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多或少，他心裏還是有些難過的吧。
“那就不必強求，順其自然吧。”月淺璃微微歎了一口氣。
“嗯。”墨辭點了點頭，“等哪天璃兒想上去了，我陪你一起上去。”
隻要她在，別的都不重要了。
璃兒，已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恩賜，他不該太貪心，再奢求更多。
“好。”她答應。
這時，隔著殿門，門外傳來了鬼使的聲音：“陛下，有急信。”
“進來。”
“是！”得了應允，那鬼使才敢入殿門，將剛收到的急信，給墨辭呈了上去。
白紙打開，字跡清晰工整：明日辰時，來幽都救月淩天性命，逾時，殺！
落款的姓名，是江玄。
“江玄。”月淺璃臉色頓時煞白，“他終於按捺不住，給我們傳信了。”
看來，是真的沒死！
“小璃兒。”墨辭一掌將白紙捏成灰燼，出言道，“江玄定在幽都下了許多埋伏，救月族長一事，我獨身去吧，你在家等我消息就好。”
江玄的實力高深莫測，並不在他之下，他不願讓璃兒去涉險。
“那我就更要跟你一起去了。”月淺璃語氣堅定。
“可是……”他略有顧慮。
江玄是衝著他們二人的神靈之軀而來。
倘若他們兩個都去了，恐怕會落入一個精心的埋伏。
稍有不慎，恐會遂了江玄的願。
“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的。”她看著墨辭的眼睛，“況且，我也擔心父親的安危，你一個人去，我隻會一直提心吊膽著。”
“好。”他想都沒想，答應了下來，“那就一起去吧。”
既然她想，那就一起去麵對吧。
……
翌日，兩人提前到了靈洲幽都。
還未入境內，便見幽都上空一片陰鷙籠罩，不見天日。
像是一座，荒無人煙的鬼城。
果真，踏入城門，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兩人微微一驚。
城門內的集市，沸反盈天，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攤販、賭坊、客棧、拍賣場應有盡有。
隻是……開這些店的，都不是人，而是隻剩魂魄的鬼怪、魂靈。
他們神情呆滯、動作機械，不會說人話，路過時也不會有任何交流。
遠遠看上去，十分詭異。
連空氣，都變得涼嗖嗖的。
“這幽都，終於恢複它的本來麵目了吧。”月淺璃有些不可思議，“這些鬼魂……”
“不，這些並非真的鬼魂。”墨辭一眼看出端倪，“他們並無魂魄，隻是一具具被操控的靈魂軀殼，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重複著同樣的事情，沒有思想，也沒有歸宿。”
簡而言之，隻是一群傀儡。
沒有魂魄、隻剩肉身的空殼傀儡。
她不由得嘀咕道：“這個江玄，還真是變態，留一堆傀儡在這，演戲給他看嗎？”
正常人待在這，都得嚇得幾天睡不著覺。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墨辭笑了笑。
因為，他曾經也做過同樣的事情。
曾經他族人全亡時，他也是這樣自欺欺人，明知大多數都已灰飛煙滅，魂魄都不剩了，卻還要操控著一堆堆空殼肉身，讓他們“活著”。
江玄這麼做，定也有他的想法。
月淺璃也無心想太多，一心隻記掛著父親的安危，出言道：“辰時快到了，我們去約定的地方見江玄吧。”
“嗯。”
於是，兩人繞過集市，繞過城郊，到了與江玄約定好的一塊荒地。
方圓十裏寸草不生，烏雲密布，霧霾重重，壓抑得一眼看不到盡頭。
“還未到辰時，你們就來了，可真及時啊！”霧霾中，傳來江玄的聲音。
刷——
月淺璃用靈力撥開霧霾，放眼望去，隻見江玄一襲黑袍，佇立在對麵不遠處，身旁是用靈索禁錮著的月淩天，已昏迷不省人事了。
“父親！”她心頭“咯噔”了一下，剛上前一步，就被墨辭拉住了手臂。
“別過去，前麵有結界。”他一眼看出端倪。
江玄周身，全是機關結界，一旦靠近，還指不定會有怎樣的“驚喜”。
月淺璃這才冷靜了些，停住腳步：“開個條件吧，快把我父親放了！”
開門見山，毫不拖泥帶水。
“哈哈哈。”江玄爽朗一笑，見她這麼痛快，也不多廢話了。
他指了指墨辭：“你進來。”
“江族長，這是要與本座切磋？”墨辭猜到了他的用意。
“是。”江玄沒否認，“打贏了本尊，本尊就心甘情願放人。”
“好。”他一口答應。
他如今是小神域一重天，江玄的實力，約摸在小神域三重天。
雖然差距有些大，但他隻要小心謹慎，還能有三成左右的勝算。
“等等。”江玄又叫住了他。
“怎麼。”墨辭墨眉微挑，“江族長還打算製定什麼切磋規則？”
心思被他說中，江玄便不掩飾，直言道：“將你兩把神器都丟了，且，入了本尊這結界，你不得用任何靈技！”
這是他的規則。
“江族長的勝算本就不低，何必還要勝之不武呢？”月淺璃冷笑道。
江玄不吃她這一套：“現在是你們求本尊放人，規則自然由本尊規定，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答應，轉身走人就是。”
月淩天在他手中，他有恃無恐。
“墨辭，別去。”月淺璃攥著他的手臂。
進去，就等於入了江玄提前設好的圈套，一切都是未知的危險。
她不能讓墨辭冒這個險。
“嗬，月淺璃。”江玄冷嘲熱諷道，“看來在你心裏，小白臉比父親重要，你寧可不救你父親，也不讓他涉險啊。”
“我來！”四目相對，月淺璃冷冷出言。
她還有五個天火可獻祭，遇到意外，尚且還能絕地反擊。
若是墨辭進去，就不一定了。
江玄自然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本尊不跟你打，一邊涼快去！”
他可不想打著打著，那瘋丫頭一個接一個的獻祭天火。
這樣，他也會吃不消的。
而且他的計劃，是必須要冥帝進來的！
月淺璃：“……”
說到這，江玄又瞥了墨辭一眼，不耐煩地催促他道：“快點，本尊的耐心不多，再磨磨唧唧的，本尊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