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的話,月淺璃熱淚盈眶,悲歡交織的情緒湧上心頭:“我也一樣。”
從前的經曆,她再也不要重蹈覆轍了。
兩人在那逐漸消散的光圈裏,相擁著,宛如將這一萬多年分分合合的情愫,盡數爆發。
良久。
墨辭才依依不舍地回過神,輕扣住她的小手,道:“我先帶你出去。”
光圈殆盡,娘子已找回了所有記憶,他們可以出這明幽洞了。
“等等!”月淺璃叫住他。
“怎麼?”
“出去了,我是不是又要昏迷好久?”她緊拉著墨辭的手,“是不是……又要好久見不到你了?”
她不怕自己再也不能蘇醒,唯獨惶恐,又要與他分離。
她真的再也不想了……
哪怕活在夢境裏,哪怕自欺欺人,隻要能跟他在一起,都是好的。
“不會很久的,放心。”他的聲音,溫柔如水,仿佛能瞬間讓她安定下來。
“嗯。”
“走。”
墨辭拉著她的手,往明幽洞出口而去,滿是星星的眸子裏,倒映著她的笑顏,一如萬年前初見時的模樣。
此刻一瞬,便是永恒。
……
鬼神宮,某偏殿。
刷——
少清一把將昏迷的歡歡丟在地上,低身對正座上的人複命:“少帝,您要的人,屬下已經為您抓來了。”
少清雙目無神,聲音如機械般,沒有感情,明顯是被人控製的模樣。
“嗯。”正座上的玄羽點點頭,十分滿意,“做得不錯。”
前幾日,他下藥控製了少清的心智,而不僅歡歡對少清沒有防備,就連昭夜、暮景,甚至容璣,也不會防著少清,覺得他是自己人。
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少清才能這般輕易,就將歡歡抓來了。
這可是鬼神的女兒。
有她在,還怕鬼神不肯來自投羅網?
“少帝。”少清接著請命道,“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玄羽看了眼地上昏迷的小女孩,陰狠一笑:“本少帝的計劃,可以開始執行了。”
少清:“但聽少帝吩咐。”
“嗯。”玄羽冷哼一聲,“你先穩住妖神和戰神,然後……”
說到這裏,突然,他覺察到外麵有些許動靜。
有人偷聽!
“誰?”玄羽眸色一冷,迅速化作一道黑影,追了出去。
在殿外偷聽許久的容璣,出於心虛,也不想惹麻煩,急忙轉身就跑。
“站住!”
玄羽飛身而起,瞬間出現在容璣跟前,攔住了他的訴苦:“財神大人,是您啊。”
唇角,掛著一絲若即若離的笑意。
容璣下意識往後退了退,佯裝鎮定:“少帝,本尊隻是恰好路過。”
“恰好路過?”玄羽笑了笑,“那神上方才,當真沒聽到什麼不該聽的,沒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綿裏藏針,笑裏藏刀。
容璣心跳加快,有些心虛了。
這話要他怎麼接?
剛剛,他看見歡歡被迷暈了,丟在大殿裏,還看見了反常的少清。
正打算去跟昭夜、暮景報信,商量對策,沒想到,竟被發現了。
看來,少帝真沒安什麼好心,連小孩子都下得去手!
越是這個時候,他越要鎮定。
“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容璣開始裝傻了,“怎麼,少帝有話要跟我說?”
玄羽笑了:“當真?”
“少帝,你今日怎麼怪怪的?”
“不。”
“那倘若少帝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容璣開始找機會脫身。
玄羽依舊是笑著,不說話,目光卻暗暗落在了容璣身後:“神上,慢走。”
哧——
下一秒,一柄刀刃自容璣身後捅入他胸膛,他口吐鮮血,顫抖地轉過身來,後背之人正是沉雪。
“沉雪,你……”
又一口鮮血吐出,容璣昏迷倒地。
他大概沒想到,自己最信任最愛的女人,竟會在後背捅他一刀。
刷!
沉雪將染血的刀刃抽出,嫌惡般丟在地上,與玄羽對視一眼:“少帝,可還滿意?”
“不錯。”玄羽萬分滿意,“司神神上,你來的很及時。”
“能為少帝效力,在下十分榮幸。”沉雪倒是表態得特別快。
“司神客氣了。”玄羽對她的態度還不錯,“待本少帝完成大業,定不會虧待了你。”
“多謝少帝。”沉雪笑著謝恩。
雖然她喜歡墨辭,但如今的局勢很明顯,要不了多久,少帝將統領整個神靈界。
良禽擇木而棲,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等神靈界安定,她得到了一官半職,還怕得不到她想要的人?
沉雪接著問:“不知,少帝接下來要如何打算?”
玄羽已經想好了:“萬事俱備,接下來就等鬼神上鉤,然後甕中捉鱉了!”
“這……”沉雪心裏咯噔了一下,“鬼神的女兒就在少帝手上,以鬼神的性子,哪怕知道是刀山火海,定也要來闖,少帝……是打算取了鬼神的性命嗎?”
她不希望墨辭死。
墨辭是她的人,誰都不能殺他!
看少帝這架勢,顯然是衝著墨辭去的,雖然她不知少帝和墨辭有什麼深仇大恨,但至少,不能讓他殺了墨辭。
沉雪那點心思,玄羽自然一眼看出。
雖然心裏不快,但為了讓沉雪繼續為自己所用,玄羽索性順著她的意思:
“本君會念及舊情,留他一條性命,頂多,讓他變成廢人一個罷了。”
“那就好。”沉雪鬆了口氣。
隻要不殺墨辭,哪怕讓他變成一個廢人,於她而言,反而更好控製。
“少帝,您果然仁義無雙。”對著玄羽,閉著眼睛又是一頓尬吹。
玄羽恢複正色:“好了,接下來,本少帝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任務,交給司神去做。”
“少帝請講?”
“妖神和戰神,也是兩個難纏的角色。”玄羽直言道,“本少帝要你拖住他們,至少,本少帝在執行計劃時,不想被他們幹擾!”
“是。”沉雪馬上答應,“少帝放心行事,這兩個麻煩,就交給我了。”
“嗯。”玄羽冷哼一聲,又看了看倒在血泊裏的容璣,“把他關下去吧。”
“是。”
人走了,玄羽望著上空,仿佛在自言自語:“一萬多年了,鬼神,我終於要等到這一天了,你可別怪我,誰讓你的命數注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