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嘴巴，真是越來越甜了。”月淺璃笑著看了他一眼。
自九歌第七魄覺醒後，一開始暴戾、冷漠，到如今，隨著其它三魂六魄慢慢恢複，他也變得溫柔許多，越來越像以前的樣子了。
或者說，他本來就是這樣的。
所謂邪魄，隻是為了……以麵具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罷了。
有時候，月淺璃寧可他冷血一些。
“那我以前呢？”墨辭追問她，“我以前，是怎麼樣的？”
“以前的你，和現在沒有太大差別，刀子嘴豆腐心，總不愛惜自己。”月淺璃慢悠悠開口著，“所以，我也總放心不下你。”
“那看來，以前的我不怎麼省心，還總讓娘子提心吊膽的。”他有些內疚。
“既然知道，以後可不許再讓我擔憂了。”
“嗯。”
“多吃點吧。”
“娘子，你也多吃點。”
像平時那樣，一頓飯其樂融融，仿佛回到了下神界，回到了他們的北荒。
……
夜晚，湯池。
療完傷，月淺璃收回天火，突然間，頭暈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幻覺，隱約間，感覺到一股力量在牽引召喚她。
怎麼……會這樣？
聽見動靜，墨辭睜開眼，見她臉色比剛剛慘白了一分，頓時擔憂：“你怎麼了？”
輕扶住她肩頭，關切問道。
“沒事。”月淺璃回過神來，方才稍縱即逝的眩暈感，已消失不見了。
墨辭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探了探她的脈象。
一切平穩。
這才安心了些。
溫柔細語地問她：“是不是太累了？”
這幾日，璃兒每日耗費靈力給她療傷，想必一定很累。
“真沒事。”月淺璃反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掌拿了下來。
“那你剛剛……”
“我剛剛隻是在想。”她轉移了話題，“也許，我們以前真的來過這個地方。”
“璃兒，你想起什麼來了嗎？”
“沒有。”她搖搖頭。
隻是剛剛，突然天旋地轉，腦海中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麵。
看不清，也摸不著。
興許，那是她不曾知道的曾經。
“沒關係，想不起來就先別想了，不然會難受的。”墨辭不願再讓她多想。
“嗯。”月淺璃點點頭，“你呢，這幾日，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嗯。”他隻應了一個字。
“我們先上去吧。”
“好。”
起身的瞬間，似是牽動了傷口，墨辭輕捂住胸口，一口鮮血咳出，玉顏蒼白，枯槁的薄唇沾染著些許血跡。
“九歌！”
“無妨……”
墨辭剛啟唇，衣袂便被她拉開，露出那幾道鮮血淋漓的傷痕。
她眸色，黯淡了一分。
他心脈傷勢太深，除了那日服下一顆護靈丹後，好轉了些，這幾日，以靈液和天火療傷，也隻能讓他傷勢穩定，恢複得極其緩慢。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護靈丹要以高階妖獸內丹為藥引，看來，她得去狩獵幾隻高階妖獸，再煉製幾顆護靈丹。
否則，這傷不知何時才能痊愈。
見她麵露心疼與難過，墨辭心裏也不是滋味，緩和氣氛道：“你這樣一直盯著人家的身體看，人家都要不好意思了。”
“呃……”月淺璃這才移開視線，將情緒收斂了一些，“我們先上去吧。”
踏上湯池，月淺璃扶著他，在岸邊那座冰玉石床上坐下。
開口道：“九歌，你先歇息，我得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墨辭拉住了她的手。
“狩獵。”月淺璃直言道，“我需再煉製幾顆護靈丹，得去獵殺幾隻妖獸。”
原來是為了他。
墨辭十分感動，更多的是擔心和不舍：“天色已晚，外麵還有眼線時刻盯著，太危險了，娘子明日再去吧。”
若是像上次那樣，玄羽出現，現在的他……恐怕也應付不了。
他不想璃兒去涉險，尤其是為了他。
月淺璃輕聲道：“我會小心點的。”
墨辭歎息，修長白皙的手掌，卻始終輕輕拉著她的衣角，不鬆開。
“聽話，鬆手。”
“不……”
“你的傷勢要緊，耽擱不得。”
墨辭眉目低垂：“可娘子不在，我會輾轉難安，誠惶誠恐、心驚肉跳、思念成疾……”
月淺璃：“……”
“好好好，我不去了，我明日再去。”妥協，一念之間。
隻要她夫君聲音軟一些，低一些，哪怕知道是在故意撒嬌，她也會立刻沒了原則，被心軟心疼和美貌衝昏了頭腦。
然後，無條件答應他一切。
好吧，是她輸了……
下一秒，墨辭臉上的陰霾全然消失，轉為盈盈笑意：“那我們睡覺。”
月淺璃：“……”
這變臉速度，也太快了吧？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墨辭一把拉上石床，柔軟的毛毯順勢蓋在了身上。
他的大手，輕摟著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貼近的距離，溫熱勾人。
連彼此的心跳聲，都能聽清。
“璃兒。”
“嗯？”
“你再離人家近一點嘛。”甜甜軟軟的聲音，讓人難以拒絕。
“好。”
月淺璃挪動身子，離他近了些，小手也勾上了他的脖子。
他的氣息，偶爾拂過月淺璃的頸窩，濕熱，癢癢的，使得內心也一片騷動。
真是個男狐狸！
一舉一動，無不在撩撥她的心。
“璃兒。”墨辭抱著她，“我還沒給你一個名分，就這樣與你同床共枕，你會不會怨我？”
月淺璃搖了搖頭。
“不怨？”他問。
“嗯。”她接著道，“其實我們已經拜過兩次堂，入過兩次洞房了。”
“真的嗎？”墨辭都不敢相信。
“當然。”
“可我都不記得了。”墨辭心生懊惱，“我真該死，怎麼把這麼重要的記憶都給忘了？”
“不行，等我們出去了，回了鬼神宮，我要再跟你拜一次。”
是彌補，也是完成自己的缺憾。
“還拜啊？”
“璃兒不願意嗎？”
“也不是……”月淺璃否認道，“隻是，跟同一個拜三次堂，你可會覺得煩膩？”
“若是與心愛之人，一百次也不煩膩。”墨辭認真道。
她笑了，沒說話。
見她不說話，墨辭又道：“但若是，璃兒覺得煩膩了，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