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的瞬間,白芊芊隱約聽見了候老夫人若隱若現的聲音:“阿禮……終究是……”
她立即掀開了馬車簾。
這時,一輛馬車疾馳而來,緊擦著她們的車身而過。
白芊芊不得不縮回頭,等她再探頭去看,剛才擦身而過的馬車,已經擋住了前麵的馬車。
接下來的日子,司空淨塵因為武楊侯府有丹書鐵券,楊思禮無罪釋放怕是早晚的事。
他一不願放虎歸山繼續傷人,二……更不願楊思禮有機會傷了那女人。
所以,他不得不早出晚歸地籌謀奔走著。
小江管家天天來從心苑,提醒她早日準備好太後的壽禮。
她一臉狐疑地翻看著王府,略顯局促的賬麵,揉了揉眉心。
這點錢給太後老佛爺送壽辰禮?
別開玩笑了!
李嬤嬤伸手幫白芊芊揉著太陽穴,出聲提醒:
“王妃,太後老佛爺長年禮佛。老奴看王妃經常練字,不如抄祈福的佛經。”
白芊芊聞言,頓覺頭皮發麻。
那麼多字,哪裏適合她這個懶人?
不過……倒是可以畫一幅觀音山水圖。
“研墨。”
……
入夜,司空淨塵一回府。
小江管家愁眉苦臉地捧著觀音圖,來到了前院。
“王爺,王妃為老佛爺準備的生辰壽禮……不僅用左手,而且觀音山水圖裏……沒觀音。”
他和李嬤嬤一心提醒王妃,要不要再換一副,實在不行請畫師代筆,但王妃一意孤行。
司空淨塵波瀾不驚,並未結過畫作。
“用檀木畫軸裱好,和配套的檀木畫匣子裝好。”
那個女人從不做無把握的事。
小江管家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立即提醒:“王爺,那檀木畫軸和配套的畫匣子,可是空懸高僧開光過的,不是有錢便能求來的呀?”
廣安良眼底是藏不住的崇拜,篤定:“江管家,王爺心裏有數。”
王妃可是葉老的關門弟子,而且王妃左手的墨寶,絲毫不遜色右手,風格迥異,卻一樣的驚才絕豔!
轉眼便到了太後老佛爺壽宴的這一天。
醫聖的毒毫無征兆地複發了。
白芊芊無論如何也不能拿祖父的性命冒險。
剛想讓李嬤嬤,去前院如實稟報,讓精分先行進宮賀壽。
廣安良便敲響了側殿的房門:“王妃,王爺身體不適,推遲半個時辰後進宮。”
白芊芊顧不得驚訝這巧合,立即掏出了白色的瓷瓶,喂祖父服下了千清丹。
這千清丹,是根據玨親王送來的百清丹聲,完善升級而來。
她隨即又掏出了針灸包,輔以龍銀針吸收。
醫聖脈象平穩,剛好是小半個時辰。
她一出王府沒看見馬車,便是一怔。
這時,沉冷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我們輕功,剛好可以追上王府的馬車。”
白芊芊回眸,還未來得及看清司空淨塵麵色,便已經被他拉起,朝著皇宮的方向飛掠而去。
雖然上司空淨塵一路上都拽著她,不時給她渡入內力,但是倆人實力懸殊,白芊芊仍是累得氣喘籲籲,精致的臉紅彤彤。
幸好倆人在馬車入宮前,追上了馬車。
白芊芊氣還沒喘勻,馬車外便傳來了廣安良的聲音。
“王爺、王妃該下車了。”
於是,白芊芊下馬車時,一張俏臉緋紅,呼吸微喘。
這副模樣,讓人看著便讓人浮想聯翩,心跳加速。
白芊芊敏銳地察覺到,一束熟悉灼熱的視線。
之前那股不好的預感,再次強烈了起來。
她蹙眉四處逡巡時,看見了跟在德妃身後,正怨毒地盯著自己的白翩翩。
待司空淨塵順著白芊芊視線看去。
白翩翩眼中已經隻剩下一抹淚光,委委屈屈。
她哽咽地向德妃告狀:“德妃娘娘,那村姑竟敢在馬車裏勾引司空哥哥,今天可是太後老佛爺的壽辰呀,她怎麼敢?”
果然是在鄉野長大的,不知廉恥,沒有教養!
“德妃娘娘,司空哥哥原來不會這麼輕浮!”
這個死村姑,將司空哥哥都帶壞了!
難怪司空哥哥,連恩情都不顧了!
德妃也是心煩意亂,但仍耐著性子勸道。
“翩翩,你一會兒皇上和太後便來了,你可不能失了儀容。”
他竟然在馬車裏,便和那個村姑親熱!
她是過來人清楚男人穀欠、望的失控,便意味著對這個女人動心,上了頭!
誰知道這死村姑嫁進來三個月,便能毀了她二十多年的心血!
當初她便是拚著一條命,也絕不會讓她進門!
德妃袖中雙拳緊攥,前幾日斷掉的指甲依舊隱隱作痛。
“翩翩,皇上和太後老佛爺來了,你跟著本宮……”
她話說到一半,才發現身邊空無一人。
銀霜立即上前,耳語:“剛剛楊世子的小廝給翩翩姑娘,塞了一個紙條。”
……
此時,與司空淨塵攜手進入宴會廳的白芊芊,呼吸已經平複,隻是臉上誘人的紅霞還未散去。
她本就膚若凝脂,似上好的羊脂白玉,即使未施粉黛,發鬢也並不精致,甚至隻別了一根朱釵,便美得不可方物,讓人移不開目光。
這還是白芊芊入京兩年來,第一次在公眾場合露麵。
之前那些關於她村姑的傳言,在她傾國傾城的容貌下,以及即使站在豫王身側,一身風華絕豔仍是耀眼奪目。
這一刻,謠言不攻自破。
即便是坐在高座上的太後老佛爺,看見她纖塵不染,精致絕倫的容顏,也不禁多看了幾眼。
白芊芊終於在一眾目光中,迎上了那道熟悉,滿是侵略的目光。
是楊思禮!
那麼無辜少女枉死,竟抵不過一個丹書鐵券!
她強壓下心頭熊熊烈火,雙拳在袖子點點用力地攥緊。
她與司空淨塵交握的那隻手指甲,深深地刺進了他的手背。
司空淨塵察覺到她緊繃的身體,與楊思禮溫潤,卻毫不避讓的目光撞在一處。
他不動聲色地,將白芊芊護在內側,擋住了楊思禮覬覦的目光。
白芊芊喃喃道:“難道這就是世家大族的特權,窮人家的女兒活該命如草芥嗎?”
隻要想著這樣的惡魔在外麵遊蕩,就會繼續被殘害,在這個時代本就不容易的無辜少女!
她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