移那麼一點點,偏得夏君棠不在呢?不能讓我矛盾地折磨。像我這樣的人,不是應該好好地折磨一番嗎?

早冬裏的霜染白了草梢梢,寒氣襲人,我縮著手不觸到這一份冷,嗬出的氣成了煙白色在臉前彌溫,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無蹤,繡鞋踩著這濃濃的晨露到了朝鳳宮裏。

宮女見我卻淡淡地說:“皇後娘娘並未宣見郡主,如今未曾醒來。”路遙居然還沒有起來,我從容地坐下:“告訴皇後娘娘,我求見,她必會見的。”

皇後受傷在宮裏安養,就連朝拜之事也省了,她索性真懶散了下來。

宮女再出來說:“皇後還在甜睡之中,郡主請稍晚再過來。”

我站起來便往裏室走去,宮女想阻擋我,又有些忌諱於我的身份,猶豫之間我已經進了去。

風微微掀開的簾子,路遙正仰躺在床上,發絲如瀑般地傾泄在床沿,雙眼黯然地看著某一處,她的臉上已經結上了淡淡的疤,卻是大煞風景。我進來她一點也不奇怪,就往後蹭了蹭下巴仰起看我一眼說:“是雲知秋吧。”

“正是。”

她便輕笑:“撞進本宮的寢室,還不向本宮行禮。”猛地一轉身坐了起來,慵懶一改,成了淩厲逼人,雙眼帶著威嚴直逼視著我。

我也從容地施了個禮:“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她雙眼有些哀落:“臣妾,你高傲的性子哪裏去了,你倒是可以放下他曾經傷害過你的一切事情了嗎?”

“我不想去想了,我父親放下一切,隻為讓我安好,即使我失憶,我還知道我要為大相朝做點什麼,我父親便放下了一切,我在宮裏我走不了,我有熙,有孩子有牽掛有父親的付出要想。哪怕是拋下這些什麼也不去想,我隻問自已一句,怎麼不敢和皇上親近,怎麼不敢再重來呢?是對自已沒有信心,還是對皇上沒有信心,他說過我是不撞南牆心不死,還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