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想不明白。
若少帝要殺鬼神,總得有個理由,若少帝將理由說與他們,興許他們還能理解。
可他卻表麵上裝著老好人,痛惜著,說絕不會傷害鬼神,一邊卻又趕盡殺絕,甚至動用這種慘無人道的神器……
這樣兩麵三刀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少清正想繼續問下去。
墨辭開口了:“這是本座與他之間的恩怨,本座自己解決,你隻需明白,無需插手。”
“我……”
“你回去吧,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不行,我怎能丟下你們不管呢?”少清反而放心不下了,“萬一玄羽再追來,萬一他不死不休,你們豈不是很危險?”
“鬼神大人,我現在看清那個偽君子的真麵目了,雖然不知你們之間是何恩怨,但今後,也絕不會再與他同流合汙。”
“鬼神大人,不知,下臣能幫上你們什麼?”
當年,雖是帝君收留了他,給他新生,但鬼神待他從來不薄。
如今鬼神有難,他怎能置之不理?
見他這樣熱情,墨辭心裏有些感動,便啟唇:“我與璃兒的行蹤,希望你守口如瓶。”
“沒問題!”他爽快答應。
“還有,替我和璃兒照顧好歡歡,我……感激不盡。”他低身,頷首,似是懇求。
鬼神宮,他唯獨放不下的就是歡歡。
少清受寵若驚,伸手扶起墨辭:“鬼神大人,使不得,下臣可受不起這一拜!”
“拜托了。”他依舊是懇求的語氣。
“放心吧。”少清點了點頭,“有我在,還有暮景和昭夜,絕不會讓歡歡少一根頭發,要是出了岔子,我拿頭來見你跟小淺璃!”
這點力所能及的小忙,他自然甘之如飴!
“多謝。”
“您客氣了。”少清都不好意思了,“如此,我先走,就不擾你們的安寧了。”
“嗯。”
“外麵有玄羽的眼線盯著,我送你從另一條小路離開吧。”月淺璃提議道。
若是被眼線發現,對少清、對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事。
“好啊。”
片刻,少清從燭龍潭後山離開,避開那些眼線,安然離開了迷霧森林。
雖然眼線沒看見他,但他一日未歸,還是引起了玄羽的懷疑。
剛去鬼神宮,玄羽就將他請去了正殿。
入了正殿,隻見玄羽端坐在正座上,麵帶微笑著:“月神,你回來了?”
讓人覺得氣氛詭異的是,正殿裏沒有一絲神使,安靜得可怕。
“不知少帝叫我來,所為何事?”少清也坐了下來,強忍著心裏對他的鄙夷,問道。
“也沒什麼。”玄羽笑了笑,“隻是月神一日未歸,本少帝甚是擔心。”
“我沒事……”
“沒事就好。”玄羽看了他一眼,又問,“那不知,月神可有鬼神的音訊?”
“沒有。”
“月神今日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沒有。”
玄羽:“……”
這態度,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惡劣了?
看來,少清已經快不受他的控製,翅膀硬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嗬……
那他,隻有用特殊的手段了!
“其實,玄羽知道,你們與鬼神情誼深厚,本少帝又何嚐不是呢?”玄羽開始跟他套近乎了,“本少帝與你們的心情,是一樣的。”
少清假笑著:“我知道。”
心裏卻嗤之以鼻,暗暗罵著:惺惺作態的衣冠禽獸罷了!
還好,他剛剛看清了此人的真麵目。
要不然,沒準真的就被蒙騙了。
“所以,月神若是有什麼話,隻管跟我說,不要見外。”玄羽繼續跟他示好,“本少帝所做的一切,也跟你們一樣,是為了三界。”
“少帝,你言重了。”少清隻好附和,“無論何時,我們都與您站在同一條線上。”
“那就好,那就好。”
“咳咳,那個……”少清開始找借口離開了,“歡歡還在等我,我先退下了。”
“去吧。”
“告辭!”
匆匆結束對話,少清轉身離開,不願跟這個小人多待一會。
而玄羽坐在正座上,冷視著他的背影,眼底劃過一絲陰狠的殺意。
叛他者,從來隻有一個下場。
刷!
蓄力已久的掌風出手,從後背將少清禁錮住。
“你,啊……”
少清瞪大雙目,掙紮了一下,轉而一股清香掠過鼻尖,腦袋突然暈乎乎的。
不好……
這是迷魂藥!
少清甚至來不及呼喊,靈力也被限製著,四肢便癱軟下來。
雙目睜著,連瞳孔都變得無神,機械般轉過身來,對著玄羽麵門。
如行屍走肉般開口:“少帝,有何吩咐?”
那聲音,冷得都不像他了。
“果然,還是這樣更聽話。”玄羽冷笑,“說吧,今天去哪了?”
“燭龍潭。”
“燭龍潭……”玄羽眼前一亮,忙又追問,“你見到了鬼神?”
“是。”
果然……
鬼神和月淺璃那個丫頭,藏身在燭龍潭,應該好幾日了吧。
那兩條燭龍不太好對付,似乎還向著鬼神,他若貿然去找人,恐怕行不通。
倒也無妨。
他可以引蛇出洞!
……
迷霧森林,燭龍潭。
月淺璃做好了飯菜,又抓了幾條生魚生蝦,丟給了幽熒和燭照。
對他們道:“開飯了。”
其實,來燭龍潭第一日,她就問幽熒和燭照,要不要嚐嚐熟食。
兩條龍嚐了一口,實在吃不慣。
神獸畢竟是神獸,自小茹毛飲血長大,強迫他們吃熟食,著實也是為難。
從那之後……月淺璃便隻給他們抓些活物,再不提什麼熟食了。
月淺璃掃了眼桌案上的菜,對墨辭道:“這附近荒蕪的很,也沒什麼食材,我就拔了些野草,抓了條魚燉了,暫且委屈些,等出去了,我再給你做好吃的。”
墨辭輕笑:“那不行,以後有我在,便不能讓娘子這般辛苦了。”
以後,他要天天做飯給娘子吃。
他現在廚藝也有長進的,不似從前那樣了。
就像……
不對!
腦海中,又閃過些許模糊的記憶,仿佛曆曆在目,卻又模糊得什麼也看不清。
但他能確定的是,那是他跟璃兒的經曆,彌足珍貴。
他一定會都找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