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這些東西又是什麼？”
大皇子戒備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侍衛，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
他被皇帝下令發配看守皇陵，內外可是有不少的守衛巡邏。此人卻能不聲不響地出現在他的房舍之中，可見武功高強。
侍衛神情淡淡，“大殿下不必惶恐，屬下乃是榮王的親衛。”
“榮王？”大皇子心中疑惑，“他不是因為給皇後下毒，也被幽禁了嗎？做什麼讓你來找我？”
“王爺並非給皇後下毒，而是給皇帝下毒。”
“什麼！？”
大皇子聞言嚇得打了個寒顫，不等他思考太多，對方直接扔出更加震撼的消息。
“王爺不僅給皇帝下了毒，還操縱威遠將軍府夫人以及其嫡女馮氏給太子也下了毒。如今太子藥石罔效，皇帝沉屙難起，一切罪名都堆到了皇後和二殿下頭上。”
“嘶——！”大皇子深吸一口氣，心髒快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榮王這是想弑君，謀權篡位！”
“王爺這麼做，可都是為了殿下您。”
“為我？”
見到大皇子大惑不解的樣子，侍衛將放在桌上的木匣往前推了推。
“大殿下先看看這其中的東西，就知道王爺的苦心了。”
“……”
兩人僵持了片刻，大皇子還是將信將疑地打開了木匣。待他看完這些璃貴妃與榮王的手書後，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
“我，我，母妃她，怎麼會……”
侍衛主動從他手裏把書信接回來，重新封存在木匣裏。
“大殿下本就是王爺與璃貴妃娘娘的兒子，當初兩位貴人為了將您送上王位，可是韜光養晦了多年。要不是婉貴妃與三殿下突然殺出來，也不會讓娘娘與殿下落得如此下場。
如今王爺已經為貴妃娘娘報了仇，連皇帝也奄奄一息。接下來隻需等老皇帝咽氣，王位自然而然就會落到王爺手中，到時候您既是長子又是嫡子，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殿下！”
聽到這，大皇子已經從最初惶恐無措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興奮與狂喜。
他以往雖然占著長子的名分，卻始終被嫡子的二皇子壓了一頭。如今沒想到峰回路轉，他竟是因禍得福，終得圓滿。
“榮王，不，父王真是英明神武！那是不是隻要等皇帝死了，本殿下就可以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了？”
“不用等那麼久，屬下這就可以帶殿下入宮。王爺已經去和老皇帝攤牌了，隻等殿下趕到，一切便可塵埃落定。”侍衛說著故意歎了口氣，“大殿下也算是王爺看著長大的，可惜這麼多年來顧忌著身份的差別，一直沒能聽到大殿下叫他一聲父王。今晚之後，王爺與殿下總算能夠父子相認。”
大皇子被他這番話說得紅了眼眶，“本殿下記得，小時候父皇總是忙於政務，即便本殿下是長子，也鮮少能與之相見。
反倒是父王常常入宮，與本殿下親近。那時本殿下便在想，如果榮王是我的父親就好了。
沒想到，哈哈哈！這一切竟是真的。榮王是本殿下的父王，楚氏天下注定會落入我們父子手中！”
侍衛默默將大皇子癲狂的模樣收入眼中，滿意勾唇道：“屬下恭迎大殿下回宮。”
……
榮王府。
“眼下什麼情況？”
黑衣暗衛跪在地上，將打聽來的消息一一告知。
“啟稟王爺，馮側妃按照您的吩咐在婚宴上給太子下毒，並且順理成章地推到了二殿下的頭上。如今太子病危，皇上怒急攻心也跟著病倒了。
眼下後宮由太後與婉貴妃暫時掌權，正在傳召讓皇族宗親都召入宮中商討對策。”
正說著，門外就傳來了管家的通稟。
“王爺，宮裏來人了，說是奉太後口諭請您入宮一趟。”
榮王眯起眼睛，滿意地哼笑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你們快些準備，今晚便是本王成事之日！”
“是！”
榮王乘車前往皇宮，沿途不斷與其他宗親的馬車相遇。
如此反常的召見，使得宗親貴族們心中都忐忑不安。甚至已經有人猜測，太子已經沒了。眼下皇帝下旨召見，肯定與大位的繼承權有關係。
看著這些人忐忑不安的模樣，榮王心裏的戒備反倒是消散了大半。待他與宗親們抵達後宮時，見到的卻是太後與婉貴妃。
太後滿頭銀發地坐在主位之上，即便竭力粉飾，還是無法掩飾臉上的疲憊。
一旁懷有身孕的婉貴妃更是形容憔悴，捧著自己已經顯懷的小腹，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臣參見太後與貴妃娘娘，不知太後深夜召見我們這些宗親，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太後掃了一眼領頭說話的長老，艱難地點了點頭。
“太子在迎娶側妃當日被楚淵下毒一事，想必諸位已經都聽聞了消息。今日哀家召見你們，便是因為此事。”
隻提了這麼一句，殿內眾人便忍不住喧嘩起來。
“二殿下真是喪心病狂，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謀害太子，實在是罪不容恕！”
“是啊，以往二殿下總是裝出一副穩重純良的假象，沒想到內裏卻是如此不堪。”
“太後娘娘，太子殿下如今情況如何了？”
說到這事，坐在太後身邊的婉貴妃突然捂著臉哭出聲來。太後欲言又止，並不言明，但從兩人的態度可以推斷，太子怕是不好了。
想到這，已經有人坐不住了。
“太後，眼下情況緊急，關於儲君之位還需皇上拿個主意！”
“是啊，今日為何不見皇上出麵？”
太後抬手揉了揉額角，“皇上因為太子一事深受打擊，如今正在內殿中修養。在座的都是皇室宗親，哀家便與你們交個底。
皇上子女單薄，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關於這王位的繼承，哀家想聽聽各位的意思。”
“……”
冗長的沉默之後，還是之前領頭的長老最先開口。
“按照皇室的傳統，若是皇上膝下無人可繼承大統，王位當傳給近親的兄弟。”他說著看向現場的榮王，“先帝爺的幾位皇子當中，除了皇上便是榮王的母妃位分最高，而且也隻有榮王還居京都。
臣以為，大位當由榮王繼承。”