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千多年，也沒下落？”墨辭隨口問道。
看來，落神宮的辦事效率，也不過如此。
“這不是重點！”連徹臉色頓黑。
這妖孽的關注點，是不是太刁鑽了點？
“咳咳，你說？”
“但前幾日，落神宮眾神，突然感知到邪神在召喚萬靈古焱，還動用了萬靈古焱的力量！”連徹神情有些嚴肅。
“邪神轉世現身了？”墨辭怔了怔。
“沒錯。”
“召喚動用萬靈古焱的，一定是邪神？就沒有可能是別人？”墨辭追問。
“不可能。”連徹肯定道，“未覺醒的萬靈古焱，實力強大的修煉者都可掌控，但萬靈古焱已覺醒，力量增強了千百倍不止，除了邪神本主，沒人能掌控它！”
嚴格意義上來說，除了邪神，其他人都不可能調動萬靈古焱。
“所以……”
“邪神一旦恢複些許前世記憶，定會先召回萬靈古焱，殺回神界。”連徹麵露擔憂，“所以，我希望邪神天火之前，你能找到邪神，或是找到萬靈古焱。”
“殺了邪神，或毀了萬靈古焱，皆可使神界避免一場災難！”
萬靈古焱如今在鴻蒙界，他們落神宮不好直接插手，也隻能拜托墨辭了。
“好。”墨辭點了點頭，“既受了神官大人的恩澤，這個忙，本座幫就是。”
找個天火和邪神罷了，也不是什麼難事。
“若有任何消息，隨時與本官傳信。”連徹叮囑道。
“嗯。”
連徹：“……”
這小妖孽，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也不知究竟靠不靠譜。
罷了，先看看吧。
“好了。”連徹便不多說什麼，“事情已完成，本官該回去複命了。”
話落，伸手招了招那幾個神使。
“神官大人，不喝杯茶再走啊？”墨辭挽留之時，連徹已帶著神使消失了。
唯獨青影，還留在原地。
墨辭打量了他一眼：“青影前輩，您還有話要跟我說？”
不知為何，心裏莫名慌亂了一下。
從他曆劫的一些記憶片段裏，他知道輕羽不是什麼好東西，說的話也不能全信。
但……今日輕羽的話，至少也有一半為真。
他既想知道父親的真意，又怕知道後，更加大失所望。
所以，他惶恐。
“九歌，你真不打算與我一同回下神界了？”青影還想爭取一下。
“不了。”墨辭眼神微微躲閃，“我在這自由慣了，就不回去給族長添堵了。”
“少主。”青影出言解釋，“我了解族長的性子，他並非冰冷無情之人，給令牌，也一定是另有用意，或是有苦衷。”
“所以，希望你不要怨恨於他。”
否則，這件事如刺在心，也會成為九歌的一個心結。
“能理解。”墨辭淡然一笑而過，語氣聽起來好似輕描淡寫，“也沒什麼怨不怨的。”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願跟我回去？”青影依舊不解。
心想，他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怨恨族長吧。
“我不怨任何人，也從未怨過任何人。”墨辭依舊平靜，“之所以不想回去，是因為鴻蒙界還有諸多牽掛。”
雖然鴻蒙界隻是爹娘曆劫的位麵，隻是他們生平一段短暫的經曆。
但對他來說，卻是他記憶的全部。
他怎會願意舍棄自己已擁有的一切，而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更何況，還有她。
說到這裏，墨辭話語一轉：“不過，哪天有興趣了，興許會爬上下神界去看看風景，也去看看你。”
“好。”青影答應了下來，“都說好了，你可不能食言啊。”
“嗯，不食言。”
“那我在墨族等你，有空了，少主就回來看看族長。”青影還刻意強調，“族長他，有時也會很想你的。”
“嗯。”他隻應了一個字。
“告辭！”青影拍了拍他的肩頭，丟下這兩個字，便化作殘影消失了。
望著青影離開的方向，墨辭出神片刻，雙目中劃過一絲黯然的情緒。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將那份複雜的思緒埋入心底，再不去觸碰了。
……
幽都，幽殿。
剛回幽殿的江玄，已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經過。
之前在靈洲時，他本有個很好的機會，可以對冥帝和月淺璃動手。
誰知，神使竟然出現了！
為了躲避神使，他隻好暫且收手，放棄了原本的計劃。
“該死。”江玄坐在正座上，氣得咬牙切齒，“如此一個大好的機會，就這麼浪費了。”
更沒想到的是，鬼煞那個不爭氣的廢物，竟也出問題了。
若非萬靈古焱的力量被借用，根本不會出這樣的意外。
說到底，是他運氣太差了。
“尊上請息怒。”殿下的暗衛出言道，“別忘了，我們還有月淩天。”
這個人，還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嗯。”江玄點了點頭，“去給月淺璃傳信，要她拿命來換她父親的命！”
“是。”
暗衛領命，便馬上吩咐了下去。
江玄看了看窗外，仿佛在自言自語：“小冥帝，你可真愚蠢，以為救了那群愚不可及的人類，他們就會感激你？”
“不過，也等不到你被下神界處決了，本尊會先給你一個痛快。”
這一次，他要殊死一搏了。
成敗，在此一舉。
……
寢殿內，依舊與往常一樣，光線昏暗，燭光隨風搖曳，閃爍著。
月淺璃坐在床邊，給墨辭包紮好了最後一處傷口，開口道：“好了。”
“還好，都是些皮外傷，不出意外，兩三日便能痊愈了。”
“嗯。”墨辭便輕輕將衣袂拉上。
“墨辭。”良久，她又問道，“他們……沒有讓你回下神界嗎？”
似乎也在意這個問題。
聞聲，墨辭回答道：“倘若父親真的希望我回去，青影前輩也不用偷偷摸摸，背著他來下神界尋我了。”
父親，也是不希望他回去的。
“可你……”
“這樣也好。”墨辭麵露淺笑，“就不會有人催著我上去了，我也不必再管上麵那些紛紛擾擾。”
盡管他語氣很平靜，也是出自真心，但月淺璃還是聽出了一絲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